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璟點頭,雙手抬起,仙氣自他手中聚集,湛藍的光漸漸包裹了桑愉。
趁著這空檔,阮雲趕緊拉了拉宋垣的袖子,問道:“怎麼回事?”
宋垣身上也沾了不少血,似乎還未從方才的景象中緩過神來,好半晌他才呐呐道:“我……我想著明日便是試煉大會,故而一早便來找師尊,我想說,若是我明日在試煉大會上打敗了其他弟子奪得前三,我能不能成為她的弟子,卻沒想到……”他滿懷欣喜來到這裡,卻看見倒在血泊中的桑愉。
阮雲感受到他的顫抖,偷偷為他輸了些內力,緩和他的情緒。
那把劍就那麼插在桑愉心口,宋垣越想越後怕,他顫抖著問阮雲:“桑師尊,會不會……會不會……”他不想說出那個字,卻霎時已紅了眼眶。
阮雲沒有說話,隻期待地望著沈璟。一時間,氣氛有些壓抑。
一刻鐘後,沈璟收了手,麵色有些蒼白,他轉頭看了看滿臉期待的宋垣與阮雲,微微點了點頭。
阮雲這才呼出一大口氣,“快快快,帶桑師尊去休息!”
眾人又一齊到了桑愉的屋舍中。
安置好仍舊昏迷的桑愉,沈璟這才看向麵色蒼白冰冷的奚朗,“怎麼回事?”
洛月不知從何時離了奚朗,默默地站在了沈璟旁邊,眼睛還紅腫著。
洛月柔柔道:“今日我說想著來看看桑師姐,前幾日迷陣的事情,終究有我的過錯,但是桑師姐一直不喜我,故而洛月不敢去見她,直到今日我鼓足勇氣,想來與桑師姐道個歉,卻沒想到……”
洛月眼底留下清淚,抬眼弱弱地看著沈璟,這模樣,好不惹人憐。
沈璟沒看她,隻靜靜聽著。
奚朗接口道:“我早上想來看看她們,誰知,桑愉竟蠻橫地將洛月撲在地上,氣焰囂張,像是想要洛月的性命。若我晚來一步,她恐怕真會對洛月痛下殺手。”
宋垣氣憤道:“可師尊這便對桑師尊痛下殺手了!”
奚朗冷聲道:“她幾次加害同門,若是今日死在我的劍下,也是不冤。”
宋垣沒想到奚朗竟這樣無情,一時間瞪大了雙眼,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阮雲趁著他們說話的當口為桑愉查看了身體,生命氣息微弱,那一劍,得虧她微微躲開了,否則刺在心口,就是神仙也難救的回來。
奚朗道:“師兄,今日之事,你打算如何處理?”
沈璟自知與桑愉幾人相處了這些時日,知曉桑愉不至於殘害同門,然而今日奚朗既這樣說,便是發生了這樣的事,他歎了口氣,“等她醒來再說。”
洛月輕輕地抓住沈璟的袖口,啜泣道:“師兄……”
沈璟忽地想起另一隻手,也是這樣抓住他的袖子,卻不是這樣帶著試探、輕柔,他看了眼裡間隱隱約約的身影,不動聲色地移開了手。
他的動作使得洛月微微一愣,異樣的情緒在她心中漫開,她分明記得,從前沈璟不會對她這樣抵觸啊!
她慌亂地看了眼一旁的奚朗,心中有頓時了猜測。
這注定是個不眠夜。
宋垣為了守著桑愉醒來,徹夜未睡,阮雲問:“明日的試煉大會,你不準備了?”
宋垣疲憊著雙眼,苦笑道:“如今桑師尊這副模樣,我練再多的劍又如何?”
阮雲垂下眼,終究沒說什麼。她從懷中拿出一小瓶藥丸,“把這個給她服下罷。”
宋垣接過,點了點頭。
奚朗早已帶著洛月回去休息,此時廂房中隻剩下阮雲和沈璟。
沈璟看了看耷拉的阮雲,開口道:“你……”
阮雲道:“師尊,明日還有試煉大會,我們也回去吧。”
是了,不能因為一人之事,而耽擱了整個霖葳山弟子的修習。
沈璟抿了抿唇,還是帶著阮雲回了屋舍。
臨分彆前,沈璟叫住阮雲。
阮雲:“怎麼了?”
他伸出手,覆在她的額頭,將源源不斷的仙氣注入她體內。阮雲頓時覺得身上輕鬆不少。
阮雲呆呆地抬頭望著沈璟,連眼睛都不眨,鮮少見她露出這副模樣。
沈璟心念微動,忽而將手移向她臉旁,卻又忽然頓住,“好好休息。”
阮雲覺得今日的沈璟有些怪異,她沒問什麼,隻答道:“好。”
她轉過身,幾步回了屋子。
隻剩下沈璟站在原地,直直地望著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