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來獻其琛。 “憬彼淮夷,來獻……(2 / 2)

他如何不知容瑾之的想法,可……為了山河盛世,為了大周百姓,他又不得不走出這一步,他是君,總該以大周的將來為先。

收養一個孩子不是什麼難事,但收養之後呢?裴桓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因為要培養裴其琛而不經意地忽略了容瑾之。

思及此,裴桓拿上一件禦寒披風打開臥房門,走至容瑾之身後,將披風披在了他身上,低聲道,“夜裡天寒,瑾之在院裡賞月,也得注意禦寒才是。”

“瑾之,在外你無需遵什麼君臣禮,想說什麼便放開了說吧,不必拘著。”說著,不等容瑾之回答,裴桓提袖坐在他身側,反手握住他的手,做安撫。

感受到掌心的溫熱,容瑾之側頭,靜靜地看著裴桓,似是要把他的麵容鐫刻在腦海裡。

半晌,倏然一笑,搖了搖頭,“瑾之無話,無論逢時要做什麼,瑾之都會支持。”話落,容瑾之傾身,與裴桓唇瓣相依,動作之間領口寬鬆,露出白皙的肌膚和鎖骨,如白瓷般易碎。

“月中無酒人自醉。”容瑾之喘了口氣,吻了吻裴桓的喉結,聲音暗啞,“陛下,要嗎?”

天為被,地為床,在萬物無聲之地裡融為一體。

容瑾之眨眨眼,緩慢剝開裴桓的衣衫,“陛下,願意嗎?”

裴桓抬眼與容瑾之相視,配合著他吻上了唇瓣,複聽他此言,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不曾見半分猶豫。

“是容卿醉人。”喉結滾動,裴桓壓低聲量,緩緩湊近容瑾之,在他耳畔低言,“讓我不能拒絕。”

順著容瑾之的手,裴桓自行脫了衣袍,繼續道,“我說過要把自己給容卿的……容卿打算收下這份禮了嘛?我可一直等著容卿呢。”末了,又添笑。

容瑾之的主動,裴桓豈會不願,豈想不要。

裴桓湊上前,咬了咬容瑾之的耳垂,一隻手扶上他的腰肢,語氣肯定,“容卿,要了我。”

容瑾之微微訝異,指節不由得縮了縮,緩緩與裴桓十指相扣,俯身重新吻上。

換氣之際,容瑾之悄悄在裴桓耳畔道,“陛下可小聲些,彥之睡了。”

月涼如水,衣袍淩亂交疊,極致的熱度仿佛在火焰上炙烤,微涼的風仿佛助長了欲.念,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裴桓,逢時……”容瑾之附在裴桓潮紅的頸窩旁低喃著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帶著眷念,卻平添著苦澀。

他明明得到了,卻感覺無比的痛苦,仿佛鏡花水月,黃粱一夢,醒了後就再也沒有了。

拉扯出的濕滑,碰撞出的聲響緩慢而有力,容瑾之抓緊了裴桓的手,骨節泛白。

“阿桓……”

“阿桓……”

聲聲的喚,仿佛瀕死之人最後的渴求。

倏然一滴淚砸落在地上,洇濕一點,聲線顫抖哽咽。

“抱歉……阿桓。”我可能沒有那麼長時間陪你了。

“嗯……”耳旁傳來一絲溫熱,裴桓含糊應著容瑾之,話還未出口,身下一陣吃痛,他不禁悶哼出聲,咬了咬牙才沒讓自己喊出聲來,與容瑾之乾柴烈火,纏綿不絕。

聽見容瑾之在喚自己,裴桓喘了口氣,回應,“我在,瑾之,我在……”

後知後覺容瑾之的情緒有異,裴桓滿嘴安撫的話卻堵在心頭,怎麼都吐露不出。

“瑾之,我在……”

“我在。”

裴桓伸出另一隻手環住容瑾之的腰肢,讓他整個人都壓在自己身上,輕輕撫著他的脊背,繼續回應。

聽了後半句話,裴桓心臟猛地一抽,‘油儘燈枯’這四個字就像一個掙脫不掉的枷鎖再度回蕩耳畔,恍惚中,他似乎聽見有人說‘你留不住容瑾之……更護不住他。’

“瑾之……你沒有對不起我,以後不許再說這話了。”裴桓啞著聲,“我不想聽,我隻要你留在我身邊。”即使,時間不長。

裴桓心裡發問:誰能護瑾之呢?

若那滿天神佛能護瑾之周全,讓他苦儘甘來,他朝我誠心實意信奉神佛又何妨。

我隻要我的瑾之歲歲平安。

我隻要他。

裴桓緊緊抱住容瑾之,合上眼,珍視著與他的點滴。

一片狼藉。

在月光之下,混亂無比,放縱著、瘋狂著,拋卻所有的理智與雅致,無限沉淪。

容瑾之攥著裴桓的手,汗濕的掌心相貼,感受著彼此的溫度。

發絲交纏,皺起的衣物遮掩了滿身泥濘。

容瑾之側躺在裴桓的身邊,虛虛環抱,仿佛是觸碰易碎的珍寶。

容瑾之心疼地吻了吻裴桓的額頭,啞聲道,“是我不節製了……疼嗎?”

“怪我,忘記陛下明日還要上早朝了。”容瑾之嘴裡說著抱歉,麵容卻無一絲歉意,掛著淺笑,連眸子都泛著光。

既然已經邁出那一步了,他應該珍惜這段時日。

容瑾之第一次想為了裴桓好好活,而不是為了所謂的責任。

“你說呢?”裴桓賴在容瑾之的懷裡,哼哧著,脖頸、耳根泛起的紅還沒消下去,“不如下回換你來試試?”語氣刻意添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思。

見容瑾之提起早朝,裴桓略帶不滿地嘟囔,“把我折騰得腰快斷了,還想我早朝,我才不去。”今夜我就給項得恩那廝遞信讓他告訴眾臣明日休沐。裴桓在心裡補充。

說雖是這般說,裴桓豈會真的不上朝,朝臣能信他的休沐諭旨才怪。

“阿離,瑾之……”裴桓壓低聲量趴在容瑾之耳旁,緩緩道,“把你手裡的瑣事放一放,安心休養幾日,可好?”又補充,“就當為了我,隻放一放,不必交予旁人,你也歇在養心殿,好不好?”

見裴桓像孩子般同他賭氣似的,容瑾之搖了搖頭,忍俊不禁,“好,臣下次任陛下處置,陛下莫氣。”

垂目瞧裴桓潮紅未消的臉,唇瓣抿了抿,卻難以說出什麼拒絕的話,無奈地半開玩笑。

“若臣不應,陛下難不成要拿鎖鏈綁了臣?”外臣入住養心殿……這人究竟是怎麼想的?

容瑾之好笑,緩慢坐起身子整理好衣物,慢條斯理的。

沉默片刻,容瑾之發覺根本拒絕不了裴桓,隻能莞爾,溫柔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