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怎麼了?”
“沒......沒什麼。”就是......
“你嫌棄我年紀大?”
“有點吧。”莊芝說實話。
她是準備找個同齡同校的男朋友的,高年級學長也行,早在上大學之前就聽說校園戀愛很美好。不談場校園戀愛,會後悔終生。
“那你當我十八歲。”
“怎麼當?”自我催眠嗎?
“我改年齡。”傅荊說著把筆地給莊芝,指著空白的那一欄,“你在甲方下麵把你的要求寫下來,隻有這一次機會,好好想想,以後改不了。”
莊芝看向紙麵,傅荊的字倒是很清秀,跟他本人張揚的性格一點都不一樣。
她蹲在桌邊,開始認真想,“第一條,你必須什麼都聽我的。”
“那這一條就夠了。”傅荊給她拿椅子,“坐著寫。”
“第二條,每天給我買飯,要親自去買。”
“我親自給你做。”
“第三條,不準用言語攻擊我。”
“我的語言對你也構不成傷害。”
“第四條,我說話的時候,要學會閉嘴。”
“......”
“第五條,不能有任何肢體接觸。”
“等一下。”傅荊叫停,“真正的男女朋友怎麼可能避免這些?”
“第一條,你什麼都要聽我的。”莊芝又轉回去。
“繼續。”傅荊咬牙。
“第六條,我暫時沒有想到的條件,以後可以隨時隨地再添加。”
“......”
這應該就是霸王條款,看傅荊吃癟的樣,莊芝心裡暗爽。
活該。
倆人簽好字後,莊芝小心翼翼折疊好,放進自己書包裡。
“莊芝。”傅荊叫她。
“說。”莊芝準備離開。
“謝謝你。”
這三個字,沒頭沒尾,莊芝不懂。就算是六年後,她沒懂這聲謝謝的含義。
“謝我乾嘛?”
“沒什麼,留下來陪我會兒行嗎?一個人有些無聊。”
“不行,我約了去滑板。你現在太醜,不想看見你。”
莊芝說完,就拿著滑板頭也沒回地離開了。
在那一個月裡,傅荊果然如他所說的一般,對她非常好,無微不至。
更多的時候,是莊芝故意發脾氣,試探他的底線。雖他麵上還是會說幾句,但卻不會生氣,都依著她。
他沒有接任何工作,每天都很閒,甚至還輔導起莊芝的功課來。
原來傅荊大學就讀的專業,不是什麼表演,而是物理學。這讓莊芝屬實大吃一驚,包括時言他們都很驚訝。她很想問,怎麼有時間學習的,那些考試和學分怎麼辦,但要是問了又顯得自己在關心他,就一直憋著沒問。
因為傅荊有大把時間,所以莊芝出去滑板他都跟著,久而久之就跟時言他們認識了。剛開始時言他們並不待見他,把他晾在一邊。
或許是因為程威與他年齡相仿,兩個人有種惺惺相惜之感,越處越好,甚至還稱兄道弟起來。
莊芝覺得程威這種行為屬於背叛,於是揚言要跟他分道揚鑣。程威大概是覺得她幼稚,完全不理她。甚至還來給她洗腦,說應該怎麼談戀愛,傅荊人不錯之類的。
莊芝越來越氣,單方麵與程威絕交了一個月。
一個月快要結束的時候,莊芝才知道傅荊當初說的三十天養成一個習慣是什麼意思。
傅荊滲入了她生活的方方麵麵,對她跟照顧女兒也差不了多少。
當她提出要分手的時候,心裡是有些難過的。但,她自己也知道,這不算喜歡。
她以後會遇到喜歡的男孩子,這個人大概率不是傅荊。
傅荊說話也算話,自那以後就從她的生活裡消失了。
是人消失了,但是各種痕跡還在。甚至還是會給她買各種亂七八糟的小東西,點外賣,問她在哪裡要不要給她叫車這些。都是些小事情,但莊芝就是小女生,會為了這些細節而感動。
但她也沒主動找他,因為莊芝的生活還是很充實的。
在分開第七天的時候,一個夜裡。傅荊給她打電話,說很想她。
那時候,她已經睡著了,迷迷糊糊地接起電話。傅荊說在她的宿舍樓下,能不能到陽台上讓他看看她。
等莊芝到陽台的時候,果然見到那個黑色的人影包裹在黑暗裡。如果說那一刻不心動,是假的。那道黑影,其實看不太清,但又卻無比清晰。
幾分鐘後,他問她明天有沒有課,讓她趕緊回去睡覺。
莊芝撒了一個謊,其實明天是早八,但她說沒有。她想這個謊,是很拙劣的,因為傅荊知道她的課表。
果然,隨之而來的是他的笑聲。
他問她是不是舍不得他。
不知道是傅荊心思太沉,還是莊芝太傻。
她問了俞女士,有沒有跟傅荊家裡商量好訂婚這件事。俞女士表示很驚訝,直說沒有。都是當時開的玩笑話,雖然倆家是有這個意思,但最主要還是看他們自己。而且俞女士也覺得,跟傅荊在一起,其實不一定會幸福。他們家與傅家差距太大,不管是父母那一代,還是她和傅荊。就著他現在這個演員身份,莊芝必然會處在輿論風波。俞女士,想她的女兒快快樂樂長大。
莊芝問俞女士,要是她和傅荊真在一起了會怎樣,明明當初還想著讓傅荊照顧她的。
俞女士也沒想到誤會這麼深,哪知莊芝自己腦補了一場大戲。因莊芝在學校表現不好,她哪有臉給輔導員打電話,自己過來還得等到第二天,隻能麻煩殷阿姨,也沒承想殷阿姨直接叫了傅荊過去找她。她後來有問傅荊為什麼會去找她,他隻說出去走走,給自己找點事做,趁機感受一下校園生活。
俞女士勸誡她想清楚,她家是普通人家,隻能給莊芝普通且安逸的生活,跟傅荊在一起的這條路是注定難走的。
她又問,如果她喜歡上了傅荊怎麼辦,她第一次喜歡一個人。這個人欺負過她,也對她特彆好過。她不知道怎麼辦。
俞女士給她提的建議是,不要主動去找傅荊,讓傅荊來找她。
俞女士站在母親的角度,自然是不想自己的女兒在戀愛裡受半點委屈的。既然身份、金錢這些都改變不了,那就在感情裡自私一點。有錢人對感情的需求度比普通人要低很多,他們太容易得到某些東西,而不一定會去珍惜。
莊芝抓著手機的手,不自覺地顫抖,心一縮一縮的,呼吸都有些困難。
在這場角逐裡,她好像是個輸家。
她沒有回答,在傅荊這裡,她一點都不想示弱。
就像俞女士說的,自私一點。可是,她倚仗的是什麼,傅荊對她的喜歡嗎?如果有一天,不喜歡了呢?
“枝枝,我能跟你談戀愛嗎?”
“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