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刻,把它給一個人。”」
「“在我即將消失的時刻。”」
「“說不定會是最後的手段。”」
……
“你不打算動手?……來這裡是為了抓我,或者是為了儘力殺死我吧?”
我彎了彎眼睛,就這麼盯著他。
這個孩子,身上的咒力又濃厚了不少,氣勢雖然收斂,但也能看出沉穩了許多。
“……變得更強了啊,悟。”
我低下腰撐著膝蓋,與他平視著。
“要不要試著殺了我?……老橘子們會很高興的。”
我抓住他的手,就這麼搭在了自己的頸側。
隻要他一動手……在咒術界剩下的唯一羈絆,就能夠消失了。
這樣,接下來的事情也能毫不顧忌那邊了。
雖然記憶糊糊的,但是好歹清醒時還給自己留了點紙條子,能稍微按照那個去執行。
有些麻煩的是,接下來不知道會不會出現狀態更糟糕的時刻。
比如……完全記不起來要乾什麼……之類的?
我有不好的預感。
或許行動要加快了。
“我不要。”
我一怔,掌心幼小的手掌收了回去,他稚嫩的麵龐已經漸漸張開,精致又帶著些嬰兒肥。
明明每天運動量那麼大的……怎麼還會有著這樣的肉呢?
實在是控製不住思緒,我漫不經心地任由腦袋亂鬨。
在這種時候了,我還有心思想這些……不得不說,這種異常是真的很奇妙。
也挺糟糕的。
不能自如的狀態,時常超出預料的行為。
以及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是除非周圍人提醒,否則毫無察覺的這份不自知。
就像是活在了一場巨大的夢裡一般。
拚命掙紮著,不知道逃脫之法。
“為什麼不要呢?”我回過神,衝著沉默的男孩放輕聲音,循循善誘著:
“明明少了我的話,咒靈會弱很多吧?”
“到時候悟就可以一直——很快樂地摸魚了,會有很多時間給自己玩哦?”
“想做什麼都可以,你甚至會更加自由的。”
“還有啊……?”
他的手上帶著甜食的香氣,就這麼嫩生生地,捂在了我的嘴上。
“不要。”
男孩的墨鏡有些滑了下來,露出了亮晶晶的藍色眼睛。
“沒有你的世界,沒有什麼意義。”
“……”
我頭一次看見他露出,可以稱得上是執拗的神情。
相當的生動。
像是打破了冰層,看見底下流淌的湖水一般,那些情緒從裡麵翻湧出來,就這麼展露在了我麵前。
他的手放了下來。
我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好。”
即使會有點麻煩……但那也是沒辦法了。
誰讓他還算在乎我呢?
這小破孩,總是會打亂我的計劃。
吐出了一口氣,我直起了身子,正要伸個懶腰,卻一下僵住了動作。
一股難以言喻的危機感襲上了心尖,就這麼慢慢地回過頭,那雙熟悉的平靜眼眸就這麼盯著我。
“……”
喉嚨像是被誰給掐住了一般,我好半天才從驚嚇中回過神,從牙齒縫裡擠出話來。
“喲、……喲,好久不見……”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我幾乎是用氣音默讀出了那個稱呼:
「承太郎先生。」
這個禁忌的密語!
還好,他讀懂了我的口型,壓低帽簷對我禮節性地點了點頭。
“……”
他到底是怎麼才能這麼快到意大利的,按理來說,這才過去了一二三四……好吧,確實挺長時間的。
我就這麼麻木地看著他一步步走到了我麵前,瞳孔顫抖著,牙根都開始有些隱隱作痛起來。
……嘖。
“尤娜桑,”他垂眼望著我,從衣服內側掏出了筆記本和一支筆。
“在回去拿「箭」之前,能先告訴我,這裡發生了什麼嗎?”
他的語氣明明是在詢問,卻莫名帶上了些不容拒絕的威力。
“呃……”
他要問什麼?熱情?mafia成員?還是我在意大利這幾天攪風攪雨的生活?
……他如果要阻止我的話,那可真……能讓人光是想一想就背後發寒啊。
男人在等著我回複,一米九的大高個加上皮鞋不說,光是氣場都覺得直逼十米八。
“彆欺負尤娜。”
正當我支支吾吾說不出個半天時,那個小身影擋在了我的麵前。
空條承太郎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