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我打斷他,擰起了眉毛,“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到底都在扯些什麼?”
一直說了半天那個女人的事情。
不知道是抱著如何複雜的心態,我強忍著自己坐在這裡聽,直到再也聽不下去半點東西。
所以,她對情人也好,對空條承太郎也好,就是對我不怎麼好,對嗎?
簡直離奇,我的心臟仿佛被一隻大手抓得死緊,指尖都在顫動,已經不知道內心是什麼滋味。
她不是沒有愛。
她雖然是魅魔,卻也是懂得如何愛人的。
知道這一點的我,覺得簡直荒誕得可笑。
她都懂,隻是不願意在我身上多花半分力氣而已。
為什麼?
那我又為什麼要誕生在這個世界上?
她有什麼必要將我生下來嗎?
明明那兩個人,沒有一個是真的愛著我的。
我為什麼要降生在這個世上?
我找不到意義。
沒有人期待我的存在。
沒有人會在乎我活的怎麼樣。
吃得飽,穿的暖,這些問題通通都是我一個人為自己解決的。
為了自己的尊嚴,身為一個半人不鬼的家夥,拚命地反擊著世間上所有的惡意。
為自己爭得一席之地用來喘息。
我原以為她就是那樣的人。
我曾跟自己說,沒關係的,他們真的很忙。
咒術師本來就要一直奔波於前線,常年無休,比起回來陪我,他們所做的事情更重要。
他們每天都在拯救無數生命,消滅咒靈,讓這個世界更加美好。
這是十分偉大的事情,不是嗎?
我應該更乖的,他們總有一天會回來看我的。
沒有人知道,兩年前在夢中突然見到母親時,我根本沒有認出她。
她是多麼陌生。
與父親奔波在外,卻一張照片都不曾留給我做念想。
我時常會想象他們的模樣。
母親會是什麼樣的呢?
會是日本最常見的那種大和撫子類型嗎?
會溫溫柔柔地和我說話嗎?
我受傷了,她也會捧起我的手心,輕輕地問我疼不疼嗎?
我又會反駁自己,才不會的,母親應該更為勇敢一點,她可是一直跟父親到處戰鬥的女人!
她不應該是那樣柔弱的人。
她應該會在那些人一直罵我,欺負我的時候站出來保護我。
她應該會為我驅趕一切危險,將風雨阻隔在外的類型。
她應該會是我的保護神。
她應該會是我的保護神的……
直到看見他們驚慌的眼神,我才反應過來,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布滿了我的臉龐。
“尤娜?!”
東方仗助捧起了少女的手,看著她怔怔地望著自己,眼淚汪汪的可憐樣子,少年的心都要碎了。
“你不給也可以,不要哭了……”
他嘴巴張了半天,最終隻是喃喃地低聲哄道:
“拜托了,就算是我,也沒有辦法知道你到底因為什麼而哭泣……”
那雙總是十分有活力的藍色眸子似乎有著深深的悲傷。
他在因為什麼而傷心?
因為……我有些呼吸不暢,眨了下眼,更多的淚水從眼眶裡湧出,幾乎要克製不住自己的顫抖。
拜托了,不要總是這麼照顧我。
少年不知我的心思,反而輕柔地捧起我的臉,為我擦去臉上的淚水。
許久,我帶著哭腔的聲音才從喉嚨裡擠了出來。
“仗助……”
沒有彆的話了,不知道說什麼,更不用說些什麼了。
少年總是知道該如何安慰我。
他一把將我攬入了懷中,胸肌柔軟又富有彈性,滾燙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服觸碰到我的臉頰,帶著與我身上同樣的洗衣粉味道。
“不要難過了,尤娜。”
毫不在意在場的另外兩人,少年直直地看著我的眼睛,神色溫暖又堅定,帶著他一貫獨有的笑容。
璀璨又奪目。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哭泣,但是你如果願意告訴我的話,我總會想辦法陪你解決的。”
“你是我十分重要的人,我不想再看到你露出這樣的表情了。”
“我希望你永遠都開心快樂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不用再為了彆的事情傷心。”
每一個字都震耳發聾。
每一個字都響徹了我的靈魂。
我抱緊了他,臉上的神情再也維持不住,一把埋進了他的胸膛。
“……好。”
謝謝這個詞彙,太過生疏,也太過客氣了。
我不想跟他說這樣感激的話語。
我想要更加地、更多更多地依賴著他。
撒嬌也好,纏著黏著他也好,讓他露出更多羞澀苦惱的神情也好。
我想要跟他更加親密,更加靠近。
不要拋棄我……拜托了。
我不能承受再次的失去了。
如果你要做我世界裡的光芒的話,請你一定要一直一直呆在我的身邊。
至少,你應該是太陽。
這樣就能永久地不消亡。
至少,讓我不要比你活的更久。
我接受不了你的死亡,或者離去。
請一直照耀著我,好嗎?
“徐倫全名為空條徐倫。”
花京院典明嚴肅地說道,男人一雙紫色的眼睛柔和地注視著我,聲音溫潤有禮。
“和承太郎是父女關係。”
我已經平靜下來了,少年坐在我的身邊,卻並不像是放鬆的姿態。
他像是已經提前知道了些什麼,此刻的心神十分不穩,時不時地偷偷看我的表情是否有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