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見鹿遂緣彈著長琴,念著:
是少精尋新道,凝複晨晴瞑昏。
攜心高物走黎來京,平憤,難求眾耳拭樂聞。
堪看樹方梧桐落衣魂。
零惶歎怎處?
隻待凜冬黎鎮。
一支蠟已快消儘了,流了桌邊一圈紅淚。
鹿遂緣起身,來到窗前。
酒辭安本來是看著圓月,賞著雪,聽著琴,品著詞。
一時琴聲斷了,屋內一片靜謐。
扭過頭,看到鹿遂緣站在自己身邊。
“彈得不錯,詞也不錯。”
酒辭安將手伸出窗外,雪花落在指尖,又化作無形的水。
“其實挺想彈鋼琴的。”
“但不想用電子琴。我想用自己掙的錢買架我喜歡的鋼琴。”
鹿遂緣看著酒辭安的側臉,細語溫柔:“我想,你會的。”
酒辭安看著窗外,低聲道:“希望吧。”
......
將蠟燭吹滅後,兩人走出了屋子。
“今日是俞黎鎮的元節,比較熱鬨。”
鹿遂緣向酒辭安介紹。
“嗯。”
酒辭安回應。
幾秒後,又開口:
“像夜市,又不一樣,乾淨。”
“這裡是熱鬨,夜市,吵鬨。”
鹿遂緣看著眼前的酒辭安。
這個悲催的生存者本來和自己並排走,結果腳步越來越快。
他一步跟上,溫柔言聲:“沒關係,”
“忘卻平生有苦,機緣與人同悅。”
酒辭安扭頭看了看身邊的鹿遂緣,一笑。
“也是。”
快要走出僻靜的巷口時,鹿遂緣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個小酒壺,遞給酒辭安。
又說道:“在酒坊換衣服的時候沒顧得上嘗嘗我的酒,要嘗嘗嗎?”
酒辭安接過酒壺,不太明顯地聞了聞酒味。
沒那麼濃了?
鹿遂緣微微笑了笑,開口:“太濃怕你醉不醒。”
酒辭安看了一眼鹿遂緣,舉起酒壺喝了一口。
味道還不錯。
醇香不辣口。
待酒辭安把酒壺給鹿遂緣後,他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有點暈。
下藥的那種。
要迷迷糊糊昏倒的架勢。
鹿遂緣扶住他,淺淺低語:“就算下藥也不會是那種沒品味的迷藥。”
“祝你好運,久安。”
......
等酒辭安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竟然躺在穿畫掉落的那個山洞裡。
他坐起身,沒等揉揉眼,一個身影猛地出現在眼前。
是那個胡子花白的老頭。
“哎呦,小朋友,又見麵啦。”
“沒想到你竟然一杯倒啊,關鍵還倒這麼一會兒,讓我這個小老頭好等哦。”
酒辭安站起來,感覺似乎好像的確少了點什麼。
木盒?
“石碑爺,我的木盒呢?”
老頭捋著胡子,向酒辭安走過來。
“小朋友,葉姑娘隻跟你說了我是‘石碑爺’吧。”
酒辭安瞥了瞥眼。
“哈哈,木盒不急,你跟我說說那家夥怎麼把你一杯倒的,嗯?”
那家夥?
鹿遂緣?
酒騙子?
不是迷藥,那就是妖法。
管他是啥呢,把我迷暈就是騙子。
“他給我的酒有問題。”
“木盒你拿著也沒用,給我。”
石碑爺站在酒辭安麵前,左小步走走,右小步走走,兩隻眼睛直盯酒辭安微微變冷的臉:“小朋友不高興嘍。莫慌莫慌,這不就到你手裡了嘛。”
沒等石碑爺說完,酒辭安手中就出現了那個木盒。
“謝謝。”
聽著酒辭安冷冷的答謝,那老頭哈哈一笑:“這可沒有誠意哦小朋友,不要賭氣,這不是偶然發生的事情啦。”
哼,不偶然,那就是說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都是一夥的。
係統?
係統?
回話!
酒辭安小聲念著。
一陣機器聲傳來。
【係統:悲催的生存者,檢測到您內心無比的無辜。為避免您賭氣不通,係統不得已溫馨告知您:非必要不係統。】
【係統:悲催的生存者,希望您能擺脫人生枷鎖】
【係統:悲催的生存者,自由翱翔吧】
【係統:悲催的生存者,預祝您生存,愉快】
......
破係統。
這都欺負到頭上了,還不必要條件。
酒辭安看著一臉神秘笑嘻嘻的石碑爺,也不說話。
石碑爺開口道:“你來到這兒不是因為好奇那塊石碑嗎?走吧,帶你去看看。”
酒辭安沒移動腳步。
石碑爺揮了揮青竹杖,“放心,不會害你滴。”
好像有什麼力量從背後輕輕推著酒辭安向前走。
酒辭安隻好跟著那老頭朝第二塊石碑處走去。
“到了。”
兩人停下腳步,眼前一片疏叢,裡麵立著一塊石頭,形似石碑。
“你們可算來了。”
酒辭安尋音看去。
葉歸暖靠在石頭背後,慵慵懶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