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予蹲在廁所裡，有些瑟瑟發抖。

她聽到電話那邊傳來的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還有祁晏輕聲安慰的聲音。

“彆怕，我馬上就到了。”

廁所陡然傳來了敲門聲，鹿予被嚇得手一抖，不小心按到了掛斷電話的按鈕。

“請問裡麵是鹿予小姐嗎？外麵有個男人說讓你快點出去，否則他就要進來了。”

鹿予收起手機，深呼吸幾口後才打開廁所門走了出去。

門口的郝連見到鹿予出來之後鬆了口氣，他半控製地帶著鹿予回到了那個卡座。

不知道過了多久，鹿予隻知道後來又被強迫著喝了一杯酒，說是一杯，其實隻有一口，因為剩下的酒都被她撒了。

鹿予腦子越來越暈，眼前的場景仿佛出現了重影。

—

江恣被張識他們約來翠竹園的時候，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其他幾人勾肩搭背，言語間還在談論今天遊戲比賽時的細節。

“要不說咱們恣哥牛逼呢！直接一個彈板，送對方見了閻王。”

“要我說，彆說單挑，就算一起上，也不是恣哥的對手。”

“慶祝恣哥第八十八次打敗陸專隊伍，走！喝酒去！”

江恣隻覺得熱鬨都是他們的，他不停低頭看手機，然後又摁滅手機屏幕，如此反複。

服務員上前迎接，“幾位，還是老樣子嗎？”

“對，二樓最裡麵的那個卡座。”

幾人都看出江恣興致不高，言語間有所收斂。

“我要回去了。”

一道清亮的聲音傳入江恣耳朵，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

江恣朝前方的卡座望去，隻見鹿予身形踉蹌，就要往外走，但又被一個男人拉著坐回軟座。

江恣瞬間竄起來一陣無名火，他咬了咬後槽牙，快步走上前，一拳將男子打趴在地。

張識幾人跟在江恣身後，死命瞪著坐在卡座上的男男女女，頗有幾分要乾架的意思。

鹿予見郝連被人打倒，捶了捶腦袋，使勁讓自己保持清醒。

麵前的鹿予整張小臉紅通通的，靈動的眼睛裡仿佛帶著水霧，此刻正扶著座位把手，踉蹌著要躲在江恣身後。

江恣彆過頭，不再看鹿予，而是泛著寒意地盯著郝連。

卡座上郝連動朋友十分害怕江恣以後的報複，下意識就要將臟水潑在鹿予身上。

“是她，是她來找我們的。”

這話讓張識都忍不住笑出聲來，雖說他之前確實對鹿予有過偏見，但麵對江恣的補償，這丫頭不僅沒有順杆兒往上爬，反而一再強調江恣不欠她。

而且學生會的祁晏樣貌也是出了名的一等一，鹿予再怎麼瞎，也不可能看上一個賊眉鼠眼的肮臟男人。

江恣麵對這群人簡直沒有絲毫的耐心，“我警告你，彆動她，再讓我看到你糾纏她，就不隻是揍一頓這麼簡單了。”

江恣上前扶住鹿予，領著她往外走。

鹿予的意識似乎不清醒，她緊緊攥著江恣的衣擺，生怕他丟下自己。

她全程很安靜，沒有說一句話，不知道認出江恣沒有。

剛到酒吧門口，江恣一手扶著鹿予的胳膊，一手拿出手機叫車。

“江恣。”

江恣抬起頭，站在他麵前的，居然是何姨的兒子，也是他名義上的兄長。

祁晏。

江恣聽母親談起過他，說他年少有為，將來一定大有前途。

隻不過沒想到會在酒吧門口遇到他。

祁晏的臉色很是不好，那種不爽和不屑交織在一起的感覺。

直到江恣看到祁晏放在鹿予身上的目光，他才後知後覺。

“你認識她？”

“嗯。”

祁晏不想和江恣解釋太多，他徑直上前扯過鹿予的胳膊，將她帶到自己懷裡。

江恣在發覺祁晏動作時，下意識握緊了鹿予的手臂，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過激後才猛然鬆開手。

但鹿予的手依舊緊緊抓著江恣的衣擺，小手都快揪出紅印子。

祁晏輕輕揉了揉鹿予的手，示意她鬆手，但沒什麼作用。

“阿予乖，我是祁晏，我來接你回家了，先鬆手好不好？”

聽到祁晏兩個字的鹿予手微微開始鬆動，再加上祁晏的力氣，她的手就從江恣衣擺下滑了下來。

鹿予眯著眼睛看祁晏，直到看清他是祁晏之後，整個人才鬆懈下來，一下子撲進了祁晏的懷裡。

鹿予和祁晏的親密舉動讓江恣有些莫名的焦躁，他皺著眉，語氣也有些不耐煩。

“你們什麼關係？”

祁晏將鹿予打橫抱起，聽到這話腳步一頓，瞬間聯想起之前學校傳言的正在追鹿予的同年級男生。

無論性格，還是樣貌，好像都與麵前的江恣一一符合。

他突然勾唇一笑，帶著一種寬容大度的正宮做派。

“住一起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