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春草?”
他喃喃道,臉色陰沉無比,厲鬼般看向一頭霧水的阿無。
他一個閃現過來就到了阿無麵前,二話不說扼住她脖子,將她抵在牆上,厲聲道:“一介卑賤妖精,也敢對本尊用續春草,你好大的膽子!”
“啊——”
阿無臉色漲紅,逐漸覺得有些呼吸不上來,她緊緊抓著男子的手,努力吐出一句話:“我不知道……你……你在說什麼,續春草是……是什麼東西?”
男子的瞳孔逐漸變紅,耳邊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
千鈞一發之際,他忽然冷靜下來,慢慢鬆開手。
續春草是百萬年長一株的神草,按理說不是眼前這種法術微弱的妖精能獲得的東西,但續春草確確實實用到了他身上。
要說這續春草的功效也是頭疼得很,簡單來說,這小妖用了這草在他身上,草會認她為主人,而神草會滲入他的心脈,療愈傷口的同時也會縮短他的壽命,唯一的辦法是待在主人的身邊才能續命。
怪不得他會恢複得那麼快。
眼下這人……是殺不得了。
被他放開後,阿無蹲坐在地上不住咳嗽,抬頭看向男子,他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眉眼間還有未散去的陰鶩。
阿無抓住機會,小心翼翼爬到門口,抱起兔子就要溜之大吉。
“站住。”陰森幽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阿無瑟瑟發抖轉過身,嘴角牽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尊上,您大人有大量,就放我一馬吧,我保證不把您受傷的事情說出去……”
還沒說完,男子將一條紅色的線扔過來,口吻不容拒絕:“係上它。”
阿無瞅了那條紅線一眼,想起了自己在六界全書中看到的月老紅線。她愣了愣,慌忙擺手,“不行不行,這紅線我不能收,我現在還不想求姻緣。”
男子冷冷瞥過來,一語道破她心中所想:“這不是月老紅線。”
他彎腰親自將紅線撿起,動作蠻橫地抓過她的手,將紅線一點點纏在她的無名指上。
係好後,他道:“這是卻若線,這條線會將你我二人連在一起,若是你離我太遠,卻若線會將你帶到我身邊。”
“這……那我豈不是要一直在你身邊?不行不行!”
阿無一聽便著急地伸手去摘紅線,但是那紅線在男子係好後就已經隱藏了起來,阿無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一點蹤跡。
男子一甩袖袍站起來,“笑話!能待在本尊身邊,這是多少人都求之不來的福氣,你卻百般推阻,果真是不知好歹!”
阿無的怒氣蹭蹭蹭湧上來,也顧不得他會不會殺自己,站起來就大吼:“早知當初就應該讓你死在外麵!”
說罷,她抱著兔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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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蓋冒著熱氣,阿無坐在旁邊,目光呆滯托著腮。
小白伸出爪子在她麵前揮了揮,道:“阿無,你再發呆,鍋就要糊了!”
阿無一個激靈,連忙掀開鍋蓋,肉湯發出誘人的香氣。
自從昨夜過後,那男子就打算住在這裡了,阿無愁成了苦瓜臉,她想趕人都不行,畢竟卻若線已經將他們二人相連了。
“阿無,他到底是什麼人啊?”小白問。
“估計是魔界的人。”阿無想了想回答,“他用了魔界的幻術。”
“唉,他法力高強,我們不是他的對手,為了小命,還是能忍則忍吧。”小白委委屈屈,它以為隻是條手無縛雞之力的鮫人,本來還想著取鮫人淚增進修為,誰知差點死在這魔頭手裡。
“話說也奇怪了,那人留下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我們莽荒地也沒有值得他留下的東西啊。”
阿無一聽,撇了撇嘴,能有什麼目的……她回憶起昨夜的對話,那大魔頭好像說什麼“續春草”。
六界全書好像沒有記載過這種草吧?
而且她把魔頭救回來的時候,隻用了兩株草藥,且都是同一種,這種草藥是她在山裡采的最普通的止血草,平常有其他妖受傷找她,她都是用這草來作止血之用。
也沒見其他妖提起過續春草這種東西啊。
“小白,你知道續春草嗎?”阿無側過頭問它。
小白皺起眉頭想了一陣,“不知道,是什麼新品種嗎?”
阿無搖搖頭,心不在焉喝著湯。
續春草在魔頭的身體裡,而魔頭給她綁上卻若線的原因就是因為續春草。
那麼,若她能找出取出續春草的辦法,魔頭說不定就把卻若線給她摘掉了呢?
阿無想著想著,才發現就是這麼回事,放下湯碗衝進了屋子裡。
屋內,魔頭吊兒郎當斜靠在椅子上,手裡拿著本書在看,沒個正形,怎麼看都不像是認真讀書的樣子。
阿無走到他麵前,開門見山道:“我幫你。”
“你這小家夥又在胡言亂語什麼?”魔頭蹙眉將書放在一邊。
阿無吸了口氣,道:“你昨夜不是提到續春草嗎,看你的樣子,我猜測你的麻煩是因為這續春草,我幫你取出續春草,你幫我把卻若線摘下來。”
她一口氣不帶停頓地說完,魔頭愣了愣,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極為諷刺,像是在嘲笑她不自量力。
魔頭笑夠了,冷眼鄙夷看她:“續春草是神草,不是那麼輕易取出的東西,更何況它早就入了我的心脈。”
“你不用想了,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你就可以活命。”
阿無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嘈雜,她止住了話頭,往外一看,一個渾身是血,衣衫襤褸的婦人衝了進來,撲哧一聲跪在地上——
“阿無姑娘,求求救救我兒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