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倆好似的將手按在後者潔淨的製服上,並用眼神示意其他人先將學生們帶進基地。
等人走後,這人臉上洋溢的笑容才消失不見。
他的手未放開,就著這個彆扭姿勢將人拖進屋內。
“其他人怎麼樣了,托萊。”
被叫到名字的托萊軍官搖搖頭,沒有正麵回應。
在看清屋內的一眾人等時,他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皸裂,但很快恢複平靜。
基地此時危機重重,士兵的一舉一動都會被聯邦所掌握…
“彆試探我,做好你的事情。”所以,他冷淡地警告眼前人。
然後直接將下達的命令向對麵的軍官們宣讀。
如果有熟悉部隊建製的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心生疑問。
這間會議室中的軍官都很年輕,軍銜也低得可憐。
與其說他們是戰場指揮官,不如說更像一群愣頭青小隊長。
但就是這群年輕的小隊長,在聯邦下達大批部隊撤離戰場的任務之後,仍然堅守在戰鬥一線。
他們裡倒歪斜地坐成一圈,在聽過命令之後,難以置信地開口發問。
“也就是說,這批小崽子就是我們的增援?”
“聯邦到底打算做什麼?”
先是在敵人大敗,被追擊回縮至第三防線時,突然下令轉攻為守。
又隨後命令大批精銳部隊撤離戰場,隻留下日常駐守防線的特種人軍團。
現在,補給與推進方案沒有出現,反而送來一批孩子。
這些孩子能上戰場嗎?
他們現在的狀態無異於白白送給敵人喘息恢複的時間。
“我們接到的指令,的確是護送他們去往前線。”托萊用目光掃過與會成員,將他們的表情儘收眼底。
“這些學生將組成一支榮譽探索隊,深入第三防線去清繳敵人。”
“屆時會有隨隊的直播設備,全天候向聯邦公民直播戰場內外,以科普目前的軍事現狀。”
他的語氣不變,光憑這幾句話便引爆整間會議室。
那群被逐一“甄選”出來的“壞分子”聽聞,對聯邦的命令更是嗤笑不已。
“我們當初沒有追擊剿滅,現在等人回撤安營紮寨了再去?”
“這是為了名正言順的送命,還是為了重新挑起戰爭?”
他們是特種星出身的軍人,守備星域的任務重於一切,但並不想成為勢力角逐的棋子。
在飛船抵達之前,他們早就聚集在此觀看了那場引人生厭的“審判”會議。
幾乎不用動腦,明眼人一看便知什麼審判,什麼榮譽小隊,都是為了將水攪混。
早在敵人敗走之際,聯邦高層的博弈便露出信號。
有人想靠編織戰爭在維持人類與特種人的微妙平衡,有人想拋棄禦敵轉身內鬥。
真正為了聯邦星域好的,十不存一。
而洛瑪前線就是這種爭鬥的中心地帶。
“那我倒是要看看,這招能給他們帶來什麼。”
聽罷,在門口和托萊軍官勾肩搭背的特種人大笑著走出會議室,準備去見見未來他手下的兵。
他吩咐著小兵先將裝備發給學生小隊。
很快,發放給林漪一眾人的光腦上便顯示出任務列表。
學生們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在基礎的測試和訓練之後,他們便要踏上最最血腥的前線。
而與之相比,此前的所有經曆都堪稱安定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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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特彆的日子裡,世界觀遭遇重塑的還有景策這個年輕哨兵。
當他想方設法渡過間隙,最終抵達對岸時,那架鋼鐵城堡仿佛是在靜靜地嘲諷著他。
這與景家研究所至少有八成相似…門口那層金屬外殼更是加深他的猜測。
巨門的材質紋路,以及機關樞紐都是如此熟悉。
景策在內心數次驚異掙紮之後,才將顫抖的手指按上巨門的機關。
他看著複雜機關開始按順序擰動,腦海裡不停閃過小時候父親所交給他的破解之法。
這是禁製機關的一種,隻有見過並掌握的人才能開啟它…
在大門被打開的那刻,景策強迫自己睜開眼睛,仔細觀察眼前的一切。
在銀白色金屬物質搭建的走廊當中,沒有一個生命體。
麵前的空間完全由金屬,機械人與一個個隔離室組成。
隔著屏障,景策不能看清裡麵是什麼。
於是他提起勇氣踏進門內,迅速伏低身子改做緩緩向前爬行。
這是規避巡邏機械人的好辦法,和景家療養院的那批一樣,它們的紅外感應區隻能捕捉一定高度的生命體。
而就在景策屏息凝神擦著他們爬過去之後,一聲聲不大的敲擊音猛地在走廊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