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宴深猛然驚醒,原來是做了一個悠長繁瑣的美夢,回到現實,他和鐘禦琛沒有複合,一切都是一廂情願罷了。
床櫃上擺放著一張照片,畫麵中的他摟著他哥笑得燦爛,他哥則是含蓄又靦腆的笑著。可能被照片感染,顧宴深不自主的笑了起來,雖然沒趁人之危,但是他不後悔,他哥還是喜歡他的。
顧宴深掀開被子下了床,點燃一支煙,站在窗前慢慢的抽著,那天晚上狠話都放出去了,最後卻沒有對鐘禦琛怎樣,他真是夠可笑的。
煙霧繚繞在他身邊,勾勒出一個自嘲的笑容。
顧宴深抽了兩口,用手指撚滅了煙,像是感覺不到灼熱的痛感,他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無情地將煙丟進垃圾桶。
電話響了,是他的小助理周絡。
“老板,統領官要見你。”
顧宴深覺得意外,他和統領官那個老家夥已經十年沒見了,怎麼突然想起來見他了。真是稀奇。
統領官點名要見他,他也不好找理由推辭,“好。”
顧宴深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後開著男人們的夢中情人去星際政廳見統領官。他到的時候,統領官正在澆花呢,眯著小眼睛,像一隻上了年紀的波斯貓。統領官的年紀確實不小了,到了快退休的年紀,小院裡不是花就是草,水池裡還有幾條價值上萬的錦鯉魚。
看到顧宴深的身影,掀了一下眼皮,慢悠悠道:“好久不見啊,都長這麼大了。我記得十年前見你的時候,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孩。”
顧宴深一笑,統領官根本不給顧宴深說話的機會,“這幾年在軍營中曆練的怎麼樣啊?”
顧宴深如實回答:“您知道的,我因害怕做了逃兵。”
統領官嘴角抽了抽,顧宴深確實是當了逃兵,但是沒想到他會如此直白的說出來。他放下灑水壺,抽了一張紙,邊擦手邊說:“鐘禦琛回來了。”
顧宴深順著統領官的話說:“前些天剛參加了他的宴會。”
“這麼說,你們已經見過麵了?”
顧宴深心道,不僅見過了,還差一點把人標記了。隻是他沒這麼說,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一點撒謊的痕跡:“很遺憾,我沒能見到鐘禦琛。”
統領官咂咂嘴,拿起旁邊的灑水壺繼續給花澆水:“聽參加宴會的那群人說宴會舉辦的並不是很順利。”
“確實不順利,”顧宴深說,“蛋糕都烤糊了。”
統領官:“……”
顧宴深似乎沒察覺到統領官的異常,繼續道:“您可不知道宴會上的小蛋糕又糊又難吃,一點都不像五星級大廚做出來的東西。”
統領官無話可說,都說顧家的長子是個沒心沒肺的家夥,如此看來,可能傳聞是真的。
統領官看著顧宴深喋喋不休的那張嘴,揮了揮手將站在旁邊的守衛招了進來:“去把放在我房間的黑木匣子拿過來。”
“東西回去再看。”
“好。”這小老頭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啊,竟然還送他東西。
顧宴深打量著黑木匣子,下意識晃了晃,哐啷哐啷在響,大概是有什麼東西。
這個時候,鐘禦琛來了。穿著軍裝,一身乾練,麵無表情,完全沒有那日的狼狽。顧宴深心中悸動,可表麵上卻裝作與他不熟的樣子,冷著臉與鐘禦琛打招呼。鐘禦琛像對著陌生人那般對他微微頷首。
統領官揮了揮手,示意顧宴深可以走了。顧宴深拿著黑木匣子與鐘禦琛擦肩而過。
這下大廳裡隻剩下統領官和鐘禦琛兩個人。
鐘禦琛看著統領官,明明是平視,卻給人俯視的感覺,冷冽的氣質壓了統領官一頭:“領官。”
統領官一笑,老狐狸似的狡猾,與剛才慈祥的模樣判若兩人:“他答應了。婚禮你們挑個合適的日子辦了吧。”
仿佛知道鐘禦琛心裡記掛著什麼,統領官故意刺激他:“大將軍是舍不得一身榮譽?”
領官知道鐘禦琛向來看不上這些東西,十年前鐘禦琛不為名不為利隻為顧宴深平安而跪在他殿前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在那之前,他從沒想過原來還有這樣的傻子,看不上名利,看不上金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為了一個人說放棄就放棄。
鐘禦琛這樣的人太難得,可遇不可求。顧宴深能天真活到現在,鐘禦琛功不可沒。
“身外之物,他若喜歡給他便是。”對於十年前分手那件事,鐘禦琛始終覺得愧於顧宴深,如果顧宴深真的在意他搶了參軍名額,那他就把這一身榮譽全都歸還顧宴深。
這些東西他都不在乎,他隻要顧宴深平安。
婚配係統是有心人安排的,把他和顧宴深捆綁在一起,查探他的第二性彆。但是他們暫時沒查出來有心人是誰。所以他和統領官目前隻能先另做計謀讓有心人的計劃落空。顧宴深就是計劃的關鍵一環。
讓顧宴深變成他。
屬司抱著一摞比他本人還高的軍名冊搖搖晃晃向這邊走來。怕是有一陣風就可以將屬司吹倒。
鐘禦琛認識這位,當年代替顧宴深參軍,還是靠他幫忙。
出於感恩,鐘禦琛剛想伸手幫一下丁亦,隻可惜天公不作美,微風一吹,丁亦就帶著所有軍名冊倒在地上,書籍散落一地,名冊大開,被微風吹得嘩啦啦作響。
鐘禦琛扶起丁亦,然後幫忙撿東西。
丁亦推了推眼鏡,極力看清眼前人:“原來是鐘少將啊,好久不見。聽說科研院那幫人剛研究出來的婚配係統把你和顧宴深捆綁在一起了?”
鐘禦琛微微點頭:“好久不見。是。”
“看起來鐘少將對這門婚事不滿意啊。”丁亦自言自語,“我記得顧宴深那小子好像也是個alpha。這樣把你倆貿然捆綁在一起,不太合適吧。”
“我已向統領官請示這件事了。隻是一直沒有結果,大概是怕綁定關係說解就解會不服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