第 3 章 ……(1 / 2)

(一)

“怎麼回事?老高,連你都沒辦法帶回來嗎。”一個看上去50多歲的男人,穿著黑白襯衫,麵露不悅的抽著煙坐在沙發上。

“安淩的朋友在,不好太過強硬。”高叔畢恭畢敬的坐在對麵。

“我的耐心已經到達頂峰了,胡鬨也該有點限度。”安忠明猛抽了口煙,狠狠掐滅。他承認,在易寒這件事上,他有責任,但是,他也是出於對他們兩個負責,才會安排易寒出國讀書,這窮小子,根本配不上他的女兒,若不是看在易寒這小子也是苦命人,又是從小看著長大的,是個好苗子,而安淩又非易寒不可,他才不會管這檔子事。結果,好心辦壞事,出了意外,安淩認為是他故意的,才鬨得離家出走。“安澤,你親自去帶安淩回來。”

“安淩還沒準備好的話,要不再多給她點時間吧。”

半年前安澤出差回來,才知道易寒因飛機失事去世,而安淩因為接受不了安忠明瞞著她送易寒出國,遇到飛機失事,導致易寒離世的事實。鬱鬱寡歡,尋死覓活。安澤回來的時候,安淩因為吃了安眠藥送去醫院洗胃,看著自己疼愛的妹妹躺在病床上不吃不喝,一心尋死,安澤實在不忍心。瞞著全家辦理了出院手續,帶著安淩旅遊散心,帶她去她曾憧憬的雲南,看夕陽下寧靜的洱海;聽海鷗歡快的呼喊;去感受玉龍雪山令人窒息的美,去藍月穀聆聽碧綠水波下的喧囂,再到麗江古城看人間繁華。可是,安淩沒有絲毫的興趣。依舊悶悶不樂,不再是以前那個活潑,開朗,熱愛生活,熱愛美食的安淩了,安澤帶她吃她曾經念念叨叨的雲南特色美食,她也沒有任何興趣,每天都是呆呆的看著遠方,不哭不笑。

安澤想儘辦法都無法解開安淩心結,好在安淩已經不再尋死。後來安淩提出想要離開家一段時間,安澤拗不過安淩,隻好替她租好房子。本以為安淩隻是不想回家看到安忠明,誰知道,安淩卻去辦理轉學手續,並且要更改姓名。安澤隻好找了跟他家關係很好的立喬中學校長,校長同意安淩用化名先入學。

安澤安頓好安淩後,隨即被安忠明派去外地處理事情,等忙完想聯係安淩的時候,卻發現安淩已經換了電話號碼。等再回來時,剛好碰到安淩給家裡打電話。

“大半年還不夠嗎?你彆太慣著她,事事都由她來。帶她離家出走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安忠明捋了捋袖口,站起身,朝門口走去。他自知在易寒事上理虧,所以對安澤帶走安淩的事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胡鬨也有個限度,改名?轉學?平時真的是太慣著她了。

安澤看著安忠明的背影,歎了口氣。

另一邊,因為伊淺夏的入住,整個家的氛圍變得十分融洽。喬蔚然每天早起準備三人份早餐,喬橋都感歎到托伊淺夏的福能享受喬蔚然的照顧。吃完早餐三個人一起出門上學,晚上晚餐則是由伊淺夏和喬橋合作完成。

“淺夏。”喬蔚然端了一杯茉莉花茶來到陽台,這是他特意去【茶香】買來的。

伊淺夏伸手接過杯子,坐在陽台上吹風,秋天的晚上特彆涼爽,不悶不燥。

“真好。”喬蔚然站在伊淺夏身旁,側頭看著伊淺夏,真好,因為伊淺夏的入住,給予他們兩個更多時間的相處,雖然沒有延長三日男友期限,但是,通過一周的接觸,他看到了更多麵的伊淺夏,愛情的種子已然悄悄種下。

“什麼?”伊淺夏抬頭看著喬蔚然。居家隨意套上的灰色衛衣,黑色的褲子,也顯得如此帥氣。果然,還是看臉啊。

“我說,你住我家真好。我們多了好多相處機會。”每每想到這,喬蔚然就開心起來。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這麼久。”這一周相處下來,喬蔚然對她越好,她內心就越內疚。

“我不是這個意思。”喬蔚然雙手靠在陽台欄杆上,側頭看著身邊的女孩,這場以遊戲開始的緣分,並沒有以遊戲截止就結束的緣分,命運機緣使他們多了更多互相了解的機會,這幾天的相處,他也發現了伊淺夏跟大部分女生不一樣的地方,她不像其他女生一樣,膚淺的喜歡他的外表,對他熱情追求。伊淺夏很有分寸感,對喬蔚然絲毫不在意,進退有度,伊淺夏身上總是有一股憂鬱的神秘感,讓他特彆想去探個究竟,卻又靠不近。或許男生就是喜歡這種得不到的感覺吧。“淺夏,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我想正式的追求你。這次不是遊戲,認真的那種。”

“蔚然,你是個很好的人,你值得更好的女生。”伊淺夏轉動著手上的戒指,她隻愛易寒一個人,她沒有辦法再次敞開心扉接受另一個人。

伊淺夏端起杯子走進喬橋房間,留下喬蔚然一個人在陽台。

(二)

傍晚時分,伊淺夏踏著夕陽一個人走回喬橋家,夕陽將伊淺夏的身影拉得很長,從影子裡透出伊淺夏的孤單。曾經,每天放學,易寒都會來接伊淺夏,兩個人手牽手漫步在一排排樹影下,嬉笑打鬨,無比幸福。

好在如今還有喬橋的陪伴,使伊淺夏沒有那麼孤單。今天輪到喬橋值日,伊淺夏一個人緩慢的走回喬橋家。伊淺夏走在小區的花園裡,遠遠看到樓下得石凳上坐著一個身穿黑白條紋襯衫,黑色西褲的男人,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邊,似乎是在等人,路過的女生們不禁向他投去愛慕的目光。

“安淩。”男人看到伊淺夏走進,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坐在他身邊。

“哥,你回來了。”伊淺夏看到安澤過分帥氣的臉,總算知道那些女生為什麼頻頻投來目光。安澤身上有一種溫柔的氣息,待人彬彬有禮,如果你以為安澤是柔弱的男人那就錯了,當他辦起事來,那可是跟安忠明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狠,一種不容置疑的狠勁,這也是安忠明想培養安澤當他接班人的原因,跟安野隻會吃喝玩樂的人不一樣。

伊淺夏乖乖的坐在安澤身邊,耷拉的小腦袋,安忠明派安澤過來,是報著勢必要接她回去的心了。“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

“喬橋,你的同班同學,喬蔚然,跟你玩了三日男友遊戲的喬橋哥哥,你為了躲避高叔暫住他們家。他們父母出差去了,對吧?”安澤微笑的看著伊淺夏,一字一句的點破伊淺夏的小心思,他這個傻妹妹,難道忘了自己家裡是什麼出身嗎?想查她的信息,分分鐘的事。大半年來安忠明沒有派人去查,一是默許了她離開散心,二是給了安澤麵子。“回家吧,趁爸還沒發火。”

“我不想回去。”伊淺夏低著頭,看著腳尖在地上畫圈圈。“你是知道的,我不想回去麵對他們。”

“易寒的事,真的隻是個意外。。。。。”

“如果不是他安排易寒出國,易寒怎麼會出事。都是因為他,他就是想拆散我們。”講起易寒的事,伊淺夏內心就一肚子委屈。

“他安排易寒出國也是好意。”

“什麼好意,他就是想拆散我們罷了。”

“我的傻妹妹。”安澤摸了摸伊淺夏的頭,這半年來,她竟瘦了不少。安忠明跟她的誤會太深了,不是他一兩句話可以說通的。想到半年前他從外地趕回來看到伊淺夏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樣子,他就心慌。在那一刻,他才知道,易寒對於伊淺夏來說有多重要。易寒也是個好孩子,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若不是因為易寒的身世,安忠明也不會反對。

“散心散夠久了,該回家了。當初我私自放你出去,回來被訓了一頓呢。”安澤裝著委屈的樣子。

“對不起,連累你了。”伊淺夏看著安澤,在鬼門關將他拉回來的是安澤,帶她散心,想要解開她心結的是安澤,容忍她的任性,替她改名轉校的也是安澤,安澤真的是無條件的寵著她這個妹妹。

“所以,跟我回家吧。不然,我一個人回去的話,又要挨訓咯。”安澤伸手揉了揉伊淺夏的頭,大半年了,他的妹妹受苦了。

“可以商量嗎?”伊淺夏小聲嘟囔著。她知道,讓安澤來,已經是安忠明最後一次給她機會了,下一次,應該就會動用強硬手段帶走了。

安澤輕輕的搖了搖頭,對於沒能給安淩爭取到更多時間他也感到抱歉。但是,安淩一直住在外麵也不是個事,這件事情,父女兩總要解開心結的。

“那,讓我跟他們告個彆吧。”她想,她有很多話需要跟喬橋解釋。

“當然了,我還要請他們吃飯呢,感謝他們這段時間對你的照顧。”安澤笑眯眯的看著伊淺夏,對於自家妹妹,他總是抱著寵溺的心,大概也就是麵對伊淺夏他才會如此溫柔,平時在外麵的他,看似文質彬彬,實則冷若冰霜,有著說一不二的狠勁。

伊淺夏上樓收拾好行李,坐在客廳裡等著喬橋和喬蔚然,思考著一會要怎麼跟他們解釋。她看著房間,懷念著這段時間的快樂,在喬橋家,她感受到了許多快樂,她很慶幸自己可以遇到喬橋,那個陽光開朗貪吃的女孩,是喬橋把在抑鬱邊緣的她拉回正常生活,是喬橋的快樂感染著她;當然還有喬蔚然,那個默默關心她陪伴她,認為她是個獨特的女生的男孩,雖然她還是傷害了喬蔚然。也正是因為喬橋和喬蔚然,使她從絕望邊緣一步步退回,有了重新生活的力氣。

“淺夏,我回來了!”喬橋人未到而聲先到,門開啟後,喬橋和喬蔚然一前一後的進來,眼尖的喬橋一眼就看到了客廳裡的行李箱。“淺夏,你要搬走了嗎?”

“嗯。”

“為什麼呀?”喬橋坐在伊淺夏身邊,拉著伊淺夏的手搖晃。“彆走嘛,再多住幾天,我爸媽也還沒回來啊。”

“是啊,淺夏,怎麼突然要走?”喬蔚然換好鞋子坐在伊淺夏對麵。是因為他昨天說了那些話嗎?

“我哥來接我了。”伊淺夏指了指樓下,喬橋衝到陽台上向下看,樓下石凳上坐著一個身穿黑白條紋的男人,正拿著手機打著電話。

“沒聽說你有哥哥啊。”喬橋嘟囔著,“為什麼突然要回家啊?”

“喬橋,我有話跟你說。”伊淺夏拉著喬橋進了房間,關上了門。兩個人心事重重的坐在床邊,半天不說話。

“喬橋,有些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開口。”伊淺夏猶豫著是不是要將她的事情跟喬橋全盤而出。“你知道忠聯集團嗎?”

“忠聯集團?是本市那個忠聯集團嗎?就是那個,黑白兩道都涉及的幫派忠聯幫建立的忠聯集團嗎?”喬橋思索著,這個忠聯集團頭本來是□□忠聯幫的頭,後麵權利等各方麵涉及甚廣,黑白兩道都有人,隨後成立了忠聯集團,涉及了本市的房地產、金融等業務,行事風格雖然沒有以前幫派那麼凶狠,但是了解的人都知道,集團裡真正管事的依舊是那些幫派頭目,辦起事來又怎會平靜。喬橋想起之前試圖綁架伊淺夏的人。“淺夏,你得罪他們了嘛,所以他們才會綁架你?”

“差不多吧。”伊淺夏看著單純的喬橋,想著後續的話,可能會嚇到她。“你了解忠聯集團多少?”

“我也是聽人家說的,董事長叫安忠明,有四個孩子,最大的兒子是他未來的接班人,聽說很帥,叫什麼安澤。對,安澤,聽說啊,特彆帥,但是行事風格跟安忠明一樣心狠手辣,很可怕的。老二是我哥那個學校的安野啊,整天泡妞不務正業,難怪安忠明不把家業交給他。老三是個女兒,叫安淩吧,沒聽過她的什麼消息,還有一個最小的兒子,叫什麼。。。我忘了。”喬橋細數著之前報紙上寫的資料,“反正一家都不是什麼好惹的人。淺夏你怎麼會惹到他們呀?這我怎麼幫你啊”

“喬橋,其實,我不叫伊淺夏。”

“啥?不叫伊淺夏你叫什麼?”

“伊淺夏,是我的化名,我因為一些事,跟家裡鬨翻了,改了名字來到立喬。”伊淺夏拉著喬橋的手,防止一會她嚇得跳起來。“我本名,叫安淩。”

“安淩,你不叫伊淺夏,你叫安淩。安淩,你得名字跟忠聯集團的女兒名字一樣耶。”喬橋看著伊淺夏,仿佛想起什麼,她睜大眼睛看著伊淺夏“你不會是那個安淩吧????”

伊淺夏點了點頭。

喬橋掙開伊淺夏的手,屁股往後挪了挪。跟伊淺夏拉開了點距離。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我父母害死了我的男朋友,我才離家出走的嗎?”

喬橋乖乖的點了點頭,此刻的她,驚訝大於一切。

“這件事,可能有些複雜。”伊淺夏看著過於吃驚已經呆滯住的喬橋,:“我叫安淩,安忠明的女兒。我有一個很愛很愛我的男朋友,他叫易寒,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因為我的家庭背景,小朋友們都不跟我玩,隻有易寒不怕,在我被同學們孤立的時候,是易寒一直陪著我,照顧我的。後麵,易寒的父母離婚了,他跟著他爺爺一起生活,初二的時候,他爺爺去世了,他就失去了經濟支柱,輟學了,開始打工。他每天都會送我上學,接我放學,那段日子特彆的幸福。後來,安忠明知道我們在一起的事情,他極力反對,他覺得,以易寒的家世和他如今的能力,都配不上我。他們開始阻止我們見麵,但是,我和易寒,還是偷偷的想法設法見麵,沒什麼能將我們分開的,我們天真的以為,隻要易寒好好工作,有一份穩定的收入,他們就會同意我們在一起。直到半年前,易寒突然跟我說,安忠明讓他出國一段時間,回來就讓他好好跟我在一起,我以為,安忠明終於同意了,誰知道。。。。。。誰知道。。。。。。飛機失事了,那一刻我才明白,安忠明根本就不會讓我們在一起,他是要讓易寒永遠離開我。。。。。。”想到易寒,伊淺夏的心就好難受好難受,他一點也不在乎易寒的身世,她隻想要好好跟易寒在一起,為什麼他們就非要致易寒於死地呢?易寒不過是愛上了她,為什麼就非死不可呢?

“淺夏,這會不會隻是個意外?”喬橋難以想象,安忠明會為了阻止他們在一起而製造一起空難事件。

“我不信,怎麼會那麼剛好,剛好易寒上了那架飛機,剛好那架飛機就出事。”伊淺夏搖了搖頭,空難幾率那麼低,為什麼偏偏就易寒那架飛機失事。“後來,我就離開那個家,化名來到立喬,就是不想讓他們找到我。”

“淺夏,沒想到你有這麼令人難過的過往。”喬橋看著伊淺夏十分心疼。“那他們現在找到你了,你必須得回去嗎?”

“嗯。安忠明已經派了兩次人過來了,安澤,是他最後一次容忍我的機會了。”伊淺夏拉過喬橋,“知道我是安淩,你會怕我嗎”

“不怕,淺夏。。。。。。啊,不,是安淩,你人這麼好。”喬橋抱著伊淺夏“可是我心疼你啊,你回去了你要怎麼辦,沒人陪你講話了,你還要麵對你爸媽,你怎麼辦啊?”

“沒事的,我自己能應對。”伊淺夏朝門口努努嘴“你哥那邊,你幫我解釋吧。”

“淺夏。。。。。。。啊,安淩”喬橋一時之間改不了口“我舍不得你。”

“傻瓜,在學校還可以見的啊。”伊淺夏站起身,一把將喬橋從床上拉起來“走吧,安澤想請你們吃飯,感謝你們照顧我。”

“啊?安澤,那個很凶很嚇人的安澤???可以不去嗎?”喬橋想起傳言中心狠手辣的安澤,有點膽怯。

“嚇人?見見就知道了。”伊淺夏心裡笑開了花,沒想到,一向對她溫柔寵愛的大哥,在外人眼裡是那麼嚇人啊。

飯桌上,伊淺夏和安澤坐一邊,喬橋和喬蔚然坐在對麵,安澤細心的幫伊淺夏夾菜,又招呼著喬蔚然和喬橋吃飯。

“安淩,這是你愛吃的糖醋肉,多吃點。”安澤給伊淺夏夾了她最愛的糖醋肉,順手也給喬橋夾了點菜。

“謝謝謝謝。”喬橋畢恭畢敬的雙手端起了碗,安澤看著沒有傳聞中的那麼凶狠,但是是真的帥啊,比喬蔚然還帥。喬橋在餐桌底下踢了踢伊淺夏的腳,朝她使了使眼色。

伊淺夏伸手擋住了嘴巴側麵,不讓安澤看到口型,悄悄跟喬橋用口型無聲的說:凶嗎?喬橋輕輕的搖了搖頭,正襟危坐。

“二位是叫喬橋和喬蔚然吧,我是安澤,安淩的哥哥。感謝這段時間你們對安淩的照顧。”安澤舉起酒杯,突然想到在座的除了他都是學生不適合喝酒,又放下酒杯。

“等等,你叫淺夏安淩?”喬蔚然看看伊淺夏又看看安澤,然後回頭跟喬橋對視了一下,在得到喬橋確切的答案後,驚訝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淩,安澤,你們是?那個安野也是?”

安澤微笑的看著語無倫次的喬蔚然,從伊淺夏突然變成安淩,是挺讓人難以接受的。“是的,安野是我弟弟。”

“淺夏。。。。。。”喬蔚然看著伊淺夏,想從伊淺夏這邊得到點不一樣的答案。

“不好意思,蔚然,我原名叫安淩。伊淺夏,隻是個化名。”對於喬蔚然,伊淺夏有些抱歉,她還沒來得及告訴他這一切。“事情有些複雜,喬橋會跟你解釋的。”

“哥,我回家跟你說。”喬橋在餐桌下按住喬蔚然的手。

“這怎麼回事啊?”喬蔚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臉茫然。

“總之,感謝這段時間二位對安淩的照顧,今天開始,我接安淩回家住了,不好意思由於她的任性打擾你們這麼久。”安澤的彬彬有禮中又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氣,喬橋和喬蔚然都不敢吱聲,默默的吃著這頓不那麼融洽的飯。

吃完飯,安澤開著黑色寶馬停在餐廳前麵,伊淺夏看了看喬橋和喬蔚然,伸手抱住這個快要哭出來的喬橋。

“彆難過。又不是見不到了。”伊淺夏掐了掐喬橋的臉,看著喬蔚然,“關於我的事,喬橋會跟你解釋的,對不起。”

“淺夏,回去要好好的。”喬橋用力的抱了抱伊淺夏。

“傻瓜。”伊淺夏看著一臉難過的喬橋,“我又不是去赴刑場,乾嘛一副生離死彆的樣子。”

伊淺夏坐上車,不舍的看著喬橋,她知道,這次分彆,下一次再見的就是安淩而不是伊淺夏了。

“走吧。”伊淺夏朝喬橋揮揮手,關上車窗。接下來是她一個人的戰鬥了。

(三)

安宅位於郊區,是兩座相通的西式四層彆墅,屋頂貼著藍色的瓷磚,整棟彆墅外牆由大理石磚堆砌而成,上麵雕刻著精美的花紋,彆墅一二層有一麵相通的大大落地窗,兩棟彆墅一樓底下是兩間車庫,車庫中間是一座大理石石階,踩著石階才能走上一樓。院子裡種了許多名貴樹木,還有一個小池塘,裡麵養著許多錦鯉,池塘邊上有一座假山,假山邊上有一座小亭子,供人在亭子裡乘涼,喝茶。偌大的庭院裡,停放著四五輛汽車,一道雕刻著精美花紋的白色大理石圍牆將整個庭院和兩座彆墅牢牢護住,兩根粗粗的大理石柱子中間,是一麵同樣刻著花紋漆著黑漆的大鐵門。

“安淩,下車吧。”安澤紳士的替安淩打開車門,他知道接下來家裡會有一場風暴。如果可能,他其實更願意安淩在外麵再待一陣,待安淩真正解開心結再回來,對父女兩更好。

安淩下車環顧了這令人壓抑的環境,圍牆外的人羨慕裡麵的人可以住在這氣派的房子裡,殊不知,圍牆內的人,有多麼孤單。從小,大人們就很忙碌,經常不在家,都是安澤以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帶著他們三個弟弟妹妹,家裡有個保姆阿姨照顧著他們的飲食起居。家裡雖然孩子多,但是安澤經常會被安忠明帶去身邊學習,安野呢,隻顧著自己打遊戲玩耍,安洛還小,隻會哭鬨,所以安淩經常溜出去跟附近小朋友玩,也就是在那時候認識的易寒。

“汪汪汪汪汪。”一抹白色身影朝安淩狂奔而來,繞著安淩腳邊轉了幾圈,雙腿直立起來抱著安淩撒嬌要抱抱。這是一隻薩摩耶,是十二歲那年,安淩和易寒在路邊撿到的,他們一起養著它,照顧它,如今,它站起來已經快要到安淩肩膀了。

“泡泡,好久不見。”安淩抱著泡泡,撫摸著它可愛的小腦袋。當初她和易寒撿到它的時候,它還是一隻渾身泥土臟兮兮的小狗呢,他們將它抱回家,兩個人一起給它洗澡,發現去除那些汙漬,它是一條純白色可愛的薩摩耶,安淩給它取名叫泡泡。

“泡泡,你跑去哪裡。”從右邊那棟彆墅的門口跑出一個人影,衝下樓梯,待看到安淩和安澤後,奔跑的速度更快了。“我就說泡泡怎麼跑這麼快,我都追不上了,原來是聞到姐回來的味道了。”

這是一個12歲的男孩,雖然12歲,卻已經有著160的身高,稚嫩的臉上,已經初顯男性荷爾蒙的特征了,這是安洛,安家最小的兒子。

“安洛,又長高了。”安淩摸了摸安洛的腦袋,男孩子好像這階段身高突飛猛進,半年不見,又長高了不少。

“彆弄亂我的發型了。”安洛支開安淩的手,“大哥終於把你帶回來了,你再不回來,老爸可要發脾氣了。”

“他們都在家嗎?”安澤數了數院子裡的車輛,看來,安忠明已經回家了。

“在呢。”安洛努努嘴:“不過,裡麵氣氛不太融洽,進去的時候小心點。”

兩棟彆墅雖然相通,但是左邊一樓是宴會廳,二樓是安忠明會客的地方,有好幾間私密的房間,三樓是高叔等一些安忠明得力助手住的地方,四樓有一個私人影院,健身房,和遊樂室等。右邊才是安淩他們住的地方,一樓是比較私人的會客廳與餐廳,非生意上的來往安忠明會安排在右邊會客,二樓是安忠明夫婦住的樓層,三樓左邊住著安澤,右邊是安野,安淩和安洛則安排在四樓。每一層的中間也有一個單獨的小客廳,四樓應安淩和安洛的要求,把客廳改成了遊戲室和安淩的私人小廚房。安野經常跟安洛在遊戲室裡打著遊戲,吃著安淩從旁邊小廚房裡麵做的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安澤常常一邊說他們兩個隻會吃喝玩樂,一邊坐在安淩小廚房裡等著妹妹投喂。

安淩跟在安澤和安洛身後,忐忑不安的走上台階,朝右邊那棟彆墅走去,還沒進門,就聽到安忠明跟高叔在爭執著什麼。安淩試圖想趁他們注意力不在門口時偷偷溜進去。

“淩兒,你回來了。”安淩的媽媽何靜從餐廳出來,看到安淩,連忙上前迎接,不過她這一叫喚,安忠明跟高叔的注意力,就轉移過來了。“吃飯了嗎?阿澤說他帶你回來了,我就趕緊讓阿姨準備了你愛吃的菜。”

“我吃過了,我先上樓了。”安淩低著頭打算離開這裡。

“半年不見,連基本的禮貌都沒有了嗎?連招呼都不會打了嗎?”安忠明深吸一口煙,伸手在煙灰缸裡彈走多餘的煙灰,坐在沙發正中央,不悅的看著安淩。

安淩看著安忠明,倔強的一言不發。父女兩個對視僵持著,氣氛一度很緊張。

“安淩回來了,趕緊上樓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高叔打著哈哈示意安澤帶安淩上樓,這父女兩個,可彆又掐起來了。

“倔強的丫頭。”到安淩房門口,安澤將她的行李放下,摸了摸安淩的頭。

“姐,剛才好嚇人,我都捏了一把汗。”安洛鬆了一口氣,想到剛才得氛圍真的緊張,一不小心,安忠明就會發飆。

“怕什麼,是他讓我回來的。他就應該做好心理準備。”安淩打開門,安澤和安洛跟了進去。

安淩的房間進門有一個小小的書房,靠牆有一排書架,堆滿了安淩喜歡的圖書,還有一張小書桌,平時安淩就在這裡學習,小書房後麵是一間衣帽間,掛滿了安淩的衣服包包等,還有安淩的梳妝台,隨後才是安淩的床,床邊鋪了一張很柔軟的毯子,毯子上隨意的放著一個懶人沙發,地上散落著幾隻玩偶。臥室裡還有一個陽台,陽台上種了幾盆玫瑰,陽台旁邊是安洛的陽台。

“房間已經讓阿姨打掃過了,回來好好休息吧,在外麵受苦了。”安澤將安淩的行李歸置好,坐在房間的沙發裡,擺弄著桌上今早讓阿姨送來的鮮花,“周末兩天好好休息,周一跟安洛安野一起到聖興報道。”

“聖興???”安淩瞪大了雙眼,她隻是答應回家住,並沒有答應轉學。“我不去,我在立喬挺好的。”

“你是以伊淺夏化名進去的,現在用安淩身份回去,你讓同學們怎麼看你。我已經跟立喬校長打過招呼了,下周你就去聖興。”

“我可以繼續以伊淺夏身份在立喬。”

“彆鬨了,一個假身份,以後你怎麼高考,當初也是跟立喬校長打了招呼,讓你過渡一陣子罷了。”安澤站起身,捋了捋褲子。“我先下樓了,爸那邊還有事情要處理。”

安淩坐在沙發上生悶氣,她跟喬橋分開的時候還安慰喬橋,到學校就可以見麵了,沒想到,她直接被轉了學,在這個家,真的是一點自由都沒有。

“姐,彆生氣嘛。聖興也挺好的,我和二哥都在。”安洛抱著安淩的毛絨玩具,坐在安淩身邊。

安淩瞟了一眼安洛,卻發現他手臂上的傷,伸手挽起他的袖子,胳膊上一片淤青。安淩心疼的找來藥箱,拿了藥酒幫安洛揉著。“要打架就要贏,怎麼還掛彩了。”

“是贏了。”安洛想縮回手,卻被安淩牢牢抓住。

“彆動。”安淩用藥酒給安洛揉著淤青,“掛彩了就不算贏。”

替安洛揉完手臂,又掐了安洛一下腰:“不要老學安野打架,能不能學學我做個好學生。”

“姐,好學生可以不會離家出走哦。”安洛打趣著安淩,替安淩收拾好藥箱。“姐,在這個家,也就隻有你會關心我。”

“怎麼會呢,大家都很關心你呢。”安淩看著安洛,身為家裡老幺,按常理來說,是最受寵的,其實,安洛也是很受寵的,隻是,在這個家,大家都太忙碌了。安忠明夫婦每天打理著集團裡的一堆事情,小時候安澤還是有很多時間陪伴弟弟妹妹的,自從他大學畢業後,開始接受忠聯集團的事情後,漸漸忙碌起來,也時常不見蹤影,安野就彆說了,不是打遊戲就是打架泡妞,根本不會管其他人,安洛小時候是由保姆帶大的,後麵長大了都是跟在安淩身後。

“在這個家裡,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安洛也希望自己是出生在普通人家的家庭裡,從小在爸媽的嗬護下長大,跟兄弟姐妹們爭寵吵鬨,和朋友們一起玩耍。而不是像他這樣,從小是保姆阿姨陪伴長大,大哥二哥都忙,隻有安淩偶爾不嫌他煩陪他玩一會,而大部分的同學們在知道他的家庭背景後,不是對他敬而遠之就是對他畢恭畢敬,根本沒有知心的朋友。

安淩伸手揉了揉安洛的頭發,不知不覺,這個從小跟在她屁股後麵的小孩長大了,懂事了。

“難為你了。”

“姐,你離家出走後我有向高叔了解情況,易寒哥的事,真是個意外。。。。。。”安洛偷偷瞟了一眼安淩,他不知道該不該說,他害怕遭到安淩的反擊,也害怕再一次觸到安淩的痛處,想當初,事情剛發生的時候,安淩發了瘋似的大鬨一場,高叔和幾個人使出渾身解數才拉住安淩,鬨了幾天,等易寒出殯後,安淩突然安靜下來,就在大家以後她想開了後,保姆阿姨在給安淩送飯的時候發現她吃了大量安眠藥,隨後送到醫院洗胃搶救,好在保姆阿姨發現得早,他差點就沒有了姐姐。每每想到這裡,他都一陣後怕。

“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意外。就算不是他安排的墜機,那也是他派易寒出國的,他為什麼非要他出國,不就是為了拆散我們。還假仁假義說等易寒從國外回來就同意我們在一起,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回來吧。”安淩將桌上茶杯的水一飲而儘,暫時壓住了心頭的那腔怒火。

“不是的。”安洛想將事實告訴安淩,無奈安淩並不想聽,直接將他趕出房門。

安洛站在房門後,歎息著,他那個天真活潑愛笑的三姐,已經回不來了。

(四)

“淩兒,下樓吃飯了。”這個家的女主人安淩的媽媽何靜,敲著安淩的門,上午讓保姆送上來的早餐,被安淩拒之門外,今天難得她和安忠明都在家休息,為了緩和父女倆的矛盾,何靜想著一起吃個飯緩解一下。

聽到吃飯,原本趴在安淩床下睡覺的泡泡,立刻衝下樓了。早上安淩就沒起床,沒開門,泡泡想必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