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添架著莊心恒在後排坐下,後者依然整個人倚在他身上。
車子開動後,時不時一晃一晃,搭在徐添肩膀上的腦袋也跟著節奏一晃一晃。
不止司機,這會徐添也擔憂起來。
他拍拍莊心恒的臉,“喂?”
“要是吐在我身上,我就把你扔大街上了,聽到沒?”
“嗯~嗯……”莊心恒毛茸茸的腦袋在他肩頭蹭了蹭。
司機大概是想快點拉完這單,出了小路後車子一路狂奔,越開越快。
一個轉彎時,莊心恒整個身體帶著衝力重重壓過來。
徐添:“……”
早知道就自己開車,把他一個人放在後排。
他剛把人扶正,“咳咳。”莊心恒張了張嘴,忽然做出一陣嘔吐狀。
徐添立刻打開車窗,把他按到窗口。
“敢吐在我身上你就完了。” 他冷著臉警告。
這樣的戲碼來回折騰了兩次,總算是有驚無險。
這時車子停穩,“兩位,到了。”
司機幫著把莊心恒弄下車來,長長籲了口氣,揮手道:“兩位拜拜!”
看著眼前寬闊的大門,徐添在莊心恒臉上又拍了怕,“醒醒,回家再睡。”
毫無反應。
徐添又在他臉上捏了一下。
這下,莊心恒腦袋緩緩抬起來。
誰知,他睜開的不是眼睛,而是嘴巴。
徐添立刻察覺到苗頭不對。
但說時遲那時快,他還沒來得及閃躲,小少爺一下吐了個乾淨……
張嬸是莊家的住家保姆,晚上忙完了正坐在自己的房間裡看著電視。
忽然一陣門鈴聲響起,跟著,莊傻汪汪大叫起來。
聽到動靜,她立刻踏著拖鞋一路小跑出來。
是小少爺回來了吧,她心裡估摸著,麻溜地打開側門。
喲,什麼味兒!
抬眼看過去,張嬸皺眉道:“喲!少爺,您這是怎麼回事兒呀!”
莊傻跟在她身邊搖頭擺尾,看到莊心恒立刻撲上前。
徐添便看見那邊牧興衝衝撲過來,但隔了還有一米遠,又耷拉著耳朵隻往後退。
真是連狗都嫌。
他閉了閉眼,黑著臉道:“你們少爺喝多了。”
“喲喲,怎麼醉成這樣真是!謝謝您送他回來!”張嬸手忙腳亂地,“哎喲,這這……我來吧。”
徐添瞧她一個婦人,又上了歲數,沒好意思把莊心恒往她身上卸,隻道:“再叫個人來接一下。”
這下張嬸犯了難。
廚房的老和司機小陳都下班回家了。家裡本來還有幾個住家乾活的夥計,但趁著老爺旅遊也一起休假了。
這大晚上的,她歎道:“嗐,家裡就我和這條大狗了。”
再一回頭,“誒,狗呢?”
徐添:“……”
他搖晃著莊心恒,無奈,這小少爺酒勁上來,怎麼也弄不醒。
“先生,我看您衣服也弄臟了,要不,麻煩您送佛送到西吧?”
“您這樣子也沒辦法回去,正好在我們家先衝洗一下吧!……順便,順便給我們少爺也衝一衝。”
張嬸朝徐添擠出個無奈的笑,“您看我這……”
她又看看莊心恒,“這大小夥子的,也不方便對吧?”
徐添心道,今天還真他媽是有病,居然管了這種閒事。
他這一身的臭味確實也,彆說頂著回家,多呼吸一口都覺得窒息。
他抿了抿唇,“麻煩帶路。”
“誒誒!您真是個好人!少爺有您這樣的朋友啊是他的福氣!”
張嬸以為徐添是莊心恒在外頭認識的朋友。
她一邊帶路,一邊感激道:“先生您貴姓呀?等少爺明天醒來,我一定告訴他,是您這麼講義氣,不嫌棄地把他送回來的。”
徐添冷冷道:“不必了,我嫌棄。”
張嬸:額……
她笑笑,“那您這衣服呀,讓少爺給您賠身新的!”
終於把人拖上二樓浴室,徐添把莊心恒扔進了浴缸。
張嬸拿著一疊衣服過來,“這套白色睡衣給少爺穿。灰色的給您。灰色這套也是少爺的,還是新的呢。”
她打量著徐添的身材,不是太有底氣道:“這尺寸……應該湊合著能穿。”
徐添垂眸看著那睡衣。
若還留宿在這等這小子酒醒,那不僅是有病,還是病得不輕了。
“麻煩你給我換一套T恤短褲。”
“這麼晚了,您……”
徐添:“我洗乾淨就走。”
也不知這位先生是少爺的什麼朋友,年紀輕輕的,不僅看著沉穩,說話還透著股上位者的威壓。
“誒誒,好嘞。” 張嬸拿著衣服往外走。
“等等。”徐添看著莊心恒那套灰色睡衣,“有沒有睡袍?給他換件睡袍過來。”
張嬸備好衣服,便帶關浴室門,去打掃樓下弄臟的地毯去了。
徐添把身上臭烘烘的衣服都脫下來,站在花灑下拉上浴簾,打開龍頭。
反反複複用沐浴露洗了兩遍,確定身上沒異味了他才裹著浴巾出來。
走近浴缸,又捏起鼻子。
看著溫熱的水衝到皮膚上,這小子皺著眉睫毛顫了顫。
“醒了?你自己洗吧。”徐添隨即彆開了臉,把花灑遞過去。
一秒、兩秒,沒有接。
他再看過來,莊心恒隻換了個姿勢,依然睡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