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咯吱響了一聲,周子舒不客氣地躺了上去:“閉嘴,午安。”
“蓋好了。”
“知道了溫老媽子。”
周子舒沒有午睡的習慣,不過是賭氣閉著眼睛繼續想那些文字,一上午刨去清除表麵汙垢的時間,真正完整謄抄下來的字沒幾個,就在那些字在腦海中逐漸活起來打拳的時候,他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地方,呼嘯的風雪讓他揉了揉眼睛,等再度睜開,不遠處出現兩個人,他喊了一聲問道這是哪裡,對方像是沒聽見一樣相攜著不知要去哪兒,於是他又竭儘全力喊了一聲“喂”並向二人跑去。
那兩個人走得不快,卻怎麼也追不上,正當他準備放棄時,其中一人蹲下捧了一把雪在手中,按瓷實後搓了個星星的形狀遞給另一個人,另一個人用袖子墊著看上去有些嫌棄地咬了一口。
那人靠過去肩膀相貼:“好吃嗎?阿絮。”
!!!
“阿絮,阿絮?醒醒。”感受到肩膀被連續拍著,眼前的風雪忽而變大,將他吹落滾下雪坡。
他幽幽轉醒睜開眼睛,看清是溫客行之後,問道:“你剛才一直在叫我?”
“嗯,你忽然喊了一嗓子之後一直在叫你,做噩夢了?”
“沒有。”他撐著枕頭坐起來,回憶著:“就是有個人怎麼也追不上。”
溫客行坐在床邊,醋了吧唧問道:“誰啊?”
“不認識。”
“男的女的?”溫客行進一步問道。
他回憶著,那兩個人看身形是男的,可又長發及腰,想了想又道:“不知道。”
“……”
“就是個沒頭沒尾的夢,不想了。”周子舒從床上下來,徑直走到電腦前,又開始謄抄鑰匙上的字。
床鋪尚有餘溫,溫客行四仰八叉得斜著躺下,話裡有話道:“不認識你上趕著追,當初咱倆不熟的時候你可不這樣。”
“現在也不熟。”
“嘿!”溫客行被噎得做了個仰臥起坐,對著正在認真工作的人又發不起脾氣來,心想既然不熟那就再努力熟一熟,他乾站著對方也不抬頭,於是識趣得低頭耷腦出去了。
下午,二人依舊互不打擾各忙各的,溫客行開線上會議隻聽不說,帶著耳機偶爾用幾個單音回應,助理抱走一摞批複的文件,沒一會兒又搬來新的,剛乾淨沒多會兒的桌子又擺滿了。
周子舒這邊也熱鬨,打印機陸續打出謄下來的字,被他攤開擺在桌子上,按照鑰匙上前後左右的位置擺放,逐個研究,把字義和能想到的標在下麵,卻怎麼也順不出連在一起的意思。
夕陽西下,兩個同樣覺得禿頭的人仍在奮戰,直到周子舒的手機響了,是張成嶺的聲音,溫客行看了眼時間,轉身和正在講電話的人四目相對:“回去做來不及,叫成嶺來公司附近一起吃飯吧。”
“是溫叔嘛?”
得到哥哥肯定的張成嶺興奮地問著吃什麼,周子舒還在研究手頭上的東西,隨口道:“是衍吧。”
“眼什…什麼眼,哥!你在說什麼啊。”
溫客行笑這對兄弟聊得驢唇不對馬嘴,替周子舒接起電話,不用拿手機之後他立刻拿起筆在紙上記下一個“衍”字,順著思路向前翻找。
他接完電話,周子舒還沉浸在文字的世界裡,他道:“周教授,雖然作為甲方很樂意看到廢寢忘食的乙方……但乙方是你的話,餓壞了我心疼。”
“五分鐘,安靜。”周子舒口氣不容商量,捏了捏眉心,頭也不抬地伸出五指山,全然不顧話裡話外的曖昧。
溫客行抿起嘴,盯著手機,時間一到立刻叫了聲“阿絮”
回應他的是一句:“你好煩。”又道:“除了鑰匙,應該還有東西吧。”
“還有一個鐵盒。”溫客行回答完,又問道:“是鑰匙上提到盒子了?”
他搖搖頭:“奇怪,按照字意應該不是盒子那麼小的東西。”
“我還沒說多大呢,阿絮怎麼知道小?”溫客行道。
他指著屏幕上一個複雜的字:“這個字是空間的意思。”又向後挪了幾個:“是門。”
“嗯,然後呢?什麼意思?”
周子舒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樣,道:“明天把盒子拿來。”
“盒子恐怕……”
溫客行支支吾吾,他以為對方掖著藏著不想拿來,於是道:“溫董彆誤會,我隻是想到既然鑰匙和盒子一起傳下來定有淵源,也許盒子上會有提示,不過如果不方便……反正合同上隻約定解讀古文字,也就是您給什麼我看什麼,鑰匙上字義不通,語焉不詳的地方,在花些時間解讀就是了。”
“不是,阿絮你誤會了。那個鐵盒子表麵光滑,一個縫隙都沒有,更彆提有字了,所以對解讀鑰匙上的字沒什麼幫助。”
“聽你的意思,是實心的鐵塊?”
“不是,之前用x光掃描,裡麵中空。”
“直接切開呢?”他建議道。
“不行,盒子表麵一層是鐵,緊貼著最外層是原石,再往裡是水銀和硼酸等物質,外力破壞的話內設機括會迅速啟動銷毀裡麵的東西。”溫客行又道:“因為太危險了,所以一直存在銀行保險櫃裡。”
周子舒想了一下,拿起桌上的紙道:“慎重起見,還是等我解讀之後再做打算。”
溫客行點點頭:“慎重起見,要等我們阿絮填飽肚子再說,走,吃飯去。”
周子舒無奈道:“我還以為資本家都是工作狂,怎麼你老是“吃”字不離口?”
“人生不過三餐一宿,能和投緣看對眼的……朋友吃上一頓美餐是很重要的。”
他停頓的點十分好品,周子舒假借拿外套背對著,道:“還是老溫你懂得享受生活啊。”
“那是,走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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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