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時(一) “身外之物,他若喜歡給……(2 / 2)

“畢竟係統才開放第一天,要是有人說解就解恐怕會產生負麵影響。”

丁亦神秘莫測的笑了一聲,將軍名冊按順序擺放好,隨口道:“統領官讓我把從前的舊名冊錄入進電子信息庫,最近忙得暈頭轉向。倒是不用謄抄,省事了許多。科技進步,這些紙質書怕是要淘汰咯。”

“是,優勝劣汰,人們隻會留下有利的東西。”鐘禦琛的目光忽然落到最後一本軍名冊上,是十年前的軍名冊。

上麵熟悉的名字,讓鐘禦琛微愣。

“少將在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沒什麼,”鐘禦琛把軍名冊交到丁亦手中,“當年顧宴深的名字不是從軍名冊中除名了嗎?”

還有參軍信息。

時間:七年。

數不清的功勳和從未改變的軍銜。

老舊泛黃的書頁被風吹得嘩嘩作響,毫無節奏的聲音入了鐘禦琛的耳,打亂了心跳的節奏。

丁亦思索一番:“你說顧家那小子啊,當時他知道你代他參軍的事跑到正廳跪了三天三夜,統領官實在沒辦法才給了他參軍名額。但不知道為什麼,統領官出了一個條件,不讓顧宴深晉升軍銜,隻能一直做個小兵。”

鐘禦琛隻覺得胸口一陣悶痛,這麼巧,都跪了三天三夜:“謝謝,我知道了。”

丁亦:“少將沒事吧,我看你臉色欠佳。”

鐘禦琛:“沒事。”

丁亦:“沒事就好,時間也不早了,我還有統領官交代的事情沒有做,告辭。”

鐘禦琛感覺有什麼東西哽在喉口,費了好大勁才道:“告辭。”

丁亦抱著軍名冊離開後,鐘禦琛便一口鮮血吐在地上,神誌逐漸不清,模糊中看見了正廳前下跪的顧宴深,一時分不清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

兩道身影在殿前重合,軍名冊發布的前一天,跪在殿前的少年鐘禦琛;鐘禦琛參軍後的第三天,跪在殿前的少年顧宴深。姿勢、神情一模一樣,甚至下跪的位置都是相同。

大門打開,統領官慢慢走出,俯身將兩位少年扶起。

少年鐘禦琛說:“我可以參軍,並有信心在三年之內擊退敵兵,但是我有一個要求,我希望將顧宴深從軍名冊中除名。”

十年前α星球剛易主,一切根基未固定。想擴充領土的星球國主便把主意打到根基未穩的α上。就連最弱的鄰國也想分一杯羹。一時之間,α星球腹背受敵,急需大量人力、財力……萬般無策,國主下了一道詔令,“有手有腳的alpha都要去參軍,凡參軍者,不論功過得失,隻賞無罰”。

全星球alpha幾乎同時出動,一起對抗外敵。

當時,以α星球的情況,五年之內結束星際戰爭是完全不可能的。而少年鐘禦琛卻說三年之內可以擊退敵兵,這讓統領官異常心動,稍加思索,便同意了鐘禦琛的要求。

同一地點,不同時間,少年顧宴深的語氣要比少年鐘禦琛的語氣多上幾分堅定:“請您允許我參軍。”

對於後者的要求,統領官表示為難,深思熟慮過後才答應下來。隻是統領官給後者附加了條件——永遠不能晉升軍銜。

這就意味著顧宴深永遠隻能做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兵,無論付出多大的努力,都沒有翻身的機會,甚至在戰場上無人問津的死去,沒有屍首,沒有碑位,落葉不能歸根,英魂客死異鄉。

少年顧宴深毫不猶豫,甚至擔心自己說慢一秒統領官就會收回命令:“我願意。”

這些年顧宴深一直在默默的陪著他麼?

鐘禦琛捂著悶痛的胸口,又一口鮮血從喉口湧出,他對顧宴深說的那些絕情的話豈不是成了最傷人的刀?

沒想到那些自以為是的聰明成了阻撓顧宴深的最大枷鎖。

如果他沒有向統領官提要求,那顧宴深就不用跪在殿堂三天三夜,也不用做一個無名無分的小兵。

如果一切按照正常順序發展,戰場上是不是也會多出一對兒“雙子星”。

微風拂過去,鐘禦琛停留在原地,顧宴深的那句“我願意”越過了時空,穿透了耳膜,在耳畔振聾發聵久久回響。

顧宴深覺得自己的耳朵被震得特彆疼,這是什麼!?

豈有此理!

鐘禦琛竟然不相信他對他的感情!?

回到家後顧宴深打開了統領官給他的黑匣子,裡麵有一張人/皮/麵/具,麵具的樣子是他再熟悉不過的麵容。除此之外,還有一支錄音筆,一陣沙沙的電流響聲過後,就是非常熟悉的聲音。

“請把這張麵具送給顧宴深,他會明白我的意思,明白我們的計劃,拿回屬於他的榮耀。”

他是那種追求名利的人嗎!?

他不是!

氣得顧宴深當場給鐘禦琛打了個電話,質問鐘禦琛:“為什麼要拿回榮耀?為什麼我不能拿回你?”

說完這句話,顧宴深才意識到了不對勁,十年前的號碼神奇般被撥通了。這個號碼是十年前的號碼,他早就被鐘禦琛拉黑了,為什麼今天又能打回去了?

那邊沒有聲音,手機屏幕上的數字在跳動。顧宴深才確定,電話就是被接通了。

安靜了許久,聽筒響起沙啞沉悶的聲音:“宴宴你真不乖。”

明明他都安排好了,明明他想顧宴深平安,最後還是逼得顧宴深跟著他一起去了星際邊境。

昨天鐘禦琛也是這麼哄他的,喊他宴宴,親他,不讓他標記。時隔那麼多年,他還是吃鐘禦琛那一套。

“你……這話什麼意思……”顧宴深的手指指節發白,聲音溫吞乾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