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醫師君寧。 “吾兒肖父吾心……(2 / 2)

想撐起來叫人,無奈隻能屈服於傷勢,乖乖躺榻上了。

容瑾之隻覺得驚喜,裴桓來來回回發燒了兩三次,如今清醒過來,他連忙伸手去試裴桓額頭的溫度,高燒退了便安下心。

“太好了……陛下終於醒了。”容瑾之有種失而複得的酸楚,控製不住地落了淚,哽咽著握住裴桓的手。

“公子!”

崔越聽到聲響匆匆進帳,看到裴桓醒了,又掀了簾子出去,趕緊把這個消息報給聞穆清和軍營中人。

容瑾之找了件外袍,將裴桓扶起,在他身後墊了個軟墊,把外袍披在裴桓身上,變聲後的嗓音帶了幾分軟啞,依舊溫和,“陛下還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裴桓倚著軟墊,但也不敢有大動作,這一動一扯側腰就又是一片血色,疼得很。緩了半晌,裴桓才把目光落在容瑾之身上,開口,“你,是何人?”

“朕很好,你可以出去了!”不等眼前人回答,裴桓心直口快,給容瑾之下了道逐客令。

這冪籬確實能很好讓人遮容改貌,但歸根結底還是容瑾之善於偽裝,否則對他如此熟悉的裴桓,又怎麼認不出他呢。

得知裴桓蘇醒、匆匆而來的聞穆清幾人,進帳就瞧見自家陛下對容相、不對是君寧公子避如蛇蠍但又不敢輕易亂動的模樣,當即將笑意忍下。

裴桓看見聞穆清他們就像見了救命稻草,立刻喊了郭思年一聲,指指容瑾之,說道,“思年!這人不以真容麵人,裝神弄鬼的,給朕砍了他!”

容瑾之眨眨眼,冪籬後的臉罕見地露出空白。

他貌似沒把他怎麼樣。

郭思年欲哭無淚,磕磕巴巴道,“……陛下。”

“陛下安好,諸位可以暫時出去一下嗎?”容瑾之不輕不重地下了逐客令,在裴桓震驚的目光裡,幾人默契又快速地撤出去。

“好了,現在可以向陛下介紹臣了。”容瑾之的嗓音溫軟,“臣叫君寧,是燕王殿下送來的醫官,陛下如何砍了臣?”

說話間,容瑾之甚至還湊近了裴桓,帶了點細碎的笑意。

“臣守了陛下整整五日,陛下沒什麼表示也就算了,還直接下令砍了臣。”容瑾之聲線低落,略帶委屈似的。

“臣失禮,要先看看陛下的傷勢。”容瑾之伸手欲要觸碰裴桓受傷的腰。

“嗯?!”裴桓見容瑾之要動手碰自己的腰,當真是避如蛇蠍般往裡挪了挪,甚至都不管會不會扯著傷口了。

“你彆動!”裴桓側腰的傷口一陣抽搐,臉色煞白,他抬手喊停。

裴桓痛得直抽氣,精神懨懨地看著容瑾之,心裡卻把郭思年狠罵了一通,居然在關鍵時候把他扔這,等他過幾日能下榻了,定要跟郭思年比比武。

“你說你是阿姐派來的醫師?”裴桓緩了片刻,才提起一點精神,上下打量了‘君寧’一番,這身段瞧著還真有些讓人覺得熟悉,但他不曾將‘君寧’與容瑾之相提並論。

裴桓似乎不信‘君寧’這套說辭,“軍營醫師大把,阿姐為何千裡迢迢派了你來?”他連番追問,想從中找出端倪。

看到裴桓疼,容瑾之的動作頓了頓,還是收了手,溫和回,“殿下心係陛下,額外添人不是很正常嗎?”

容瑾之上前勾住裴桓懸在半空的手指,低啞的嗓音裹著不易察覺地逗弄,“燕王殿下送來的人,也就是陛下的人……”

尾音拖長,容瑾之放開裴桓的手,劃到裴桓的腰帶,輕輕一勾,帶了點引誘的意味,“如今容相不在,陛下不想試試嗎?”

不,他不想。裴桓心如死灰,但他不敢再亂動了,方才那一陣傷口大抵是開裂了。

“容相他們知道你這樣嘛?”裴桓神色懨懨地問,心裡已經盤算好等能下榻了要往哪個營帳躲。

但也隻是盤算,他能不能實施就是另一個情況了。

“而且,你不是醫師嗎?”裴桓看著容瑾之,問道。

容瑾之悶悶地笑出聲,目光透過薄紗看到裴桓的傷口又開裂了,紗布滲出血絲,臉色微變,向帳外喊,“醫師!”

醫師趕緊進帳,容瑾之在裴桓疑惑的目光下,轉身出了營帳。

聞穆清見容瑾之出來,問,“怎麼了?”

容瑾之壓低聲音,“無事,聞老,軍營的事務暫時得麻煩您了,陛下這裡我會看著的。”

聞穆清笑嗬嗬的,他可知道裴桓的性子,能有個人壓著他,他也樂見其成,“自然。”

他們之間的對話沒能讓主帳裡的裴桓聽見。

這幾日,容瑾之親自煎藥,盯著裴桓喝,偶爾調戲裴桓幾句,樂此不疲。

軍營裡所有人都看著裴桓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各自憋笑。

半個月後,裴桓總算能勉強下榻了。

容瑾之看著由醫師攙扶的裴桓,慢悠悠地開口,“陛下,前幾日您給燕王殿下的飛書,殿下的回信今日到了,需要臣讀給您聽嗎?”

他慢條斯理地拿出未開封的書信,在裴桓麵前晃了晃。

想起來自己問長姐的事,讀是肯定不能讓他讀的。被醫師攙扶著的裴桓動作也不慢,立刻伸手去搶書信,從容瑾之手裡拿過信,拆開瞧,隻覺眼前一黑。

怎麼連長姐也說這人不能殺!裴桓抬頭看著容瑾之,越發想知道那冪籬之後到底藏著一副什麼皮囊,竟讓所有人都跟自己說不能殺。

裴桓如今隻想離這個君寧醫師遠些,“朕已經大好了,君寧先生今夜就不必再守在朕身側了。先生辛苦多日,不若去旁的營帳好好歇息吧。”

頗有一副,容瑾之不走,他便先走的意思。

“先生若是覺得主帳舒服,那朕將主帳讓給先生吧,朕去旁的營帳歇。”

說著,裴桓就拍拍醫師的肩膀,讓醫師把自己鬆開,但他也隻是勉強能下榻了,還沒走幾步,步子就虛浮起來,險些栽了下去。

容瑾之伸手去扶裴桓,許是動作太過急促,冪籬的薄紗輕掀開了一角,露出半側下顎。

他一手把裴桓攬進懷裡,另一隻手急忙撫平薄紗,然後示意嚇得不輕的醫師扶他。

“陛下不必折騰,臣走便是了。”容瑾之依舊溫和,現在裴桓是病號,他自然事事都順著。

容瑾之也是真的疲累了,跟裴桓告辭後就離開主帳,去主帳旁邊的帳篷休息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