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和衣侍卿。 “朕和衣侍卿,……(1 / 2)

裴桓好似又陷入了瘋魔,屍山屍海在他眼裡並不重要,他甚至不曾有停手的意思。

倏地被人攥了袖袍,裴桓剛想發作,看清來人麵容,神情猛僵。

聽容瑾之字字勸諫,裴桓心底卻像是有一股無名火催使他失了理智,蒙蔽心智。

裴桓張口駁斥,“朕是皇帝!朕想殺誰、要殺誰,何須去借他人的手!”

“後世名聲?史書是勝者書寫的,朕不願寫它,孰敢記這等事。”裴桓是連容瑾之的話都聽不進去了。

魏沉幾人聞言目瞪口呆,默契地往後一退再退。

郭思年與魏沉擠眉弄眼了一陣,好像在說,‘怎麼辦,容相也勸不了了,我們要不要扛著崔首領,程大人跑?’以陛下的狀態,好像真會殃及池魚啊。

“好,好,好。”容瑾之氣極反笑,顫抖著一連說了三個好,控製不住地咳出血來。

半晌才緩回來,容瑾之冷靜擦掉血,指著下麵的屍山血海,聲線嘶啞,“冤有頭債有主,他們都是無辜人,脫下軍甲算百姓,你彆忘了你當初為什麼要當這個皇帝。”

“如今當了皇帝,陛下大權獨攬,都聽不得勸諫了,不顧罵名也要殺降軍,臣不知長公主同陛下說了什麼,竟被影響至此。”

容瑾之垂眼,同那群官員一同下跪,“臣惹陛下如此不悅,那陛下把臣一起砍了吧。”

郭思年他們退無可退,也隨一眾官員勳貴跪了。

一抹腥紅映入眼簾,裴桓僵愣半晌,心頭猛顫好像有什麼被禁錮了,忽而陣陣刺痛才讓他恢複幾分理智。

裴桓無視心臟抽痛,閉眼平複情緒。他為何要當皇帝?自然,自然是為了天下百姓……為民立命締造盛世!

再抬眼,容瑾之已經跪在麵前,看他臉色愈發蒼白,身體好似搖搖欲墜,裴桓頓時慌了神,失去的理智一下被喚回。

裴桓手臂微顫,穩住心緒,上前將容瑾之扶起,“瑾,瑾之,你快起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語氣不難聽出緊張慌亂。

容瑾之借裴桓的力起身,微側頭,一口咬在裴桓的鎖骨上,但未使多大的力,隻留一圈淺淡的牙印。

他還是氣,又用牙齒碾磨鎖骨上的皮肉,有點泄憤的意思在,含糊不清地低罵,“你把我當旁人。”

“……還聽長公主的話,不聽我的。”容瑾之不咬了,推開裴桓,氣得眼尾泛紅,“讓你彆再殺了,你到底聽不聽?”

鎖骨一疼,裴桓不免噤聲,見容瑾之氣得眼都紅了,心底更是擔憂。

“我錯了瑾之。我聽,都依你,我不殺了。”裴桓忙向容瑾之討饒認錯。

把瑾之氣壞了,他哪敢再殺。裴桓心下補充。

裴桓全然不顧君王威嚴,溫聲哄著,眾目睽睽還舔了舔容瑾之的眼尾,“瑾之,我沒將你當外人。我,我……”

裴桓一急甚至還語無倫次了,小心翼翼,生怕容瑾之惱了就再也不理他了。

郭思年幾人倏地沉默,心說陛下這是借與容相吵架給他們改善夥食嗎?

空幽輕騎衛停了手,正陸續將屍體搬走,僥幸未死的前朝降軍也被押了下去,血腥味終於散了些。

前朝勳貴們愣是不敢吭聲,原本對裴桓心生忌憚,但此幕著實衝擊他們的感官,恨不得塞了耳朵什麼都不聽。

容瑾之側頭,勉強壓下怒氣,按住裴桓的肩膀防止近身,心裡愈發覺得裴桓像隻大犬,又是親又是舔的,簡直膩歪。

更何況旁邊這麼多人。

“魏指揮使,將各位大人帶下去,想必今日過後,諸位能夠想清楚如何做。”容瑾之冷聲吩咐,那群勳貴忙不迭答應下來,逃似的跑了。

“郭將軍,崔越,去把屍體快些處理掉。”容瑾之道,“程大人,剩下的事暫且由你決斷,麻煩了。”

幾人各司其職,吃不起狗糧,趕緊溜走。

容瑾之深吸一口氣,這才把目光落在裴桓身上,頭有些發痛,蹙眉道,“陛下明知此事不妥,為什麼這麼做?”

容瑾之勾唇,卻無半分笑意,“若陛下不說清楚,臣就得親自去找長公主問個說法了。”

讓容瑾之扼住了動作,裴桓悻悻收手,如同收起狩獵意思的野狼站在一旁靜靜聽著容瑾之安排。

“此地不便,容卿隨我來。”話罷,裴桓也不管容瑾之同意與否,拉過他的手,快步往軍帳去。

裴桓心說我多少還是要維持君王威嚴的。

帳內,裴桓把容瑾之按倒在榻上,像一隻愛撒嬌的幼犬蹭了蹭他的脖頸。

“瑾之。朕是氣急了,蕭清如那樣辱你,朕不願輕易讓她死了,而遼安勳貴一心念前朝,他們因著跟那些官員有不乾淨的勾當才這般維護,朕也是想借此殺雞儆猴,給遼安勳貴提個醒。”裴桓開口解釋,這解釋正經裡透著敷衍。

不得不承認,蕭清如攻心的本事很大,裴桓是真的被蕭清如影響了,毫無預兆的。

“朕知錯了……下回再不敢不聽瑾之的了。”裴桓又與容瑾之臉貼臉,借此扯嬌討好他。

裴桓卻也不見正經,揉揉容瑾之的手腕,看著他手上的紅痕,醋裡醋氣地問,“瑾之這三日是跟誰一起呢?你都三日沒來尋朕了。”

說完,裴桓還不忘在容瑾之的鎖骨上狠啃一口,“三日不見,瑾之再讓朕親親。”

折騰片刻,衣帶漸寬,發冠也有些散了。

容瑾之沒太掙紮,任由裴桓牽扯著進入營帳,卻沒成想反而被推在榻上,麵無表情地聽他邊蹭邊解釋。

二人太過了解,容瑾之很難不聽出裴桓的敷衍,甚至還倒打一耙,滿是醋味。

容瑾之嗬笑,聲線毫無起伏,“臣這三日自然跟陛下沒見過的人在一起了。”

“你……嘶!”容瑾之正欲說什麼,裴桓咬在他鎖骨上,隨後堵住了他的唇,心底罕見地升起一絲後悔。

他就不該那麼輕信裴桓能跟他好好說事。

好不容易找了空隙,容瑾之躲開裴桓的吻,含糊不清地啞聲道,“唔……陛下,臣在跟你說正事,你能不能正經點?”

容瑾之喘了口氣,看到裴桓衣衫散亂,伸手把裴桓的衣領整理好,“一國之君像什麼樣子,快起來,這床榻一點也不結實。”

他們稍稍一動,床榻就咯吱響,著實聽得耳朵疼。

“嗯……瑾之說吧。朕在聽。”裴桓故作一本正經,答得敷衍,卻還跟容瑾之貼著臉,半分沒有起來的意思,就像是軟了骨直接賴在他身上了。

雖如此,嘎吱作響的床榻很敗興。裴桓才湊近了容瑾之一些,床榻又搖了。

裴桓無奈直起身子,收斂跟容瑾之調情的意思。但他沒有放棄,尤其在容瑾之提了這幾日是跟他不認識的人一起時,醋味忽地濃上幾分。

“瑾之,你騙我,嗯?”裴桓哼哧道,他才反應過來容瑾之那番是玩笑言語。語罷,裴桓動手撓了撓容瑾之的腹,像是要罰他騙自己。

裴桓動手擾他,容瑾之險些繃不住臉上嚴肅的表情了,連忙按住裴桓的手,嘴上倒硬氣得緊,“怎麼?陛下還要懲罰我嗎?”

隻不過三日沒見,裴桓就如此黏人。不,應該是自從他被長公主抓走之後,裴桓對他更為關注了。

容瑾之無奈之餘還有些心疼,歎了口氣,態度軟化了幾分,附耳低聲道,“陛下彆鬨,莫要折騰我了,讓將士們聽到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