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在三人招呼聲下,重新拾起筷子,夾起了最靠近他這邊的一盤菜。
三月的天也如多變的小孩,上一刻還是夕陽西下的美好景象,下一刻卻突然響起了雷聲。
一聲響雷過後,嘩啦的雨水從天而降,像極了天上老神仙一不小心踢倒了洗腳盆裡的水,一下子潑進了這熱鬨的凡間。
驢子太大,進不來帳篷,宴安支起了廳棚,讓驢子和板車在裡麵呆著躲雨。
外麵雨聲嘩嘩啦啦,帳篷裡卻悠然靜謐。
小灰趴在篷布上,吭哧吭哧地吞吃著眼前鮮嫩多汁的青菜和切成一小塊一塊的胡蘿卜。
宴安則撐起了折疊桌,桌上的魚湯正在冒著熱氣,他端起一碗放到唇邊,微微吹涼,一口熱湯喝下,心裡都得到了慰籍。
這些食物都是通過帳篷帶上來的,也是宴安後麵才發現,原來這個帳篷還有這個用處。
在帳篷麵積的大小內,可以任意放東西進去,生物、死物會隨著空間的變大變小而變化。
生物更多了一樣功能,就是可以保鮮三天,三天之後再拿出來會立刻變成正常流速時間的樣子。
這個功能極大方便了宴安在路上攜帶新鮮食材的苦惱,自從發現了這個特殊點後,他的路上攜帶的乾糧再也不是乾巴冷硬的餅子饅頭了。
低頭喝湯的瞬間,一片白光閃在眼前,晃得宴安眯起了眼睛,半響睜開。
他愣愣地看著坐在自己麵前坐著也顯得高大的男子,不敢置信地眨巴眼睛,還在,又伸出手去揉揉眼,真的是他!
謝濯也在震驚地回望宴安,前一刻他還在書房擦拭著匕首,思考著怎麼把新查找到的線索整理好交給義父,一抬頭,對麵就是眨著大眼睛的謝安安!
帳篷裡的空間麵積因為謝濯的到來,一下子密實了不少。
外麵的雨嘩啦啦地下,帳篷內徒留兩人麵麵相覷,寂靜無聲。
宴安率先回過神來,扒拉過一直在往他身前湊的小灰,捧在懷裡輕輕揉搓它的小腦袋,假裝自然道:“你、你怎麼會在這。”
“我也不知。”謝濯低聲回道,語氣裡還帶著不可置信。
他環視周圍一眼,普通帳篷大小,可以容納三人左右,這裡麵用的材料物質卻從來都沒見過。
最震驚的是掛在帳篷中間的一盞形似燈籠的物件,帳篷裡靠它照亮,裡麵卻沒有火在燃燒。
宴安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解釋道:“這是營地燈,裡麵有電池,所以可以照明。”
“營地燈?”
“對,就像我之前和你說過的手機電視一樣,但是那兩種是靠真正的電流使用的,這個用電池就可以。”
“那這個呢?”謝濯指著麵前的手電筒問。
“也是照明的,你看”宴安拿起按了下開關,一束刺眼的光束從謝濯眼前劃過。
他驚奇地伸出手去碰了下,卻發現自己的手徑直地穿過了光束,亮光在他的手上停留,卻又在指縫裡溜走。
“真是神奇。”謝濯不自覺地感歎了一番,隨後麵色沉重,語調停頓良久,一臉正色地看著宴安,低沉道:
“這些東西太神奇了,你要記住,不能讓他們出現在彆人的眼裡。”
宴安點頭,看著臉上沒有任何偽裝,穿著一身白色世家公子衣衫的謝濯。
劍眉星目,是世家公子儒雅溫和的裝扮,和他往日裡穿的勁裝,截然不同。
卻想到了那天他的不辭而彆,一股無名火自心口而起,囁嚅埋怨道:“濯哥,你之前怎麼突然離開了?”
謝濯悄悄掀起眼皮看向宴安,一貫麵無表情的臉上,此時若有些理虧的情緒,他沉默許久,先道了謙:“抱歉。”
“當日,父親傳來信鴿,朝中一案急需我手中的證據證明,所以……”
宴安了然地點點頭,情理上能理解,感受上卻不能接受。
“那你,現在事情忙完了?”
“差不多吧。”謝濯看著一臉的宴安,輕笑出聲,“現在也回不去繼續忙了。”
“也是……”
“這是你的能力嗎?”指自己突然出現在這裡,目光仍落在周圍各種新奇的東西上,絕大部分都是他完全沒見過的。
“不是,我也不知道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宴安搖頭否認
謝濯眸色微深,卻勾了勾唇:“那看來,是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