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哨兵使用精神力攻擊所達成的效果嗎!
景策望著小路儘頭被開出的大洞,心緒久久不能平息。
作為不能覺醒的特種人哨兵,他曾在心中無數次幻想過精神力攻擊的效能,為此不惜獻出自己去做“實驗對象”。
這一拳揮出之後,景策突然覺得自己以前受得苦楚,竟還都算值得。
他依照秦愉淵的指示,用自己水碗大得精神力池包裹住那塊綠色晶體,漸漸感受它融入自己血脈之中。
而後便是依著那股即將噴薄的躁動,本能地攻擊牆體被圈出的薄弱處。
如果說普通哨兵的骨骼肌體強度是普通人類的幾倍之多。
那麼在精神力的加持之下,高等級哨兵便是超脫物種的強悍。
景策回味著剛才的美妙感覺,同時心裡也在可惜秦愉辰沒有看到這英武的一麵。
一想到秦向導,他方才隨攻擊所釋放的焦躁又繞回心頭。
哨兵不得不用力揉了幾下眼睛,強行將內心深處反複升起的陣痛壓下去。
他心裡明白,隻有摸清楚秦愉辰的真實意圖,才能幫助向導脫離困境。
所以他需要儘快動起來。
思及至此,狼人哨兵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樣倏爾從地上跳起。
他雙腳用力踏地,便像支離弦的箭般衝入破洞之中。
甫一進入,哨兵靈敏的嗅覺就從密道之中聞到一股複雜的氣味。
那像是腐肉潰爛與骨頭燒焦混合而出,又像是被實驗藥水浸泡後變質的。
這讓人不難猜測,這個位於特殊學校地下的巨大空間是什麼用途。
如果不是亂墳崗,那就隻能是非法的人體實驗基地,就像是景策曾見過的那幾個。
這反而勾起了實驗室常客景策的興趣。
他辨明方向後便迅速向下探索,原本漆黑一片的密道中也慢慢透出了光亮。
一排排被鑲嵌在頂部的人造光源,正努力榨乾自己最後的血肉。
隨著日漸微弱的亮度,很容易讓人推斷出主人已經多年未曾維護過此地。
是廢棄的實驗室?
隨著光亮起,不敢掉以輕心的景策他放輕腳步,將體內全部的精神力都集中在雙耳之上。
屬於獸類的毛茸茸的耳朵正支棱著收集周圍的聲音,即使是最微弱的響動也不會逃過哨兵的追捕。
但令人意外的是,密道之內可稱得上是寂靜無聲…
這種反常非但沒有打消景策的疑慮,反而牽引著人順光源繼續向下走。
在不斷地轉彎和折回之後,饒是哨兵強悍的體質也被折磨得氣喘籲籲。
甚至被高高提起的警惕之心都在繞路中被分崩離析。
這不對勁…
陷在疲憊雜亂中無法抽身的景策猛地回神,他用力甩頭,試圖讓自己重新清醒。
這個密道就像一個巨大的幻陣,能輕易地讓闖入者迷失在其中。
反應過來的景策為了保持清醒,不得不又將自己的拘束帶係上,調動體力讓自己興奮起來。
他剛一發動,超出閾值的躁動就會被拘束帶的電流捕捉製裁。
“滋滋~”
疼痛使人清醒。
景策借著這點清醒,又飛快地在密道中跑動起來。
直到被一道人為開鑿的深淵攔在崖邊,他望著對岸造型獨特的鋼鐵城堡陷入茫然之中。
這個建築他十分熟悉…
因為他人生的一大半時間都在此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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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看,那片最亮的地方就是你們的目的地。”護送一行人的軍官開口道。
他的語氣冷淡平和,一板一眼地介紹著周圍迅速掠過的景物。
見地行車上的幾名特種人學生在發抖時,還頗為貼心地關上景觀窗。
“我們不是冷…”
林漪看他的動作小聲開口,但未將後半句話吐出。
他們半夜被人從聯邦的監獄中拉上飛船,幾經輾轉之後又塞進開往前線的車子中…
發抖不是因為冷,而是在對自己即將要麵對的命運擔憂。
即使在聯邦會議上將他們判定為“罪大惡極”,亟待改造的凶惡特種人。
但本質上,這群學生還是些剛剛成年的菜雞。
他們對於洛瑪前線的印象,也僅存在於想象之中。
當地行車的車輪碾碎骸骨與硬甲時,這些學生甚至不敢再多看幾眼那慘烈的形狀,生怕下一秒自己就會成為其中一員。
但“階下囚”可沒有逃避的機會。
在一段時間的顛簸之後,一道帶著戲謔的聲音便傳進他們耳中。
“歡迎來到,洛瑪前線。”
在探險燈的照射下,一位身穿著臟兮兮作戰服的士兵走上前來,嬉皮笑臉地摟住軍官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