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人證物證俱全。
他們根本逃不了。
“自尋死路。”
魏沉手起刀落,寒光乍現,見血封喉。
王師爺像是斷線風箏般迎地而倒,死不瞑目。
魏沉有裴桓賜他的先斬後奏權,凡是拒不接受盤問者,一律視為賊子手足——
殺雞儆猴。
“錦衣衛奉旨辦案,若有違抗不遵者,此人下場就是爾等最後的歸宿。”
魏沉收刀回鞘,一聲令下,諸多身著飛魚服、腰配繡春刀的錦衣衛從四麵圍繞而來。
諾大的錢莊,頓時被錦衣衛包圍,連蒼蠅都飛不出去一隻。
附近根本沒人敢止步看戲。
錦衣衛是皇帝親衛,代君授令,行事一向隱秘,今日如此興師動眾,想必是發生了什麼觸犯皇帝逆鱗的事情。
誰都不想招這樣的麻煩。
王師爺死狀慘烈,與他同謀的黨羽見此情形,不敢多言,隻默默受了錦衣衛拘捕。
認命了。
魏沉這麵該殺的殺,該抓的抓,卻不曾影響容瑾之跟唐持演戲給徐知府看。
唐持三言兩語,徐知府就被騙入囊中。
唳——
一道尖銳刺耳的鳥哨響徹雲霄。
唐持麵色不改,佯裝無意提醒容瑾之,“容相,時候不早了,彆忘了我們的正事。”
“自然。”
徐知府不明所以,繼續為容瑾之、唐持添茶。
他還自以為是執棋人,何曾想過,他已經是棋盤上那顆隨意可棄的棋子呢?
唐持推著他往備下的陷阱走,可惜,他不自知。
錦衣衛同知命他麾下錦衣衛把緝捕歸案的“官商勾結”的黨羽押入了潛州北鎮撫司的詔獄,隻等主犯落網結案。
知府衙門外,魏沉率一眾錦衣衛圍了衙門,吩咐下去之後,他又帶人入前廳。
“爾等放肆!衙門重地豈容爾等擅闖!”
正等王師爺回稟的容通判,見魏沉沒有任何通報就率部闖了進來,不等看清魏沉他們的衣著,當即嗬斥。
魏沉不曾同容通判廢話,將王師爺‘按押’的認罪書扔在容通判麵前,抬手示意身後錦衣衛把人拿下。
“潛州知府縣衙與商勾結,私吞民糧,魚肉百姓,罪證確鑿,北鎮撫司奉陛下旨意,緝拿主犯歸案。”
“若有違抗不遵者,杖殺。”
魏沉字字如誅。
容通判大驚失色,他們怎麼就暴露了,是誰告的密,還招來了錦衣衛?!
容通判滿臉不可置信的是他們“天衣無縫”的計劃,最後竟然竹籃打水一場空。
魏沉語氣不變,“大人不必擔心,大人若是無辜,北鎮撫司自然會還大人公道,可若事實如此,大人可要仔細自己的腦袋了。”
“通判大人,請吧。”
整個潛州知衙亂作一團,知衙官差們見錦衣衛勢大,亦不敢輕易妄動,反抗他們。
他們還不想死。
即使最後他們都難逃一死。
魏沉從人群中抓了個衙役,繡春刀出鞘橫在他的脖頸上,命他帶路去議事堂,那裡可還有一條大魚沒落網。
砰!
“大人!不好了大人……錦,錦衣衛圍了衙門,通,通判大人被他們抓了!”
徐知府的師爺連滾帶爬、跌跌撞撞地闖進議事堂,跪在徐知府麵前,驚慌失措道。
“什麼?”徐知府拍案而起。
啪嗒。
茶盞掉落,碎了一地,茶香四溢,不知沁了誰的心神。
徐知府總算反應過來,到底怎麼回事,今日唯一的變數可不就是容瑾之他們嗎?
“容相,是何用意。”徐知府臉色驟變,心中甚是惱怒,“容相這般弄權自重,陛下可知?”
明明罪在他,他卻是先倒打一耙了,說容瑾之弄權自重,汙蔑朝廷命官,陷他們於不義。
“弄權自重?”容瑾之像是聽了什麼笑話般,“那又如何?大人與人勾結,貪吞民糧,已成定局,大人不如想想怎麼向陛下解釋爾等罪行。”
唐持嗤笑不語,罵容瑾之弄權自重?
徐知府蠢笨如豬啊。
容瑾之的權是誰給的?
當今聖上。
容瑾之又是聖上寵臣。
弄權自重,都是聖上授意。
“容離!憑你一麵之詞想治本官的罪,可是狂妄自大了!若沒有憑證,本官不認又如何!”
徐知府垂死掙紮,與容瑾之周旋。
“憑證,北鎮撫司自然有。”魏沉一記手刀打暈帶路的衙役,走進議事堂,“徐大人不必擔心莫須有的罪名扣在您身上。”
隨後,魏沉將一道準備好的狀書扔在徐知府麵前。
數罪羅列,證據確鑿。
更有容通判、王師爺等人‘按押’認罪,徐知府再想反駁,也是無用之功。
死,才是他的歸宿。
“徐知府隨我等回京麵聖吧。”
魏沉上前,抬手卸了徐知府的胳膊,讓他失去反抗的力氣。
……
徐知府等人落網後,容瑾之與唐持開了潛州糧倉,與賑災糧一起,撥給潛州城裡城外的百姓,安撫難民。
此間事了,唐持以潛州水利未修、百姓尚未安虞為由留在潛州監督,容瑾之則是動身回京。
有些事,不必臟了裴桓的眼。
他的逢時。
應當乾乾淨淨,不染世間臟汙,穩坐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