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超市,青青選了自己愛吃的雪糕,想了想,還是幫周思宇買了一瓶冰鎮飲料。
就衝他剛剛那句“漂亮姐姐”,這瓶飲料是他該得的。
頂著一股又一股的熱浪,終於又回到了周思宇家門口,青青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打開了門。
“周...”青青本想張口,卻硬生生地把話咽了回去。
屋裡,一位男子端坐在沙發上,遊戲機赫然放在茶幾上,遊戲還沒關,吵吵鬨鬨的遊戲聲在安靜的空間內顯得格外刺耳。
一旁,周思宇低著頭,雙手貼褲縫,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站著,再沒了之前嬉皮笑臉的樣子。
在這種詭異的氛圍裡,她的開門聲顯得格格不入。
一見到阮青青,周思宇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般,直直地望向她,麵上竟有一絲恐懼,眼裡全是求救的目光。
這是怎麼了,被抓包了?阮青青一隻腳還在門外,有點搞不清狀況。
“哥,我真沒有騙你,我沒有私自玩遊戲,是阮老師同意我玩的。”周思宇委委屈屈地說,指了指阮青青。
沙發上的男子聞言看向阮青青。
這是一張深邃卻又粗獷的麵龐,寸頭,寬額深鬢,濃眉大眼,高挺的鼻梁和線條分明的下顎透露出絲絲敵意,緊繃的薄唇正在訴說著他的不滿。
他穿著一件無袖T恤,上麵印著一串數字,露出那寬闊的肩膀和堅實有力的肌肉,小麥色的皮膚散發出一股濃濃的雄性氣息。即便是坐著,他的身體依然高大健碩,雙臂和小腿都呈現出渾厚的線條。
仔細嗅嗅,他身上散發出一點點煙味,仔細看看,他的耳朵上戴著三個耳釘。
這是周思宇的哥哥?阮青青心中一驚,一時間眼睛不知道看向哪裡。
自己隻和周思宇媽媽見過麵,平時課時費也是他媽媽給,倒是從來沒聽說過他還有個哥,沒想到今天能看到這麼一個大活人。
“阮老師是嗎?”男子開口了,聲音低啞,帶著一股沉穩的氣息。
“哦,我是。”阮青青回過神來,下意識點點頭。
“現在是你的家教時間吧,請問為什麼你沒在家給周思宇補習,還縱容他打遊戲呢?”男子的聲音一下子冷了下來,漆黑的眼眸緊緊地盯著她。
阮青青沒想到會被周思宇哥哥劈頭蓋臉一頓質問,但從目前情況來看,周思宇獨自一人在家打遊戲,自己去買雪糕,這確實是她的失職。
她很快定了定神。
“周思宇哥哥你不要誤會,是這樣的,家裡停電了,周思宇不想學習,我就同意他打一把遊戲。”
長久的寂靜,屋裡沒人再說話,隻聽見窗外高亢而連綿的蟬鳴聲。
“嗬。”過了許久,男子終於嗤笑出聲,“就因為停電這點屁大的事,沒有學習的心情了是吧?怎麼還有心情打遊戲呢?”
“周思宇,去把你的作業拿過來!”男子衝周思宇揚了揚下巴,慢條斯理地說,語氣不善。
周思宇大氣不敢喘,還在原地猶猶豫豫磨磨蹭蹭地不想去。
男子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瞬間,周思宇就像是被拿住了七寸的蛇,灰頭土臉地去拿作業了。
完了完了!阮青青心中一沉,周思宇今天的作業根本沒怎麼寫。
拿著作業回來,周思宇瞥了她一眼,臉上已經有了英勇就義視死如歸的表情。
作業乾淨得好似一張白紙,男子隻看了一眼,頓時勃然大怒,抄起茶幾上的茶葉罐就要打。
周思宇梗著脖子一哆嗦,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五官扭曲,眼淚奪眶而出。
雖然茶葉罐最終沒有落到身上,但周思宇到底是個小孩子,被硬生生嚇哭了。
這是什麼人啊!阮青青目瞪口呆,抽了幾張紙,心疼地為周思宇擦眼淚。
“周思宇哥哥,雖然打遊戲這事兒確實不對,但你也不能動不動就打人吧。”阮青青將哇哇大哭的周思宇護在身後,義正嚴辭地說。
周思宇緊緊地攥著她的衣角。
“我教育我弟弟,跟你有什麼關係?”男子皺眉,語氣冰冷。
說罷,他作勢要去拉周思宇。
“等等。”阮青青倏地伸出一隻,硬生生地攔下了男子的手,“彆的小孩我恐怕沒有資格教育,但周思宇我已經帶了這麼久,要是你在我的麵前打他,對不起我不能袖手旁觀。”
“不能袖手旁觀?”男子一字一句的重複了一句話,“阮老師,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你要替我教育他嗎?”
“不,我倒是想教育教育你。”阮青青冷硬地說。
“哦?”男子臉上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教育我?請問阮老師在哪所名牌大學就讀?”
阮青青腰杆瞬間挺直了,說起學曆,她還真不虛。
“我剛考上A大的計算機係研究生,再過幾天我就去報到。”
A大是全國範圍內數一數二的理工院校,以理科見長,計算機係更是全球出名,每年報錄比高得嚇人。
她埋頭苦學足足一年一年,過五關斬六將,終於考上。
“A大計算機...”男子輕哼一聲,“很了不起嗎?”。
“也沒有很了不起,請問您師從何方?”阮青青怒而反問。
男子沒吭聲。
哼,肯定拿不出手吧。瞅這打扮,也不像有正經事兒做的人。
過了一會兒,男子不耐煩地說:“阮老師,這兒沒你什麼事了,你走吧。”
“不行,我要是走了,你再打他怎麼辦?”阮青青疾言厲色地說。
“都說了這裡沒你的事了,趕緊走!”男子將她的書包塞到她手裡,一把拉開周思宇,不由分說地把她推出了門。
啪的一聲,大門在背後瞬間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