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一說疼,顧晚燭的眉頭立馬緊蹙起來。
他將人轉個身後扒開沈霧燃的衣服,愣是一驚。
隻見沈霧燃的後背一大片擦傷,肩膀上有幾塊淤青和劃傷交加。
沈霧燃臉被抵在門上,他看不清顧晚燭的神色,但能隱約感覺到顧晚燭似是有些生氣。
他久久不語,沈霧燃也不好意思說什麼。
他現在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沈霧燃在心裡歎了口氣,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後,他聽見顧晚燭問他疼不疼。
沈霧燃有些沒反應過來,微愣幾秒後道:“還好。”
顧晚燭這次沒說話。
又是幾秒沉默,顧晚燭放開他,轉身走進屋內,沈霧燃披上衣服自覺跟上去。
顧晚燭坐在床邊,命令道:“過來。”
沈霧燃坐在他對麵,刻意離他遠了點。
果不其然,見他離自己遠,顧晚燭的臉色不太好看,再次道:“過來。”
沈霧燃靠近了一些,見對方臉色還是黑,又靠近一些。
終於,在他坐到顧晚燭旁邊的時候,那人的臉色才逐漸好轉,但也隻是一點。
他從乾坤袋離拿出一罐藥膏,淡淡道:“轉身。”
沈霧燃聽話的轉過身,他可不想再惹怒顧晚燭,再惹怒他,遲早吃不了兜著走。
顧晚燭再次扒開他的衣服,把藥膏往他後背上塗。
整個過程,二人誰也沒說話。
塗好藥後,顧晚燭並沒有讓他轉身。
察覺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沈霧燃心裡難免有些慌亂。因為背對著顧晚燭,所以他不知道顧晚燭此時什麼表情,心裡更加慌亂。
就在這時,顧晚燭忽然開口了。
“受傷了為什麼不說?”
被他這麼一問,沈霧燃隻覺得氣憤。
什麼叫他不說,這個人從比試結束臉黑的像是要吃人,難道他還要多此一舉說受傷了?
這不純純挨揍嗎?
如此倒也罷了 ,現在還要被問為什麼不說。
沈霧燃覺得自己就是個大冤種。
感受到他的怒意,顧晚燭沒再繼續問下去,而是道:“你在風牆裡都發生了什麼?”
他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沈霧燃更回答不上來。
他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最後的記憶是雲攬星在風裡攻擊他。
等他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練武台,首先看到的便是顧晚燭一腳踹飛了想要偷襲他的人。
雖然他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有先前迷陣一事,他大抵能猜到一部分。
要告訴顧晚燭嗎?
他不知道。
若是告訴了顧晚燭,會發生什麼,他也不知道。
在他猶豫之際,顧晚燭並沒有再問 ,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便走了。
他突然如此,沈霧燃倒是沒反應過來。
最終,他搖搖頭不再多想,畢竟相比顧晚燭繼續問他,還是不問的好。
……
顧晚燭出去後,去了遲歲暮的客房。
此時,遲歲暮正在客房裡想怎麼逃跑,他有一種預感,不過多久他就要遭殃了。
如此想著,走到窗戶處打量一番便準備跳出去。
好巧不巧的是,這時突然傳來開門聲,他看到顧晚燭手裡提著兩壺酒朝這邊走過來。
遲歲暮當即一慌,他環視四周一圈,快速坐到桌邊,
等顧晚燭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遲歲暮坐在桌邊,他的麵前擺著一個棋盤,他手裡拿著一杯茶,正在和自己下棋。
遲歲暮就像沒看到他一樣,下著自己的棋,待下完這一盤,才道:“找我有事?”
顧晚燭坐在他對麵,把酒放到桌子上,倒了一杯遞到他麵前。
“陪我喝酒。”
遲歲暮看著他,遲疑幾秒才接下這杯酒。
這人不怎麼喜歡喝酒,可有心事的時候便會借酒消愁。
而他借酒消愁的對象便是他。
他雖然和顧晚燭認識很多年了,但也終究看不透他。那麼多年,唯一能看透的也就那麼一個人,可那個人還偏偏 ……
遲歲暮輕歎了口氣,收起散亂的思緒,不再多想,默默選擇陪他喝酒。
……
天衍派
主殿內,梅庭霰和雪澤熙相對而坐,二人此時正在下棋。
梅庭霰手裡拿著一枚白棋,邊思考邊道:“你早知道阿燃會來宗門大會對不對?”
雪澤熙搖著手裡的折扇,淡聲道:“掌門此言嚴重,我可沒有通天算命的本事。”
“那你為何要為顧晚燭解圍?”
語畢,要放下手中的棋子抬眸看向雪澤熙。
雪澤熙專心於眼前的棋盤,不答反問,“掌門認為我為什麼要為他解圍?”
梅庭霰被他這麼一問,竟是語塞了,
雪澤熙倒也不在意他的神色,他拿起一枚黑棋,下在梅庭霰剛下的白棋前麵。
淡淡道:“俗話說,落子無悔。”
“如今的修真界就像這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