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安排是原本就計劃好的海水浴。我們和鬆下敏之、裡美夫婦一起去了海灘。敏之不愧是運動員出身,他半裸上身,向我們展示著他厚實的胸膛和結實的肌肉。齋藤學長因為喜歡乾一些體力工作,所以體形也不錯,反觀起來我是最瘦弱的。裡美似乎沒有遊泳的打算,她披了條運動毛巾,坐在太陽傘的陰涼處,沒有到海裡的打算。看來她隻是為了陪丈夫才來海灘的。而穿著藍色連體泳衣的雅美則躍躍欲試,認真地做著準備活動。...
“這泳衣也太素了吧,我還以為你會穿更大膽的呢。”
雅美停止了準備活動。
“果然你要說這個。我可是打賭你要說什麼的。本來我想著你要不說這話的話我就把羅森的《無頭女》送給你的。”
這本書是創元推理文庫已經絕版的名書。如果雅美真那樣想的話那我今天可乾了件蠢事了。躺在椅子上的裡美聽見我們的談話中突然蹦出個“無頭女”,臉上露出了一副不知所雲的驚訝表情。
今天我還真是遊了個痛快。我一口氣潛到了清澈透明的大海中,照射到海水中的陽光像舞蹈一樣搖曳著,絢麗奪目。我儘情地遨遊在大海中。齋藤學長與我相反,他像海獺一樣麵朝太陽,享受漂浮在波濤間的樂趣,而敏之和雅美已經遊出很遠了。裡美沾了下海水就躲到海灘上的太陽傘下再也沒有岀來,隻是心不在焉地眺望著海麵。
告彆了搖曳在海底白沙上呈現出條紋狀的陽光,我重新浮出海麵,剛好可以看見樹叢掩映下的望樓莊。現在這家的主人——吉田龍一是在睡午覺嗎?廣田完吾邀請鈴木醫生說是去海角後的岩場釣晚飯吃的魚,不知道現在戰果如何呢?當客人們可以任意玩耍的時候,對於要照顧我們衣食起居的禮子來說應該是休息的時間。也許她正在露台上看書呢,可惜從我這兒也看不見——走廊上一排窗子的後麵有個人影,是誰呢?我睜大了眼睛。
“柯南你在看什麼呢?”
蛙泳著從後麵靠近我的雅美問,她和我一樣也抬起了頭看著家裡。
“沒什麼。隻是看到好像有誰站在窗邊。”
“是和人吧。啊,走了。沒有人和他一起玩估計會很無聊。不過剛好用來學習,嗯,學習。”
我想起來了,他還是學生。
“他說有個時間很緊的論文要交。他學的是政治學,聽說帶了個手提文字處理機和一本馬克斯韋伯的文庫本來島上了。特意大老遠的帶過來了,所以肯定要好好寫嘍。”
雅美嘟噥了幾句後又遊走了。我朝海灘望去,鬆下敏之手裡拿著個像是貝殼的東西朝裡美待著的太陽傘方向走去。
齋藤學長還是悠閒地漂在海麵上。
從海邊回來後我衝了個涼,正準備回房的時候碰到了從屋頂閣樓出來的和人。見他手裡拿著□□我嚇了一跳。
“我準備去射擊了,這把可是連發式的雷明頓。你要感興趣的話也來打幾槍吧。平時可沒有拿槍的機會,以後也好向彆人吹噓。”
“要去射擊什麼嗎?”
頂著一頭還沒有乾透的長發的齋藤學長問道,和人點了點說:
“是的。我在這附近建了個射擊場,其實說是射擊場也沒什麼。就是在地上放幾個易拉罐,計算站著能在多少距離內命中靶子後再射擊。雖然場地很簡陋但挺有意思的,試一試怎麼樣?”
“聽上去是挺有趣的。”
我剛說完,走廊對麵的門被雅美推開了。
“你是在邀請齋藤學長他們去射擊嗎?”
和人往上提了提拿在手裡的槍給雅美看。
“雅美也一起去吧。”
“我就算了,太累了。齋藤學長你們要是感興趣的話就去試試吧。或許會增加你們讀探險小說的興趣呢。隻不過當你們覺得快上癮的時候最好趕緊收手。”
今後沒準也用得上射擊,所以我們決定去試試。經過我身邊的時候,雅美悄悄地對我說了句:“千萬彆把槍口對人!”看來她是真累了,又關上門回屋了。
樓下客廳空無一人,我們穿過客廳走出門。自行車少了兩輛,看來廣田純二和須磨子倆可能去瞭望台了。和人在被烈日烤得發白的道路上大概隻走了五十米就突然拐進了左邊的樹林中。
“就是這裡。”
我們跟在他身後穿過小樹林就到了可以俯視北部灣的懸崖上。這一側沿著懸崖的方向已經沒有路了,但是有個百米左右可以射擊的空間。
“我去準備靶子,這個幫我拿一下。”
說著他就把槍交給了齋藤學長,小跑著去了五十米左右的對麵。地上儘是一些運動飲料和可樂的空易拉罐,看來這就是我們的靶子了。和人在不同的距離擺了三個空易拉罐後又跑了回來。
“我分彆擺了個三十米、五十米和八十米的,我們先從三十米的靶子開始吧。”
齋藤學長把槍還給他說:“那就先請你給我們做個示範。”這句話說得似乎很合和人的意,他的臉色也稍稍緩和下來了。
先裝子彈。用平時習慣用的手。
“我們射擊的是完全靜止的靶子,所以一定要先穩住槍。”說完和人兩腳叉開比肩寬,架了好槍。
“挺直身體,瞄準目標。重心不要落到後腳,平均到兩隻腳上……”
他停下來,舔了舔嘴唇,瞄準靶子。
“哪!”火藥迸散,三十米外的易拉罐飛到了空中,一發命中。
“哇!”他叫了聲,還用鼻子聞了聞硝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