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鈺緊抿嘴唇,似乎在思考這句話的真實性。
謝不臣站直身體,精健的腹肌被晶瑩水珠覆了一層,然後不再多說什麼就離開了。
待季鈺回過神來,他已經關上門走了。
謝不臣在更衣室接到公司電話,說是公司有緊急項目需要處理,要他回去一趟。
“嗯,我知道了。”
對方似乎十萬火急,要他務必回去。
“謝總,您知道這個項目的重要性,現在出了紕漏我們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就等您了啊……”
更衣室裡落針可聞,電話那頭的聲音清晰地傳入季鈺耳朵裡,他剛從溫泉池裡出來。
謝不臣側身,躲開他:
“待會我會讓張斯瑞與你們對接,他會代表我的意見向你們轉達。”
“誒謝總——”
不等他再說些什麼,謝不臣垂手掛斷了電話。
季鈺裹著棉質浴袍,正端著米糕坐在沙發裡挖了一勺,想著謝不臣這幾年一直在為家主之位做準備,公司上下都是要他做決策。
現在打來電話一定是急事,謝不臣平時這麼忙,現在應該會提前回去吧。
季鈺吃了一口軟糯的糕點,蹙起了眉毛。
今天的米糕怎麼不甜啊。
他等了一會,還在沉思今天見霍老時,他曾詢問過關於母親與父親的事情。
霍老與母親秦音是初中兼高中同學,商業上也和謝狩有諸多往來,按理說知道的應該不少,但意外的,就像舅舅那樣對當年之事諱莫如深,不願提及,還說:
“已經過去22年了,時間太久了,我已經記不得當年究竟發生過一些什麼事。隻知道……秦音和長風他們兩個都是好人。但在雲海這個地方,是最不應該有的。”
“很不幸,你似乎有點遺傳你的母親。”
“……孩子,放棄‘陽光計劃’和當年的真相吧,得罪泰安,你不會平安的。”
父母的死因為什麼會得罪泰安?
當年勢力財政達到最巔峰的時候,也不過是敬安梯隊裡還算出名的幾家企業,更不必說二十年後衰退五分之一的現在。
可是他調查過父母當年的關係網,除掉後來升到泰安的霍老,找不出任何來自泰安的朋友。
可是……會因為什麼,才會讓泰安的人對一個小小秦家狠下幾乎滅門的動作?
季鈺眉頭緊鎖,眼廓微張,嘴巴緊緊抿起。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時,謝不臣已經換好了衣服,起身走到他這彎腰在糖罐裡挖了一勺糖均勻地鋪在米糕上。
季鈺回神,低頭吃了一口,撇嘴:“太甜了。”
“先換衣服吧。”謝不臣給他倒杯水:“等會去馬場,我教你騎馬玩。”
“啊、什麼?”季鈺茫然。
不是要回去嗎。
—
露天馬場非常寬闊,在二樓一覽無餘。
季鈺趁著排隊的功夫處理了幾個加急文件,還很貼心的讓幾對年級尚小的情侶插隊。
他鬱悶轉頭望向窗外,看見下麵駿馬在跑道馳騁,速度飛快,除了馬脖子上的韁繩之外沒有任何防護。
那摔下來可是要疼上一陣子的。
季鈺怕疼,內心非常抵觸。
但不論怎樣不情願,最後編號還是到了他這。
11號和23號,一黑一白,駿馬肌肉健壯,是馬群中萬裡挑一的好馬。
季鈺換上騎裝,輕輕地撫摸馬匹的鬃毛,心想:好祖宗,我第一次騎馬不熟練,你待會一定要跑慢點,千萬彆把我摔下去。
謝不臣從vip通道走過來,和他換上一樣的騎裝,步伐又穩又快,張斯瑞抱著沒過眉毛的護具,搖搖晃晃的跟著。
“謝不臣,你什麼時候學的騎馬?”
“八九歲那會吧。”國外農場挺大,不騎馬跑著玩怪可惜的。
謝不臣蹲下身,左右分彆給他帶上護腿,擔心防禦不夠,又在外邊綁一層腿包。
“那你從馬上摔下來疼嗎?”季鈺問著,抬起腳方便謝不臣給他換馬靴。
謝不臣笑了一下,換好後站起身:“第一次騎就學會了,不知道摔下來是什麼滋味。”
“……”
等季鈺被綁了一身的護具後,像霜打過的茄子,成功的蔫巴了。
在上馬前,他還在雙手合十默默祈禱一路順風。
謝不臣利落上馬,然後彎腰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季鈺那匹馬的韁繩。
見季鈺遲遲不上,他嘴角噙著笑意:“如果一個人不敢,可以上來和我一起。”
聞言季鈺連忙手腳並用的往上爬,可謝不臣卻不怎麼能笑出來了。
謝不臣一手牽著繩子,一手控製緩慢的速度,倆人並肩悠悠地走到樹林邊緣。
還沒進去,便見一道颯爽帶風的身影一閃而過,隨著馬匹的嘶鳴與紊亂的蹄子聲,賀蘭山憑空出現,目光瞄著季鈺,高高昂起下巴。
季鈺剛放鬆下來的心情一下子就懸起來了。
“你,你不怕被馬掀翻嗎?”
賀蘭山朝他吹了個口哨:“喲?向來聰慧過人的季總,秦家秦大少竟然不會騎馬,這馬兒跑的越快就越穩,像你這樣等會就跟做花轎似的了。”
他一撣韁繩,朝季鈺伸手:“來,把韁繩給我,我帶你體驗一把起飛的爽.感。”
謝不臣攥緊了那匹馬的韁繩,黑臉道:“你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