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學之時,袁府的轎攆恰巧又在門口與下學背著書匣的鐘玄周嫻遇上,即便理虧,袁茯仍舊高高在上鄙夷:莫要以為你們此舉贏了,敢得罪袁氏,你們定會付出代價!
周嫻晚上同謝蘊說起此事之時雖覺得今日在書院出了一口惡氣,卻又不免擔憂那袁氏女可會報複?
謝蘊雖也忌憚袁氏在南郡的權勢,卻不好讓兩人擔憂,勸慰:“莫要發愁,事已至此,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有法子應對。”
即便有謝蘊寬慰,第二日周嫻去書院心中還是有些忐忑,卻在午時聽聞袁氏家主差人送來書信,告知書院袁茯不再繼續在荊州書院讀書,日後不用再麵對袁茯,心中不免鬆了口氣。
在書房之中,卻有夫子擔憂昨日之舉惹怒了袁氏會被遷怒,付彼文不為所動,他昂首淡淡,文人風骨俱顯:“書院乃是求學之所,若是有人因此事不來,想必也非真心求學問,不必挽留。”
此事看似是袁茯震懾付彼文才不再來書院,內裡緣由卻並非如此,袁茯回到袁氏向袁氏家主袁斐、與嫡姐袁瑛哭訴這一件事情,袁茯本意想要袁氏替她出麵懲戒幾人。
卻不料袁氏家主並未縱容袁茯,他對跪在地上的袁茯神色冷淡:“此事是你挑起在先,竟還想著報複,這般心性看來你也不用讀書了。”
袁茯的心思被袁斐一語道破,她的麵色先是漲紅後又變的害怕,她俯下身去藏起眼中的不忿,跪地求饒:“兄長,茯兒錯了,求兄長不要生茯兒的氣。”
袁斐看著地上的庶妹,他對於這個趁著母親生病爬上父親塌上而出生的庶妹感情淡薄,神色淡漠起身離開。
待到袁斐離開後,坐在椅子上的袁瑛,有些鄙夷的看著地上哭哭啼啼的庶妹,不耐斥責:“蠢貨,做了這等愚蠢之事,還好意思哭。”
在袁瑛看來,袁茯所為實在有損世家貴女的顏麵,亦是讓她臉上無光。
袁茯被嚇的瑟縮道歉:“阿姐,阿茯錯了,阿姐莫要為阿茯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見狀袁瑛表情好了些,到底是自己的庶妹,隻還是皺著眉:“你可知你錯在了何處?”
袁茯淚眼朦朧搖頭,袁瑛冷笑:“為難那兩個庶民可是那屈氏女的主意?”
此事確實是屈氏女不斷在袁茯耳邊說兩人是靠舞弊方才得來進入書院讀書的名額,加之袁茯親耳聽到荊州主簿李節同書院院長提到兩人名字,故而才不疑有他。
見她想明白了,袁瑛方才放緩些神色,卻還是嫌棄這個蠢笨的庶妹:“被人當做刀使了還不自知,愚蠢!”
見袁茯垂首跪著不敢說話,又才緩緩道:“你雖是個丫鬟生的,但是既然是袁氏的人,袁氏就不會不管你,過些時日我會給大哥說情,日後請夫子到府裡教你讀書,切莫再乾那有損袁氏聲譽的蠢事了。”
“是。”
待問完話,袁瑛似是想起什麼一般,撫摸著手上的蔻丹:“你說那兩個賤民的長輩叫什麼名字?”
袁茯低垂著眼,道:“叫謝蘊。”
袁瑛腦海中浮現出那日在城門口馬車裡看過一眼的那一張美貌的臉,手中的帕子被攥緊,眼中浮現不悅之色。
“竟然又是你!”
袁茯關切的抬起頭看向袁瑛,小心翼翼藏著暗喜:“嫡姐認識那個賤婦?可是那賤婦惹了嫡姐不快,妹妹去尋人將那一家人趕出南郡可好。”
聞言袁瑛的目光微垂,看著乖巧恭順的袁茯,聲音冰冷:“我的事情何時輪得到你來管了?”
聽出袁瑛的不悅,袁茯連忙垂首認錯:“阿茯不敢,請嫡姐饒恕阿茯,阿茯下次再也不敢了。”
“哼”袁瑛輕哼一聲起身離開,不再搭理跪在地上的袁茯。
待袁瑛走遠以後,袁茯麵上的楚楚可憐消失不見,轉而的是怨毒,她死死的盯著袁瑛的背影,明明都是袁氏女,明明都是袁斐的妹妹,為何她就要被這般對待,嬌俏明媚的麵容下全是陰險扭曲。
謝蘊不知袁府發生的事情,眼下忙著籌謀如何賺取銀錢,心中有了打算,隻待與周母幾人商議好做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