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瞥了眼吊墜,又看向實花。
“你要做什麼?”
實花低下頭,一五一十答道:“這個吊墜和一個名叫喚神教的教派有關……福利院也有教派的傳聞。”
“但是不確定是不是同一個吧。”五條悟道,他翹著二郎腿,看不出態度。
“所以比較在意,我想去現場調查一下,”實花道,她像是預感到五條悟要說什麼,小心翼翼地討好,“隻是調查,我不會趁機亂跑,也不會添亂,你怎麼安排我都可以。”
五條悟瞧著她這副低眉順眼的模樣,笑了一聲:“你求錯人了。”
實花抬起頭,五條悟道:“把你塞進任務隊伍這種事是校長才有的權力,我可不想因為逾矩被罵。”
他說得對,實花失望地接受了:“好吧。”
“那我先走了。”她退後,打算離開。五條悟又叫住她:“等等。”
實花停下腳步,五條悟站起來,來到實花麵前:“你隻是想出去,那和夜蛾老師打個招呼就好了吧?”
這赤裸裸的慫恿令實花麵色微沉:“你讓我隨便找個借口自己出去?”
“不,準確來說是,”五條悟微笑道,“你因為個人需求外出,我們剛好順路可以負責監督——就這樣和夜蛾老師申請就好了。”
“怎麼樣?”
實花沒有回答,她在內心掂量著,以懷疑的目光打量著五條悟,但她沒有糾結很久——她迫切想要尋求出結果,且現實沒有給她過多的選擇。
“好。”
於是她便答應下來。五條悟將手搭在她肩膀上,輕輕推了把,示意她跟著自己。實花追在他身後,很快他們便來到夜蛾的辦公室,看著因忙碌而滿臉愁色的夜蛾,實花心裡劃過一縷愧疚。她第一時間走上前,同夜蛾道出了自己編造的原因。
“想起了一些在琦玉時候的零碎回憶?”
“是。”
“悟,你確定你來負責嗎?”
“那當然,反正任務期間就讓小鬼和輔助監督在外等著唄。”
夜蛾握著筆,分彆看了他們一眼後,就這樣同意了下來。
實花回了庭院,一個小時後,天色漸暗,她背著劍袋來到了校門口,火燒的晚霞下,最先到的夏油傑衝她招了招手。
硝子是第二個到的,她看見實花,棕色的眼睛轉了一圈,意味深長地笑道:“是來幫我緩解治療方麵的壓力的嗎?”
“如果你需要的話,不過主要是還是因為……”實花沒說完,硝子伸手勾住她的肩膀,實花被壓得微微彎下腰。
“不用解釋,我不好奇。”
硝子笑了一聲,夏油傑則道:“待會把輔助監督支開再行動吧。”
他顯然是知道了,這是遲早的事情。實花點了點頭。
直到輔助監督的車到達,五條悟也沒有出現。三人便先上了車,車內播放著琦玉市的天氣廣播,主持人平穩的聲音中,輔助監督打開了車內的頂燈。實花抬起頭,正巧對上了輔助監督的視線,她愕然發現,對方是前段時間在交流會上,跟隨於樂岩寺身邊的那位。
腦海裡的記憶在這一瞬間閃過。實花想起來,她第一次暴露在高專視野中時,想要背叛的心早已存了好久,而真正推動她的,是裡美漸漸衰弱的身體。
她要死了。當時實花意識到這點,即便是第一次暴露被罰得遍體鱗傷,她依舊是沒有放棄,因為一種莫名的急迫,實花隻想高專能注意到這裡,也從未想過,高專會怎麼對待自己。
因此,她對於傷害那兩名咒術師的事情存有愧疚,但並不後悔。而當與那兩位有關的人出現在自己麵前時,實花連開口說句話,都不知道如何進行。
“平島源治,”而此時,輔助監督開口道,“請多指教。”
*
與此前三天前,窗的東京總部內。
平島源治拿著調職文件來到源信部長的辦公室前,抬手叩了叩門。
“請進。”
門內傳來了男人的聲音,平島推門而入。源信正埋頭於一堆亂七八糟的文件前,他抽出其中一份,艱難地核對了信息後,將之放入正確的文件袋中。如此分了好幾次,他頭暈腦脹。
“港區,一月份的……不對,這是二月初的報告。”源信痛苦地抓了抓頭發,看見平島進門,他立馬收斂了情緒,嚴肅起來。
“源部長,”平島欠身,然後將手中的文件遞到源信麵前,“這是我京都區的調職文件。”
“嗯……”源信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見平島神色淡然,不像上察覺到了什麼後,他抬手將文件接過——其間平島的履曆跟著呈現於他麵前,“你很優秀,曾經是二級咒術師,為什麼突然要調到東京?”
“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情,至於優秀什麼的,那都是以前了,現在我隻想好好完成自己的本職工作。”平島答道,他動了動左腿,源信提到的事關乎先前的一次意外,在那次意外中平島失去了奔跑的能力,這對於咒術師是相當嚴重的打擊,但他在提及這件事時依舊相當淡定。源信看向他的腿部,很普通的西裝褲與皮鞋,看不出異樣。
“自己想做的事……看來很重要啊,”他沒有放棄來來回回的試探,將調職文件收了起來,源信把最近的一份任務資料抽出,遞給了平島,“來這裡後,有去醫院看過你的同期們嗎?”
平島一怔:“有。”
“情況如何?”
源信坐直了,聽平島道:“沒有生命危險,看來是活下來了,隻是……”
他沉默片刻,一直平靜的臉上終於顯出了幾分搖搖欲墜的動搖:“一直處在昏睡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