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周子舒才發現張成嶺班主任旁邊還有一位女老師，女老師後麵站著兩個被紗布打上補丁的男生。
周子舒抽出被抱住的胳膊，把張成嶺和顧湘護到身後：“顧湘的哥哥的確出差不能來，有什麼事您二位跟我說吧。”
“行。”張成嶺的班主任率先道：“我這邊了解到的情況是，張成嶺打了同學。”
“您這邊呢？”周子舒同樣詢問旁邊的女老師。
“張成嶺打架可能是顧湘帶的，畢竟她常年因為打架請家長，已經是懇談室的常客了。”
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
周子舒攔住跳腳分辯的顧湘，卻意外撇見了小姑娘手背上的血痂，問道：“成嶺，是誰先動得手？”
“是…是……”張成嶺支支吾吾。
“是本姑娘。”
“理由呢？”周子舒問道。
“湘姐姐。”張成嶺扥了扥她的袖子示意彆說。
顧湘在氣頭上，理直氣壯道：“他們說成嶺有爸媽生沒爸媽養。”
“哦？”周子舒睨了一眼那兩個男生：“當真？”
其中一男生道：“我…我們就開玩笑說一句，動什麼手啊。”
顧湘立刻以一對四舌戰群雄，周子舒算是看出來了，對於班主任來說，小口角無關痛癢過去就當沒看見，可一打架事就升級了，人帶著傷回去那邊家長也會乾，事不好收場所以格外頭疼這個動不動就掄拳頭的小姑娘，話裡話外全是偏袒。
周子舒攬過話頭，問四個打架的孩子是否都上過藥了，兩個班主任自然點頭稱已經帶著去過醫務室，周子舒叫顧湘抬起雙手，血痂看不出塗過碘酒消過毒的痕跡，隻需給兩位老師遞個疑惑的眼神，對方就全慌了。
“懇談室的常客也是會受傷的。”周子舒道。
“這……”
張成嶺道：“他們罵湘姐姐更難聽。”
周子舒問道：“以往溫客行是怎麼解決的？”
顧湘道：“賠醫藥費，我再寫個反省書。”
“就這樣？”周子舒反問著，心想這不是老溫的性子。
顧湘點點頭，周子舒道：“醫藥賠償沒有問題，我這邊另加一條，反省書參與打架的四個人都要寫並且當眾朗讀，希望四位家長到場聆聽。”
一個巴掌拍不響，架也不是一個人就能打起來的。
與兩位班主任協商之後，周子舒驅車載著兩個人開到主路上，找了家藥店買了創可貼和碘酒。
“周絮哥，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女俠，我知道你厲害。”周子舒讓張成嶺給她處理，疼得她齜牙咧嘴甩著手。
周子舒笑她還知道疼，調出車載導航道：“你家地址。”
“啊，那個……周絮哥，我能去你家住嘛？”
“嗯？為什麼？”
“就是我家鑰匙不小心折掉了。”她從兜裡掏出來段成兩半的鑰匙：“估計要等我哥回來……才能……”
“你一個小姑娘，跟個陌生男人回家，不怕？”
“怕什麼，你是我嫂子嘛，嘿嘿。”
“混叫什麼。”周子舒嗔怪道。
“啊～”顧湘前傾抱住副駕座椅：“我哥還沒把你追到手啊。”
周子舒眼神一飄，轉言道：“係好安全帶，要開車了。”
顧湘用安全帶綁住自己，努力夠到副駕靠背，繼續追問道：“從小到大我第一次見我哥對一個人這麼上心，周絮，你可不能傷了他的心啊，不然本姑娘就……”她從後視鏡看到周子舒嚴肅的眼眸，語氣瞬時有些弱：“你為什麼不喜歡他啊。”
“沒說不喜歡。”周子舒道。
“那就是喜歡啦。”顧湘語氣輕快地下定論道。
“也沒說喜歡。”周子舒又道：“就是朋友。”
“你拿我哥當朋友，我哥拿你當老婆，哎，我哥好慘。”
他對著溫客行都沒想清楚的問題，對著聒噪的小姑娘更是無法思考，轉問道：“你們兩個怎麼認識的？”
“因為打架。”顧湘道。
“……”周子舒無語。
張成嶺解釋道：“是我路過看到有人欺負女生，所以幫了一把就認識了，哥，湘姐姐成績好，給我講了很多題呢。”
他有意無意提她的好，周子舒不是聽不出來：“所以高三的男生才會來挑釁你？”
“算是吧。”張成嶺道。
“要是我早知道成嶺是嫂子的弟弟，學校裡我早照著他了。”她急著攀親，正樂嗬著收到一個警告的眼神，縮縮脖子問道：“你們怎麼不同姓呀，不是親兄弟？”
張成嶺搖搖頭，周子舒問道：“你跟老溫也……。”
“我們也不是，不過我認定他就是我親哥，這世上除了他沒有人對我更好了。”顧湘道。
張成嶺感同身受道：“我哥也是！”
“對對對，嫂子對我也好。”顧湘笑嘻嘻得亮了亮手背的創可貼。
後排兩個人，一個滿嘴溫叔這好那好，另一個嫂子長嫂子短，周子舒一路開回家耳朵已經被“嫂子”兩個字磨出繭子。
晚飯周子舒叫了外賣，他實在是磨不開麵子讓小姑娘做飯，即便她主動請纓還是被周子舒趕去寫作業。
等吃完已經是七點多的事兒了，周子舒一邊收拾一邊想著一會兒研究下課題項目，看了眼大咧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顧湘。
“書房鋪了床褥，你去試試，不舒服的話我再找個厚墊子鋪上。”
顧湘踢踏著拖鞋，進書房一看，好麼，足足快二十厘米厚的墊子鋪在地上，她一屁股坐下去，陷在裡麵都起不來。
周子舒拿來他哥買來囤在家裡的毛巾牙刷，還有沒穿過的休閒服遞過去。
“滿意嗎？”
“當然，什麼樣的地方本姑娘沒睡…呃……我是說沒那麼多講究。”又嘴甜地補了句：“麻煩嫂子啦！”
周子舒安頓好她回屋專心搞研究，等再看表已經快淩晨，洗漱之後收到溫客行一條幽怨的微信。
“阿絮，你還沒到家麼……”
周子舒聽了語音才想起來還有這茬兒，前前後後大概說了一下，問了一個最好奇的問題：“顧湘打架事出有因，你這個當哥的為什麼之前隻讓她寫檢討。”
“她班上有幾個男生手欠嘴欠的，既然家長沒教育好，老師又裝看不見，那就讓阿湘的拳頭教育教育。我賠醫藥費，她寫檢討，對學校有個交代就行了。”
“合著你一直讓她用武力解決？”周子舒問道。
“不然我慰問下對方家長的公司領導？”溫客行說笑著：“好啦阿絮，她同學又不是街上的混混，不主動招惹阿湘也不會動手，不說那丫頭了，你怎麼樣？”
“我？”周子舒心想自己該吃吃，該喝喝，沒人纏著樂嗬嗬：“挺滋潤的。”
“哦。”溫客行語氣失落：“你快問問我。”
“什麼時候回來？”
“怎嘛，想我啦？”溫客行逮住話頭問道。
“不回來才好呐。”
溫客行笑著道：“阿絮你最會嘴硬了，其實想我想得緊吧。”
周子舒反複聽了兩遍，他喜歡聽對方低聲輕笑，尤其是語氣嘚瑟時的尾音，特彆勾人。幸虧是語音看不到臉，他故意道：“你說什麼聽不清，信號不好吧，晚安晚安。”
收到語氣匆匆的語音，溫客行好似能看到他羞赧酡紅的臉蛋，抿嘴一笑順著他寵溺道：“好，睡吧，晚安阿絮。”
隔壁書房，同樣收到微信的小姑娘立刻彙報：“哥，任務完成，成功入住嫂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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