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的軟乎乎 是夜,溫客行感到一陣燥熱……(1 / 2)

是夜,溫客行感到一陣燥熱,仿佛置身沙漠,被太陽炙烤著,撲麵而來的熱浪,讓他喘不過氣。

即將窒息之際他猛地倒抽一口驚醒,眼前漆黑一片,鼻腔滿是熟悉的味道,鼻尖抵在結實又不失軟彈的rou壁上,隻隔著薄薄一層布料。

沒錯,他在周子舒懷裡。頭枕著對方的胳膊,那隻胳膊沒有放平,怕他跑了似得,蜷起來摟在腦後。這個姿勢弄得溫客行想從懷裡出來,好好看看讓他少看了一天的臉都不能如願。

他得便宜得想,這是我們阿絮主動的,抱得可緊了,可不是我死皮賴臉趁人不備占人便宜得來的。

宿醉的記憶在此期間慢慢回籠,再加上某人被一些肢體接觸衝昏頭腦,又隔了幾分鐘才發覺周子舒的異樣。

他體溫很高,堪比小火爐。溫客行一開始以為是自己羞得冒熱氣,可漸漸發覺熱源是周子舒。於是他摸索上緊扣在後腦的小燙手,掰開一些距離抬起腦袋。

“阿絮。”他用手背貼上臉頰,少了布料的阻隔溫度更勝。他依稀記得周子舒頭上有塊白到刺眼的紗布,指尖小心地在黑暗中丈量著距離,一點一點挪到額頭,熱度之滾燙讓他指尖一驚。

“唔…冷。”大概是懷裡少了恒溫抱枕,周子舒閉著眼睛,手臂無力地拖著手四下摸索幾下,沒抓到潛意識裡的真人抱枕,喉嚨間無意識地哼哼了一聲便不動了。

看著他這一係列舉動,溫客行擔心之餘又覺得好笑,挑了挑找人的指尖:“再努力一點點啊,就快碰到我了,傻瓜。”說完主動附了上去。

溫客行對這個忽然棄自己而去的人終是狠不下心來真生他的氣,尤其還是對方如此虛弱的情況。

“你呀。”他用食指騷了騷周子舒的臉頰:“最會要我的命。”

溫客行翻下床,在黑暗中花了幾分鐘找到手機,借著手機的亮度找到開關。

床頭燈亮了,麵色赤紅的周子舒完全暴露在黑眸中。

“阿絮。”他嘗試喚醒,判斷是傷風感冒還是傷口發炎引起的高熱。

燒迷糊的人聞聲隻是微微動了動腦袋,整個人往被子裡縮,不曾應答。

無奈,試圖喚醒行不通,隻得作罷。他披上被洗糟的西服,想出去找找有什麼應急藥品。

客廳那屋的燈還亮著,顧湘和張成嶺正在連排打遊戲,門未完全開時,顧湘以為是周子舒,頭也沒抬道:“我哥睡了?”

卻聽到熟悉的嗓音問道:“成嶺,這裡有退燒藥麼。”

“溫叔。”被點名的張成嶺怔了一下撂下手機,被一旁的顧湘罵了一句,置若罔聞地略過她的責備,對溫客行問道:“是我哥?”

“嗯,燒得很高。”他一邊答著,一邊四處找著像藥箱的東西。

張成嶺迅速動起來,一起找:“我隻在藥箱裡見過治拉肚子的,退燒藥恐怕…”

“阿湘。”羅刹閻王忽然開口:“退燒藥和體溫計,趕緊去買。”

“啊。”她這一聲悲鳴不止為他哥這句話,也是為輸掉了遊戲:“都怪成嶺,坑隊友啊。”

“快去!”

“哥,除夕夜不會有藥店開門的。”

“買不到就彆回來了。”

“彆!彆啊。”顧湘蹭得一下站起來:“彆人買不到,我顧湘肯定能。搶也要搶回來。”

對於她的保證,溫客行沒有過多廢話,徑直走到廚房,熟悉了一番之後煮了薑水,用一次性食品袋裝了些冰到紮手的水,紮緊之後充當冰袋,顧不得擦拭手上的水珠,順著廊下直接回了周子舒那屋。

他把水袋敷在周子舒額頭,受冷的人渾身輕顫著要往被子裡鑽。溫客行抓下被他拉高的被子,冰涼的手鑽進頸窩。

“鱉孫。”

兩個字從乾啞的嗓子中擠出,聽在溫客行耳朵裡如同仙樂和昵稱,親切動聽得不得了。

醒了醒了!

他拿來從外賣袋子裡翻來的吸管,插進杯子,放到周子舒嘴邊,看著吸管注滿水流,遺憾道:“差一點,就能親自喂水了。”

周子舒掙了掙半合的雙眼,很是不解。怎麼的,現在不是親自喂?

肚子裡的蛔蟲自然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溫客行努了努嘴巴,賊兮兮地笑道:“這裡,親自喂。”

周子舒是真沒精力鬥嘴,發燒燒得他渾身酸痛,腿輕飄飄的,翻了個白眼都難再睜開。他鬆了嘴裡的吸管,緩緩滑進被子,無聲地表達著他的無語。

“不鬨你了。”溫客行從被子裡勾出他的胳膊,把袖子挽上去。乍然接觸冷空氣的皮膚迅速冒氣一層雞皮疙瘩。

周子舒想要抽手,無奈手被人攥著。一陣酒香之後,肘窩一涼。

“你乾嘛。”周子舒抽回胳膊對上視線質問,覺得語氣頗有氣勢,可實際出口黏黏糊糊還有點被輕薄那勁兒。

“降溫啊。”溫客行未抬眼皮,又撈了出來:“家裡沒有退燒藥,總要想點彆的辦法吧。”又道:“阿湘已經去買了,要是溫度降不下來,或者反複,咱們就去醫院。”

“我不去。”周子舒嘟囔道。

“不想去就乖一點。”溫客行緊跟著道:“衣服解開。”

“……”周子舒懵懵地反應了幾秒,大腦才處理好這句信息,明白在說誰的衣服,無助的小燙手不禁抓緊被子,無聲抗議,拒不合作。

看他用軟綿無力的手抓被子的樣子,溫客行竟然萌生出一種大灰狼欺負小白兔的想法,湊過去:“我幫阿絮代勞。”

“誒、溫客行!”水袋滑落額頭。

眼看兔子急了要咬人,溫客行趕緊雙手投降:“不逗你不逗你,我就擦擦腋窩和脖子,好不好。”又道:“我保證。”

溫客行說話正經了不少,周子舒眯著看了他一眼,也不想繼續一個男人不肯袒胸露肩的話題,姑且信了並轉言道:“冰袋掉了。”

水袋一秒複位。

“那我開始了。”溫客行慢慢伸手過去解開睡衣第一個扣子。

周子舒默許般地把頭微微往反方向偏了偏,相較於自己的溫度,那雙手顯得格外冰涼,不知是敞開一些衣服的緣故,還是被那手冰得,又或者兼而有之,弄得他渾身止不住得顫栗。

“馬上就好。”溫客行搓熱了手,又擦拭了幾番拉上被子。他用杯子裡的水打濕紙巾擦了擦手,又拿過煮過的薑水哄著周子舒多喝了幾口。

“再來一口。”

“再來再來。”

“耍賴阿絮,這頂多半口,來一大口。”

“你咽了嗎?沒聽見再來一口。”

薑水驅寒發汗,等周子舒喝得差不多了,才被放過安心休息。溫客行不再說話,仿佛被方才說儘了似得,安靜地靠著床頭坐著,擋著床頭燈的光,讓周子舒躺在陰影裡,隔一會兒把水袋翻個麵,或者乾脆換一個新的。

周子舒燒得高,睡不安穩,又斷斷續續沒什麼意識,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他覺得自己背靠在一個溫暖的地方,嘴裡止不住的發苦被人灌水。

“慢一點。”

是溫客行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像初當孩兒爸護著自家崽崽蹣跚學步時的緊張勁兒,雖然形容並不貼切,但周子舒腦海中浮現的就是這場景。

他確實會照顧人。

這是他第二次跟溫客行來醫院。

他坐在診室外的凳子上,寬大的圍脖裹到眼底,雙眼無神地平視著一抹折射進來的晨光。

“周絮家屬,病人可以拔體溫計了。”

溫客行蹲在他眼前,擋住了熹微晨光,微拉來羽絨服。修長的手指輕而易舉地便把體溫計夾了出來。

“39度8”溫客行看了一眼,交給護士。

護士確認之後標注在掛號單上交還。

溫客行坐回到他身邊,餘光看了一眼又一眼門口的電子屏,他們前麵還有五個人,進展緩慢,他不禁拿出手機劈裡啪啦地按了一通,揣回兜裡時,肩頭靠來一個腦袋。

他立刻迎著調整坐姿,讓人靠得舒服一些,幫忙摘下帽子,露出冰藍色的退燒貼。正在他想著是不是該更換一個的時候,周子舒喊了他一聲,並道:“第二次。”

“什麼?”

第二次來醫院,同樣被溫客行安排掛了兩個科室,發燒門診和外科,勞累他一個人跑前跑後,注意著兩邊的排號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