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大的身子一動不動,隻是微微偏頭看著我,目光如箭。我抬起步子大步離開,卻被身後的人抓住手腕狠狠摔在牆壁上。
他的一雙眼因為暴怒而赤紅,就像發了瘋的獅子,盯著準備逃脫的獵物。
我盯著他的眼睛,無法忍住笑意,終於笑出聲來:“張壑,好玩嗎?你的計劃甚至沒來得及鋪展開,就被我毀了。你知道你為什麼輸嗎?因為原意從來都不會對我心懷有愧。”
我抬手撫摸他繃的鐵青的臉,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因為,我是原意的種。我沒有心,賭注一開始就不存在,一開始,就隻有你們入局。”
他瘋了似的推離我,大手握住我的脖子,我不懷疑他是真的想殺了我。
“這不是我給你的結局,張壑”我一雙眼死死盯著他的,用我最溫柔的語氣對他說:“恭喜,你當爸爸了。”
這個在我的人生中運籌帷幄的男人,瞬間被我擊垮。我忍著疼,細細欣賞他的表情,狂笑出聲。身下的血越流越多,血越多,我就贏得越快樂。
我抓著他的衣領,語氣乖張:“我說過,你會付出代價的。殺人誅心啊張壑,我用你的孩子誅你的心,你輸了。”
終於在那男人迷茫的眼神裡,我緩緩倒下,最後一秒,我看到他通紅雙眼裡的淚水和慌張的神色。
我都清楚的,為什麼我的父親義無反顧地放棄我,為什麼原意願意領養我。因為我不過是她年少時一場荒唐的慘劇罷了,我不是那個深情男人的孩子,卻是那涼薄女人的女兒。
在她愛上張壑父親的那一瞬間,她的母性再一次地死去。
在某一個黃昏,她站在那少年的麵前,挑釁地告訴他:“阿姨的侄女很可愛的,你們可以一起玩,以後沒準是一家人呢。”
這樣僅僅出於挑釁目的的一句話,卻無意將我推入深淵,張壑對她的恨又成了對我的恨。
在噩夢一樣,張壑滿身戾氣地奪門而出的那一天,撞見那個毫無母性的女人,她的第一句話是:“我不會報警,隻要你彆再反對我和你父親。”
張壑笑得陰森:“哪怕我為難她到死?”
原意攥著手裡的包袋,說“是的。”
“好啊,一言為定。”他的聲音咬牙切齒。
而門裡艱難爬到門邊的女孩,推門的手終於還是放棄。
張壑以為所有的母親都是愛孩子的,所以在這六年,他一直在等原意無法忍受。
隻是他不知道,對於原意來說原箏一開始就是恥辱,如果有價值,她是第一個被推上去的祭品。
太可惜了,這底牌棋子一開始就知道了,所以他們都不可能贏。
我在這個報複之名的遊戲下,仿佛鬥牛,在一係列拙劣的,七遮八擋的假動作中撞翻了旗子後麵的人。
遊戲結束了,我要回到我的柵欄,慢悠悠地等待我的宿命,而被撞翻的人自然會有人去管。
但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