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我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八點……(2 / 2)

永不落地的風箏 暴竹 3927 字 9個月前

後來的時候姑姑送我去了職院,我自己兼職學了點剪頭發的手藝,去理發店找了個工作,雖然那地方來來往往沒什麼正經人,遇到的也不是什麼正經事,我隻是好奇,人的真正麵目是什麼樣子的。或者說,醜陋到什麼地步,一直到,我遇到張壑。

他是來剪頭發的,一幫人在一起,據說是因為他弟弟他們高考完了剃個頭發慶祝一下,他開車送他們來。

我不知道這有什麼可慶祝的,但是這活輕鬆。

張壑原本不是我負責的,但是他點名讓我來,一大堆人起哄,他看上去隱隱興奮。

是該興奮,自己爸媽第三者的小孩落在自己手裡了,要是我我早就高興得把他打死了,但是張壑這人打小就狠呀。

月黑風高殺人越貨,直接用男人對女人的方式報複了我。

“多謝你的成人禮啊”他拍著我的臉,身下動作著,笑得特彆地惡毒,我渾身疼得厲害,眯著眼睛罵他:“雜種”

“嗬”他更狠地動作,我感覺我真的要死了。

雖然我在這兒工作,但都是千防萬防的,早知道落在這毛頭小子手裡,我不如把自己給追我兩年那小矮子了。

那時候小,不知道報警這回事,要不然張壑這孫子必在監獄裡度過餘生。

但,也不一定。

開始的時候都是不願意的,但是後來實在躲不過也就這樣了,也可能是知道了他爸和我姑的事吧。反正他就是想解恨嘛,那就讓他來唄,這玩意他還能不結婚不生孩子?

不知道哪天,他估計是累了,事後跟我說要是有了喜歡的人他可以放過我,這才有今天的事。

我不是死心眼的人,能活著的基礎上,都不算過不去的事,沒什麼哭哭唧唧的,我是這麼想的。

但是鏡子裡的那個人不是這麼想的,鏡子裡那個女孩麵色蒼白,一雙眼劈裡啪啦掉眼淚,笑得跟哭似的,真可笑。

我第一次破壞家具,拿著陶瓷牙缸直接把鏡子砸碎了,不知道是不是血濺進了眼睛裡,感覺世界都是紅的,而我哪哪都疼。

我現在在娛樂圈混著,但是不是什麼光鮮亮麗的角色,頂多是個光鮮亮麗的女明星——的化妝師,我跟的是個不冷不熱的三線小花蔣浣,除了脾氣驕縱一點,彆的都好。

“原箏,你說我到底該怎麼對付這個聯姻對象?”蔣浣雙手捧著咖啡,任由我上妝,但是一雙大眼睛晶晶亮地看著我,漂亮純真地仿佛小孩子。

蔣浣不是普通家庭的小孩,其實是c市商業大佬的掌上明珠,因為喜歡表演家裡也就縱著她了。雖然沒給什麼太大的助力,但好歹也沒擋她的路,隻不過跟她約定必須遵守約定商業聯姻。

這幾天,蔣老先生終於選定了人選,門當戶對,等兩個人見見麵認識認識,就在三個月後定好的良辰吉日辦訂婚宴。

我作為一個窮光蛋,摸爬滾打這些年,要是有這麼個爹,就算是拿我換錢我也願意了,畢竟我人生大半部分的時間都是孤兒狀態。所以,就算蔣老先生這麼安排,我仍舊羨慕蔣浣,至少人生不用自己操心啦。哪像我,腰酸背痛從床上爬起來還得跟著老板點頭哈腰,還得聽她無意凡爾賽但實際很凡爾賽的人生經曆。

“這小子有什麼好的,讓我爸心心念念的,恨不得馬上就給我定下來。科技新貴,好像搞什麼遊戲開發的,你聽說過嗎,這個?”我正在調粉底液,就被眼前的手機擋住視線,腦子突然一蒙,耳邊的聲音喋喋不休:“張壑?好像是在c市剛剛落腳,我爸說他的公司總部其實在f市,不過還好,也不是很遠,高鐵就四個小時。但是這小子真有照片上這麼好看嗎?感覺他凶巴巴的啊,會不會不好相處?”

當然,大小姐也沒想要我的回答,自己又自顧自地跟朋友們打聽去了。我深吸一口氣,壓製住心裡的悶氣,繼續為她上妝。

真是陰魂不散,為什麼工作都逃不開這小子,這就是孽緣?我真的覺得自己的人生十分不可理喻,再說,張壑什麼時候在這邊開分公司了,怪不得這小子來找我的頻率增加了。不過還好,我們剛斷,我被現實蠶食得差不多的微弱的道德感和良心被安撫了,繼續心無旁騖地為蔣大小姐上妝,帶著隱隱的同情。

突然就不羨慕她了,畢竟跟張壑那種人搞在一起再幸福也會不幸。

今天是個晚會,作為蔣浣的私人化妝師,我還要時刻注意老板有沒有什麼傳喚,於是就跟在老板身後。

等到蔣浣對我緩緩點頭我才放心地躲在一旁的角落裡端起一小碟蛋糕,自打早上醒過來到現在,我還五臟廟空空,餓過勁根本什麼都吃不下去,所以隻吃了兩口,喝了杯香檳。

看了眼猶如社交花蝴蝶的蔣浣,我才轉身出去,觥籌交錯的場合離我太遠了,也讓我疲倦。我拎著包直接去了吸煙區,好在沒人,所以自在許多。

手機震動起來,我看到上麵的備注幾乎一瞬間迷蒙了雙眼,狠狠地吐了口氣,才接起來。

電話裡的風聲呼嘯,幾乎是蒼老沙啞的聲線:“來找我。”

還是掏出打火機,煙霧嫋嫋生起的時候,我狠狠吸了一口。

這麼多年了,我還是不喜歡抽煙,但是卻經常抽,好像是自虐。

人總有跟自己較勁的事,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