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屬探班 下午,古文字專業的學生都在……(1 / 2)

下午,古文字專業的學生都在好奇一件事,為什麼他們的周教授今天帶了一株梅花枝子,用礦泉水瓶接了些水插著,走到哪兒帶到哪兒。

下課時有些社牛學生湊上去問花的來曆,本來還亂哄哄的階梯教室瞬時安靜,正在往出走的學生駐足回望,這一刻畫麵仿佛靜止,一個個支棱起耳朵聽他們的周教授會說些什麼。

此刻學生眼中的主角在眾目睽睽之下頓時眼含笑意,一手摸索上礦泉水瓶握住,溫溫柔柔地望著粉嫩可人的花瓣說道:“一個……朋友送的。”

“哦~”

問題是一個人問的,感歎是一群人異口同聲,拐了七八個音調,起哄道:“原來是準師母呀。”

“瞎說什麼。”周子舒佯嗔著,看了眼時間:“再不走,趕不上下堂課了。”

“被我們說中,周教授惱羞成怒啦。”

周子舒看了眼學生名單:“薛勝嘉是吧,我記住你了,期末考試好好準備。”語氣威脅滿滿,偏這位社牛同學脊梁骨硬氣:“教授,要是掛了能見到師母,我這學期也值了。”

周圍同學聽聞熱淚盈眶,表示組織會記住你英勇掛科的事跡,這班沒你得散。

周子舒輕笑一聲,正色道:“小朋友,彆拿自己學業開玩笑。”

“這樣吧,要是通過率高過去年的71%,給我們看看師母。”

“呦,打聽挺清楚啊。”周子舒感慨著,心想自己從頭到尾沒承認有師母這號人在,不過為了通過率倒是可以玩一玩文字遊戲:“過了71%,有獎勵。”

“好耶!”

周子舒怕再耽誤下去,學生醒過味兒來,忙道:“行了,彆傻蹦了,還有兩分鐘,下節要遲到了。”說完,一百多號學生嘩啦一下生死時速一般地跑乾淨了。

日子日複一日,重複著昨日的生活,但周子舒卻覺得和昨天不一樣,他哼著歌下班,在家裡轉了幾圈,決定用喝完的酸奶瓷瓶安置梅花枝子,放在客廳的茶幾上,一進門就能看到的地方。

他拿不準今日溫客行還會不會來家裡,不過今天不來,還有明天後天,想到這裡,他跑到門口往茶幾的方向看,好像有點被抽紙擋住了,於是他顛顛兒跑過去,挪開紙巾,又跑到門口打量,遙控器藏在後麵比較好……於是他又過去擺弄,來來回回擺了三回也不滿意,等他把梅花周圍的陪襯東挪西挪乾淨之後,整張茶幾正中C位隻有一隻花,其他零碎邊邊站,他看著又想,會不會太刻意了,誒呀。

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糾結的樣子連自己都看不懂,又貫徹一慣的嘴硬派心想,愛看得見看不見,累死老子了,就擺這裡不動了!

滋滋滋,聽見手機震動卻不見蹤影,他找了找,連沙發底下都撅著屁股看過,縫隙也摸過,想來是隱身了?

就在他準備給自己打電話聽聽響動在哪裡時,手機又震了,他循聲往茶幾二層看去,原來是被當做零碎一同收拾了。

找他的人是房地產中介,這人現在把他當祖宗供,熱情程度比當初他出錢時好上百分之二百五,他一想也是,自己跟人家殺價,現在這位財主漲價,僅僅一天的時間,六倍價格對方都鬆口願意考慮,就等他點頭,中介能不鞍前馬後早中晚問候,不斷溝通麼。

價格越來越可觀。周子舒躺在沙發上,看完中介發來的消息,手機扔在肚子上,胳膊蓋住眼睛,他在思考一些聖賢都會選錯的問題,要錢要命?to be or not to be?

短時間不會找到像四季山莊這麼符合他心裡預期的地方,可對方的誠意確實有通過中介100%得轉達到他。

有沒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

都說大隱隱於市,他在大城市的一流大學當一名百眾矚目的教授,雖然化名周絮還是有風險的。既然這樣能安然無恙地過了幾年,那麼……

他向中介打聽對方購買這塊地以後的用途,得到的回複是旅遊開發,於是他做了迄今為止最快的決定。

投資入股行不行?

他出地,對方出人力、物力、財力……

這樣的發展肯定不是中介想要看到的,於是他委婉地探了一下中介的口風,是否可以與買家見麵聊,得到的回複是為了防止跳單行為,買賣雙方隻有在辦理過戶時才能見麵。

好麼,跳過中介單聊的路被堵死了,隻好回複再考慮。正在發愁之際手機“叮!”得一聲又響了。

這個提示音是周子舒單獨為某人設置的,一打開,一隻小狗哭著要抱抱的表情並配文字:沒見過這麼難啃的骨頭。

周子舒噗嗤一聲笑著坐起來,落日餘暉灑進屋內,一點一點從窗台溜走。

他忙著逗狗,無暇分眼一賞橘色滿天的日落,劈裡啪啦回複:身在福中不知福,有骨頭啃的小狗不抱怨軟硬。

溫客行回道:一定是中間人能力太差。

一句話沒頭沒尾,周子舒不知道他在說什麼,聽語氣特彆像那種受不了肉蛋開車,要踹了司機教他做人的感覺,於是問道:這是要把人炒了,你來?

溫客行立刻霸總附身:寶貝兒,這個人的全部資料,一個小時內給我。

周子舒回道:記得某些人大言不慚得說什麼法治社會人人守法,斷不會通過非法渠道獲取他人信息,老溫,言猶在耳,不會忘了吧?

溫客行隨即發來一張小狗咬手絹的表情包,滿滿的不甘心就快溢出屏幕了。

周子舒安慰道:順毛。

可這毛越順越裝哭,越裝越來勁,周子舒納悶老子都肯哄你了,怎麼還哭喪著臉。一問才知道,是溫客行被扣在公司加班,成堆的文件等著批複,鐵定要睡在公司見不到他了。

周子舒表麵幸災樂禍,背地裡跑到臥室把寶貝裝進百年不背的雙肩背,換了一身藍色衛衣扣上棒球帽,成功從教授變身成男大生。

一身休閒裝出現在某人公司前台時,前台小姐姐愣沒認出來,非要他走預約登記那套,周子舒脫下帽子,道:“我找溫客行。”

小姐姐正要翻開登記表,認了一下來人頓住:“周…周先生?”

周子舒輕輕一笑:“是我。聽說你們溫董回來,我來彙報工作。”

17點多來彙報工作??

小姐姐瞧他這身度假風,保持著職業微笑:“我送您上去?”

“不麻煩,我自己上去。”

“可是…去頂層要有權限卡,您……”

周子舒背著手掏了掏包,拿出個牌牌晃了晃,問道:“是這個?”次次都有某人鞍前馬後,這玩意塞到他手裡一次也沒用過。

“是!”小姐姐從櫃台繞出來接過卡,上麵是溫客行的證件照,顯得嚴肅睿智,卡邊是紅色,周子舒順帶看了一下小姐姐掛在胸前的,對比道:“藍色和紅色是職級不同嗎?”

“並不是,藍色是員工卡,員工子女要來公司的話申請粉卡,父母是綠卡。”小姐姐說到這兒有些吞吞吐吐:“紅色代表……家屬。”

家屬怎麼了,兄弟姐妹也是家屬。

周子舒挑眉仔細打量了一番卡片的正反麵,聽小姐姐又解釋道:“設置多重卡色,一來是為了確定到訪者身份是否與本公司員工有直接關係,二來是公司加班比較多,有時會發生孩子沒人看顧的情況,遇到小朋友胸前掛粉卡的情形,公司會先行照應安置在兒童區等等。”

“是要我掛上?”

小姐姐微笑道:“最好如此,這樣公司的每位員工見到您都會第一時間知曉您的身份。”

掛著溫客行的卡招搖過市,他還不想被大家當做動物園裡的猴圍觀。

“啊哈哈哈,知道了。”他抬腳往電梯走,悄默聲得刷完卡塞回兜裡。

頂層的會議室十有八九都亮著燈,門口有電子屏提示預約的時間段及員工姓名,周子舒一間一間找過去,好不容易看到熟悉的三個字,偏著頭找好角度順著百葉窗的縫隙往裡看時,裡麵的人忽然發了好大的火,其他人噤若寒蟬,

周子舒聽不清溫客行在說什麼,卻知道是在生氣,於是腳下一抹油去了最熟悉的總裁室。

他坐在會客的沙發上等到19點多才聽到門口有溫客行的聲音,一邊走一邊還在吩咐著,語氣中滿是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