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到這裡,於生從貼身的兜裡掏出了一片錄音丸遞給了陳末。
“這是我在押運前無意聽到的,我有老婆孩子……我得罪不起,我隻能賭!賭我不會是倒黴的那個點位。”於生說完有些絕望的看了看陳末“隻有十五天了,我不知道十五天後會發生什麼……”
陳末看著眼前的於生,他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已經在儘力去陳述。於是他招呼醫生帶走了於生,在目送於生離開現場後他才將膠囊塞到耳朵裡,現場調查也跟著錄音的進度慢慢走向結束。
……
“早點下班吧!這案子過了算一天,今天一過就剩十四天了,過過場就好。不行就吧罪名給鏡團。”一邊的同事招呼著陳末,示意下班。但陳末隻是敷衍了一句便繼續回放起了錄音。
“陳末,怎麼樣?有啥進展?”音非說著一邊捧著電腦一邊走向陳末,:“我查了附件所有監控,發現在案發時間前一小時確實有疑似鏡團的人出現。會不會真的是?”陳末聽著音非的疑慮沉默了好久才確信的搖了搖頭。
“用光學隱身作案確實是鏡團的手法,但鏡團屬於幫會。每次搞事都會留下標識,這是第一!第二,鏡團舍得用這麼高級的光學隱身?想想看,押運隊的標準配置就是反光學隱身儀。就鏡團那種級彆的玩具,不見得會悄無聲息的走進巷子埋伏不被發現。況且你查了這麼久也隻能疑似如何。然後就是,這段錄音……我覺得那個於生說的不錯,這事遠比我們想的複雜。”陳末說著又打開了掃描器查起了現場。
現場不算複雜,作為一個爆炸案來說,這次現場的線索算得上完好。爆炸源在暗巷,順著爆炸痕跡看下去。一輛被炸毀的車,兩居屍體:根據對於生之前的詢問,屍體分彆是張回和司機。受損最嚴重的是運輸車,整個左側已經被炸毀,車內也空無一物。陳末看著殘破的車有些感歎,一邊的音非看著他這樣終於忍不住吐槽:“陳末,無所謂了,已經要世界末日了,一定要在乎這些嘛?”
“你知道的,伊塑就是一家抵抗末日科研所,他們的案件我不想懈怠……萬一呢?我就是個普通的調查員,不懂什麼逃逸啊,宇宙學說,還有量子這些高級。還有十五天……沒有人甘心。”陳末說這話時聲音是有著一絲顫動,的確!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人是甘心等死。但大多隻能無可奈何,他們是凡人,普通人,不懂什麼專業科學的普通人。音非這時也不好問什麼,她抬頭看了看繁星,然後靠在了陳末的肩上。
“我小時候一直以為那是星星,後來長大了,才知道那是一個巨大無比的飛船發出的無數燈光。”音非講著一種莫名的恐懼湧了上了,她開始緊緊的貼住陳末。
“回家吧!彆在這兒了,畢竟隻有伊塑那邊調查清楚後我們這邊才有進展。”陳末說罷溫柔的拍了拍音非的頭,音非也開始調皮,兩人又鬨騰著回了家。
今天,陳末拗不過音非,最終帶音非回了家。在音非洗澡時,他又聽起了錄音。錄音裡是兩個男人的吵架聲。但確實又沒有太多線索,根據聲音還原,爭吵者是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頭和一個中年男人。錄音開始錄時很明顯老頭他已經吵了好久。
“……錯,你們是不錯,我也要混口飯吃的。我們頂頭是要我按規章來,你們又要求我調配人員時做點手腳,好啊!你們都是頂上的大人物……”
“飯?您可想清楚,你的頂頭上司的上司又是誰?要不是那個老頑固畏首畏尾的我能找你?彆怕不會出事的,路線上邊已經規劃好了,就等您這邊的人員調度。”
“我不是傻子,年輕人,我在這運輸隊呆了快四十年。公司大大小小的路線規劃我看了好多次,唯獨這次,這裡,這裡還有這裡。你怎麼解釋?一條路三處高危反應,現在你又要求我在這三處減派人手。你知不知道這次拉的什麼?會死人的,那可是……”
“住嘴,和你有關係嗎?我說話你辦事就好,不要多說,這是命令。”
……
“很明顯啊,隻要查出這次運輸的東西和路線規劃相關負責人,這個事情就明了了。”音非的這話叫醒了閉眼細聽錄音的陳末,他睜眼一看,發現音非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湊在她身邊。
“嘖,穿衣服,會感冒的!我家沒空調。”陳末一邊收回錄音,一邊起身將衣服扔給了音非。音非被扔衣服帶過來的涼風一擾打了個噴嚏,有些怨氣的看著陳末。
“是是是,我冰清玉潔的黃花大陳末。”音非小聲嘟囔著,但又怕陳末聽不到慢慢的提了聲調。陳末也是識趣,收了錄音和辦公桌台表示不再關心工作。但陳末看著一邊顯示著十一點五十八分的計時還是停頓了兩秒。還有兩分鐘,就剩十四天了……看著一邊躺在床上巴望這他的音非,他在這一刻想通了一件事。
“結婚吧!明天早上,咱們去登記。你願意……”陳末說著趕緊從櫃子裡翻出一枚戒指,慌亂的跪在音非麵前。
“願意!可以!戴上吧!”音非好像有所準備似的,沒等陳末說完就將手湊向陳末手中的戒指。等到戒指戴上的瞬間,屋子忽然震了起來。不是地震,更像是手機的震動!接著是一聲沉悶的“嗡嗡”陳末一把摟住音非走出房屋,在出門的那一刻,他們看到了天空的“繁星”整個移動了起來。那些“繁星”整齊的移動,變形,直到嗡嗡的聲響結束。這是陳末此生未曾見過的光景,他緊緊的摟著抽泣的音非,但心裡卻也開始抽泣。
屬於他們的第十五天,結束了……
繁星震動過後的世界安靜的可怕,無數人走出門外緊盯著天空發生的一切。這個靜止了半個世紀的天空移動了,照應著天上人的通牒,在這倒數的十五天過去的現在!他動了!用足以震動整個地球的引擎聲動力起來,震撼著每個人心裡的希望。
“十四天後,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的!音”陳末擦了擦音非臉上的淚水,這樣說著,也是這樣決定著。
而在遠處維修鋪的臥室裡,君然也恐懼的縮在角落,直到周圍再沒有聲響。
“彆怕,那是外星人的大船引擎的啟動聲。”君然順著這聲音看去,是那個早上離去的女人。她正靠在陽台邊看著天上的寂靜。
“我是來辦事,順帶來看你……小丫頭,如果膽子小就彆裝的有多堅強和輕浮,學你哥那套!你還差了些火候。”女人說著便一個轉身消失在了君然麵前。君然趕忙到陽台,找尋半天才發現在對麵樓頂向她招手的女人。女人示意她看看周圍,君然這才發覺在陽台的一角放著一件緊身衣。
“我去,這是……”君然看著手裡的衣服不由的感歎,這種激動的情緒甚至蓋過了方才的恐懼無助。她驚喜的看向女人所在的方向,卻發現對麵的樓頂上已經沒有有一個人影。在看向手裡的衣服時她已經迫不及待的在準備穿上,她也確實這樣做了。
“隱身係統確認中……”
“是否開啟高級算法隱身”
“已屏蔽附近所有反光隱波段……”
“感謝設置,祝您使用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