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貼——
這個時期的國內正好流行這種拍照方式，路邊和一些三元飾品小店裡就有這種拍攝機器，很受年輕人和學生們的歡迎。
每每經過，都會聽到從那簾子後傳來的嬉笑聲——簾子隻有一半，能在直接看到他們穿著寬鬆的校服運動褲，和當時流行的匡威板鞋。
熒星小心翼翼地將袋中的照片都倒出來，為了防止它們和黏膩的桌麵相互吸引，特意在下方墊了幾張紙巾。
她翻看著數量眾多的合照，上麵的兩個女生笑顏如花，或親親，或抱抱，或貼貼，那種熱情洋溢的情迷感透過照片就能感受出來。
灰狼聽到熒星在歎氣，問她：“怎麼了？”
熒星的表情滿是哀傷：“她們的感情那麼好，可是……”
可是，她們都死了。
昔日的摯友如今卻都與這個世界陰陽相隔。
熒星惋惜地又長歎了口氣：“如果她們還活著，想必這會是一段可以持續到遙遠未來的友情。”
她還沉浸在對她們的悲傷和哀歎中。
灰狼默了幾秒，像是在思考怎麼安慰她。
“她們肯定在另一個世界相遇了。”
——為了不讓熒星陷入更深的哀傷中，這一句話耗儘了他所有的腦力。
熒星微皺著眉苦笑了下，嘴角很勉強地扯起，手又拿起另一張照片，眼眶有些泛紅。
“希望如此吧。”
灰狼對小女生們大頭貼沒興趣，他將紙袋裡的其他東西取出來，打算找找還有其他值得留意的線索沒。
正當他把兩本數學練習冊拿出來時，他的手指由於夾住了一根絲巾，使得它一並被帶了出來，而它恰好卷著一個重物，隻聽一聲悶響，迷之物體掉落到桌上，同時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什麼東西？”
熒星從傷情中回神，她好奇地掀開絲巾，看到了藏匿在其中的物品——
是一部小靈通手機。
在即將步入智能機時代的前浪中，小靈通已經算得上是過時產物。即便如此，按照肖霞家的經濟狀況，如非必要，他們也是不會買的。
熒星看到手機的那刻整個人都精神了！她本來是整個人伏在桌麵上，此時激動地坐直了身子，迫不及待地抓起，按了下開關鍵——
手機黑屏沒反應。
她長按開機鍵——
手機依然黑屏。
這顯然是沒電了。
灰狼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包中取出充電器，環顧了一圈。他們運氣很好，坐到了一個有插座的座位處，他彎腰給手機充上了電。
黑漆漆的小屏幕在幾秒鐘後突然變白，隨後是一串響亮的開機音樂，熒星的眼睛變得更亮了！
“這應該是肖霞的手機，我想裡麵肯定有很多我們錯過的信息。”
熒星抓起它，第一步就先是把界麵切到通訊錄裡。
果不其然，最先映入眼簾的聯係人名是“杜小燕”，之後是“春和”，“媽媽”和“爸爸”。
界麵再往下拉則是一些陌生的名字。聯係人不多，熒星翻了沒多久就到底了。
正當她決定後退回到主界麵，灰狼突然出聲——
“等一下，我好像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熒星詫異，灰狼熟悉的人怎麼會和肖霞牽連上關係。
倏地，她似乎想通了什麼，急忙問：“該不會是你的同事吧？”
這個猜測立即得到了驗證。
灰狼拿過手機，鎖定到一個名字。
“我也有個同事叫張銳，和我在同一家公司。不過這個名字很常見，我不確定這人是不是他。”
熒星用看豬的眼光白了他一眼：“那把你同事的手機號和這個對比一下不就行了？”
灰狼著實沒想到，線索居然還和自身的背景牽連上了關係。這下，摸魚人終究被拖下水，不得不參與進這場調查中。
他當然不敢違抗熒星，拿出手機邊翻找自己的通訊錄，邊回憶他已知的一些身份信息。
這一回想，頓時讓許多事情都豁然開朗，有了個合理的解釋。
“其實，我是接了張銳的活來找肖霞討債的，原先我不負責這一塊業務。”
灰狼的這句話讓熒星錯愕，她有點不敢相信地問：“難道之前找肖家討債的人是張銳？”
他頷首，承認。
“而且他負責的人不止肖家。”
熒星想起昨天他們從孫曼伊那得知的事，再搭配上這條得到灰狼確認的信息，她恍然大悟！
“所以，肖霞才會說江學成騙錢，說不定向他們討債的是同一個人，那當然很容易就被發現啊！”
灰狼已經把張銳的手機號找了出來，熒星將它與肖霞手機中的聯係人對照。
結果顯示——
肖霞手機中的神秘聯係人張銳正是灰狼的同事！
灰狼手指敲擊著桌麵。
“看來他這些天去避風頭，是因為與他有關聯的江學成和肖霞都出事了，他也不好再拋頭露麵。”
熒星卻是拿出手機，嘴上說著：“我記得今珂和倪郝他們現在在警局調查杜小燕的案子，你既然和嫌疑人有關係，那肯定能幫得上他們。”
灰狼覺得有些不對勁——熒星該不會想把他賣了吧？！
雖說他沒乾過違法的事，但他就職的討債公司屬於灰色地帶，他可不想受到公司的牽連！他隻是上班討個債，回去拿工資的普通人啊！
他還想完成任務，把債討到手啊！
“你等一下……”
灰狼正要阻止熒星，後者卻已經接通了電話。
隻見他的手抬起，嘴巴微張著，表情僵硬地看向她。
“倪郝，我們這邊有新的進展！”
熒星兩眼發光，激動得近乎是吼出這句話來。
——很明顯，灰狼的阻止已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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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寧師範第二附屬中學。
來人是肖霞的親戚，就算椿禾是她的朋友，對於遺物這塊她肯定沒有資格去爭奪，隻好默默地離開教室，眼睜睜看著他們把肖霞的東西全數收進袋中。
這時，在嘈雜的人群中，有個女生充滿疑惑的聲音傳入了椿禾的耳中——
清晰完整。
“他們不是杜小燕的爸爸媽媽麼，怎麼來學校了？杜小燕的東西不是早就帶走了麼？”
“不知道誒，他們好像是來拿肖霞的。”
“啊——？為什麼啊，他們兩家人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