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戲水的鴛。 “裴桓,你是狗嗎……(1 / 2)

“容卿甚善。”見容瑾之答應了,裴桓滿意至極。

其實裴桓也不敢作保,若容瑾之不願留在養心殿,自己會如何,興許真真應了容瑾之那句拿鎖鏈把他鎖在養心殿了,為了容瑾之,他是一定會把事情做絕的,可他並不希望有這麼一天。

夜色越沉,困意襲來。

“容卿打算管吃不管洗嗎?”裴桓抬眼望著容瑾之,調笑他道。

“怎會?臣樂意為陛下效勞。”容瑾之彎眼,起身將裴桓橫抱在懷,熱水早已提前備好,做完一遭後溫度適宜,這才把裴桓放進浴桶中。

隨即拿起方巾擦拭起裴桓的身子,動作輕柔,當擦拭到腰腹之時,容瑾之動作一頓,耳尖浮上薄紅,輕咳道,“剩下的……陛下自行解決吧。”

垂眼瞧水波蕩漾,容瑾之抿了抿唇,總不能……趁人之危吧。

“瑾之怎麼不繼續了?”裴桓睜開眼,看著突然停下動作的容瑾之,伸手從容瑾之那拿走了方巾,明知故問般道。

說著,裴桓就自行請洗乾淨了下身,從水裡站了起來拿起一旁乾淨的外袍。

在走出浴桶時,裴桓腳底一軟,順勢拉住容瑾之的手,稍緩片刻才站直身子,“朕乏了,容卿陪朕歇息吧。”兩人纏綿許久,如今也該歇了。

話罷,裴桓將半身的力都傾倒在容瑾之身上,像是脫了骨般,帶著容瑾之往床榻上一摔,“夜安,朕的容大人。”

又幾日,裴桓下了朝,照舊讓項得恩指人把禦書房堆積的奏折搬到養心殿,也命宮娥將容瑾之的藥端來。

盯著容瑾之喝完了藥,裴桓才準備批閱奏折。

砰。

稍加思襯批閱了幾道折子後,裴桓突然把手裡新拿的奏折摔在案桌上,麵色微沉,對上容瑾之的目光卻又斂儘惱怒。

“陛下。”見裴桓變了臉,容瑾之不明所以,拿起被裴桓摔了的奏折,打開一瞧,頓時緊蹙眉頭,“潛州洪災泛濫了三四個月,為何潛州知府現在才報?”

裴桓嗤笑,“怕是有人覺得潛州山高皇帝遠,有些東西就想瞞著朝廷,瞞著朕了。”

洪災泛濫,受苦的是百姓,如今還有人拿滿城百姓的命來敷衍朝廷,裴桓豈能不怒。

容瑾之合上奏折,問,“陛下打算如何?”

“開倉放糧,先解潛州燃眉之急,再讓工部派人去修繕水利。”裴桓斟酌片刻,敲定主意,“至於潛州官員……讓錦衣衛去查,總能查出個所以然來。”

“陛下,若隻放糧而不派人監督,臣擔心賑災糧未曾到潛州百姓手上就先入了有心之人的囊袋了。”容瑾之權衡了番利弊,彎膝下跪,請命道,“臣容離鬥膽請陛下賜臣欽差身份,讓臣去監督賑災一事……”

“不妥。”

裴桓想也不想地拒絕了容瑾之的請旨,容瑾之身體不好,前些時日還挨了唐持鞭刑,他這好不容易才把容瑾之補回了少許氣血,怎舍得再讓容瑾之上下操勞,受奔波之苦。

“容卿忘了?你答應過朕要安心休養的。”裴桓扶起容瑾之,刻意加重了‘安心休養’四個字,“監督賑災一事,朕另有安排,容卿養好了身子才是關鍵。”

監督賑災,事關重大,朝中適合欽差一職又不會受旁人打擾的,除了容瑾之以外還有一個唐持。

這事裴桓自然打算交給唐持來辦了,唐持任職以來執法嚴明,很合適行監督之責、殺不忠之臣,反正他的事務已經很多了,再多一樣想來也是不會拒絕的。

這般,裴桓既替潛州百姓謀下了賑災糧,也替容瑾之又報了一次被唐持動私刑的仇。

在容瑾之的事上,裴桓總是個愛計較的,誰動了容瑾之,那他可就要把人往苦海裡推了,不管那人後悔與否都是如此……

“臣,遵旨。”容瑾之無奈搖頭,領旨道,隨後繼續與裴桓批奏折。

殿外夕陽漸垂,轉瞬入夜,燈火繁華。

“容卿與朕湯池共浴,可好?”裴桓把奏折儘數批閱完,抬眼望著容瑾之,問。

說罷,不等容瑾之反應,裴桓打橫抱起他,就往養心殿後的湯池去。

裴桓替懷裡的人脫了外袍,才抱著他走下湯池,動作輕柔,將他放在水裡。

“容卿,朕欲與你做那戲水的鴛。”裴桓湊近容瑾之,低聲道,“可願?”

容瑾之雖應了裴桓的要求,但心底總是記掛著賑災一事,恍然間被裴桓抱起,放入湯池中才反應過來。

後知後覺發現裴桓說了什麼後,容瑾之不免有些羞赧,“陛下……宮人還在,不可。”聲線略帶顫意,對未知的警惕自然而然的浮現,下意識就想跑。

“容卿,此地隻你我二人。”裴桓睜眼說瞎話,給了總管項得恩一記眼刀。

後者會意,招手揮退周遭宮人,道一句,“奴才告退。”自己也跟著退下。

裴桓靠近容瑾之,抓住他的手,扼住他的行動,“你瞧,這裡隻剩你我二人了。”裴桓又在容瑾之耳後輕輕吹了口氣,“瑾之,不必擔心。”

手稍一用力,裴桓把容瑾之拉進自己懷裡,“朕會很輕的。”嗓音略帶嘶啞。

……

察覺容瑾之有異樣,裴桓當即停下動作,“瑾之?”喚了幾聲也不見容瑾之有反應。

裴桓臉色驟變,連連抓起一旁的衣袍給容瑾之裹上,扔下一句“項得恩,傳太醫!”就抱著容瑾之匆匆回了內殿。

把人輕輕放在床榻上,蓋好被褥,裴桓才從宮娥那接過方巾替容瑾之擦拭著額頭直冒而出的冷汗。

宮娥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惹怒天子,等項得恩帶來了太醫,讓她退下,瞬間如釋重負。

“陛下,容大人是……受寒發了高熱。”太醫給容瑾之號完脈,回稟道。

太醫戰戰兢兢地看著裴桓,隨後像是做了什麼人天大決定般,補充,“陛,陛下,容大人久病體弱,行,行房時,陛下還是要節製一番……”說完,立刻請罪,“陛下恕罪,是臣僭越了。”

項得恩笑眯眯地站在一旁,並未出聲打斷。

“……”裴桓沉默。

此事,的確是我不對在先,節製也是應該的,應該的。裴桓心裡默念。

“項得恩,送徐太醫回去吧。”從太醫那把給容瑾之擦的藥拿來後,裴桓吩咐項得恩,“記得讓人把散高熱的藥熬好了端來。”

“奴才遵旨/臣告退。”項得恩與太醫異口同聲。

容瑾之昏昏沉沉,周遭的混亂讓他艱難地睜開眼,咳嗽了好幾聲,張唇欲語,卻發現嗓子啞得不成樣子,勉強能發出虛弱的氣音。

“……”

目光轉向床榻邊的裴桓,渾身的酸痛都在提醒著他,不由目露控訴之意。

支起一條胳膊撐著身子,原本散亂的衣領開得更大,蒼白的肌膚上遍布的紅痕格外顯眼。

容瑾之手一滑,險些又栽回去,勉強平息情緒,潮紅未退的眼瞪著裴桓,忍了又忍,實在沒忍住,罵了句,“裴桓,你是狗嗎?”啃這麼多印子……什麼時候能全消。

話落,突然又咳嗽起來,牽扯著下身都在疼。

容瑾之垂眼,更氣了。

“瑾之,我錯了。”裴桓秉著先認錯少受罪的理,甚至不自稱為‘朕’,伸手撫了撫容瑾之的腰背,安撫道,“我給你塗藥……”

話未落,送完了太醫又回內殿,還在一旁笑眯眯站著的項得恩突然插了句,“陛下,您可在湯池待了兩個時辰呢。”

哪壺不開提哪壺?裴桓動作微僵,如果眼神能殺人,項得恩都不知被裴桓殺幾回了。

“你,下去。”裴桓咬了咬牙,讓項得恩下去。

項得恩彎腰作揖,“奴才告退。”在裴桓恨不得殺他幾回的眼神裡,退下。

“來,瑾之,朕先給你上藥。”裴桓看著容瑾之,語氣溫和。

兩個時辰……

容瑾之一怔,脊背傳來裴桓溫熱的觸感不禁一抖,按住裴桓的小臂,不讓他再動作。

聽到裴桓說塗藥,難以自控地想起了湯池瘋狂的一幕幕,臉到脖頸都在泛紅。

腰以下麻木無力,又似乎泛起了疼,容瑾之不禁咬牙切齒,“藥放下,你、你出去。”

這簡直太丟臉了……

容瑾之輕輕挪動了位置,無法忽略的痛感更是讓他積攢了一團火氣。

“……”

容瑾之幾近自暴自棄地躺了下來,用被子蒙住了頭,聲音從被子裡悶悶地傳出來,“你來吧……”

裴桓拿著藥坐在容瑾之身旁,看著他認命般讓自己為他塗藥,不禁一笑。

但很快就收斂了笑意,動作輕緩掀開被褥,替容瑾之塗著藥。

裴桓神情微怔,心道:今日是自己太過放縱了,竟忘了瑾之的傷病還未好全,如此一折騰,瑾之又得日夜灌藥了。

塗完最後一處地方,裴桓將被褥重新蓋在容瑾之身上,低聲道,“天色已晚,瑾之累了一宿,好好歇息吧。”

裴桓則是拿了張薄衾鋪在一旁案桌前,重新翻出了潛州洪災那道折子,仔細批閱。

燭火搖曳,殿內無比安靜。

第二日,宣政殿。

裴桓聽著眾臣為潛州洪災一事爭論,開倉放糧、興修水利,與他昨夜的決定相差不大。

唯一令朝臣有爭議的是,監督賑災的人選。

徐禦史率先引薦容瑾之,“陛下,臣以為容大人可擔任欽差一職,行監督之責。”

“陛下,臣以為命容相為欽差,不妥。”與唐持同為一派的崔少師出列反駁。

“臣引薦刑部唐大人為欽差,唐大人為官清廉,自入刑部以來更是嚴於執法,容相他卻曾豢養……”崔少師話還未說完,戛然而止,隻見他俯首請罪,“臣,臣一時逞了口舌之快,萬望陛下恕罪!”

裴桓瞥了眼崔少師,麵色一沉,但未治罪崔少師,他把視線落在唐持身上,吩咐。

“唐持,朕命你為欽差,執天子令監督潛州賑災,開倉放糧,興修水利,天子令允你先斬後奏,若潛州命官有貪吞賑災糧、魚肉百姓之實,當庭問斬,其族上下同罪論處。”

此舉,無疑是殺雞儆猴。

“臣遵旨。”唐持俯首領旨。

唐持麵上神情不變,心裡卻是鬱悶至極,從他對容離動了私刑到今日,他都不知打理了多少與他這官職毫無關係的事務了,如今陛下又命他去潛州賑災……

細想想,尤悔矣,他恨不能把自己分成幾個人去辦事。

“唐卿近日辛苦了,不過還請唐卿先彆覺得苦,畢竟容相的身子還沒調養好,朕總不能讓他帶病操勞,諸多瑣事還需唐卿助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