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宴深輕蔑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人,隻要扣動扳機,就可以讓這個“情敵”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但是他不能,他還有事情沒有問。
銘也篤定他不會開搶,一步步逼近,直到那漆黑的槍口抵在腦袋上,“開槍吧。看看你能不能活著從這裡走出去。”
顧宴深道:“發那些照片是為了引我上鉤,是個幌子。抓我過來才是主要目的。讓克隆體接近鐘禦琛,試探鐘禦琛的第二性彆。克隆體一直在找與鐘禦琛親密的機會,惡心的犬牙幾次貼到我哥的腺體上,多少次都是蠢蠢欲動了。這麼著急把婚禮提前,是想在婚禮上揭露我哥的第二性彆吧?因為你們知道‘鐘少將的婚禮不會簡陋’,全城同步直播是最基本的,所以在婚禮上麵散播信息最快,最廣。”
“而且,被你關著的這幾天,你也沒有對我怎麼樣,反而好吃好喝的供著我,這說明你的目的不是我。克隆體完成任務,你確實可以隨時放我走。隻是你沒想到吧,我和鐘禦琛之間,我是被插的那一個。”
銘瞳孔微縮,輕輕拍手,“真聰明,怪不得給你三年的時間能把顧氏起死回生。是我小看你了。還有,其實我想殺了你,隻是怕有人會傷心。”
銘的手慢慢垂落,眼裡劃過不易察覺的淒哀。
顧宴深見好就收:“過獎了。這樣做對你們有什麼好處呢?你們是中立方啊,參與星球與星球之間的事屬於越界啊。”
死士組織規模龐大,手段凶狠異常,在這個世界中如同bug一樣的存在。每個星球都有分布,規定裡死士隻能接受自己所處星球的雇傭。而銘作為組織的領袖,接的卻是星球與星球之間的任務……
銘說:“對於這些事,我從來沒有選擇的權利,隻能被迫順從。世上有太多身不由己,以至於讓我忘了來時的路。”
“你這人……竟然那麼文藝。”忽然想到什麼,顧宴深道,“你們的總部到底有沒有歸屬星球啊?”
銘說:“無可奉告。”
顧宴深舉槍舉累了,活動了一下手腕。
嘭——
枝頭的鳥兒被嚇得展翅高飛,漆黑的羽毛孤零零落到地麵上。死士聞聲闖進來,想象中的畫麵並沒有出現,氣氛還充斥著詭異的氣氛。
顧宴深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沒傷口,也沒血跡,瞥了一眼銘,他也是正常的,毫發無傷,那麼問題來了,槍聲哪裡來的呢?
顧宴深和銘莫名其妙對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望向正在播放著的電視上,克隆體渾身是血癱在床上,身下的床單、被褥也被血洇濕,一整個血案現場。早就走的鐘禦琛不知什麼時候返了回來,麵無表情拿著槍,聲音如同三尺寒冰那麼冷:“你不是他。”
鐘禦琛的頭忽然扭動一下,嗜血的目光隔著厚厚的電視屏幕與銘相撞:“把他還回來。”
銘的臉上露出一個變態陰森的笑容,獠牙露在外麵,目光寸寸將鐘禦琛吞噬:“還真是精彩,讓你們倆陪著我玩這麼幼稚的角色扮演遊戲。”
顧宴深的嗓子有些乾澀,眨巴眨巴眼睛,眼眶突然紅了,幾乎完全把他複刻的克隆體鐘禦琛是怎麼認出那不是他的,還那麼篤定,毫不猶豫的開了槍。
銘說:“按照約定,你走吧。”
顧宴深的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看著電視裡宛如羅刹的人,喃喃自語:“哥……”
看了這麼久,他都不知道克隆體與自己的區彆在哪,彆說找到克隆體的破綻了。
銘有些不耐煩,揮了揮手讓死士把顧宴深帶走了。屏幕中的人清理案發現場,因任務而生的克隆體因任務死去,也算是物儘其用了。
還會再見麵的,這隻是開始。
銘的掌心躺著一個小小的芯片。
夜似乎比以往更加漫長,更加幽寂,仿佛可以吞噬萬物的黑洞。
顧宴深被平安送回家了。因為家裡死了“人”,有些不吉利,鐘禦琛帶著顧宴深回了自己在半山上的彆墅。那裡地段雖然偏僻,卻勝在有山有水,空氣好,是有名的富人區。
鐘禦琛很少來這邊,不少家具落了灰,顯得家裡冷冷清清的。顧宴深坐在柔軟的沙發上,那感覺簡直比銘的沙發感覺好太多了,一點都不硌屁股,還很有彈性。
顧宴深躺在沙發上,目光穿過恍惚的光線,落到真切的人身上,“哥,你是怎麼認出那不是我的?我自己都分辨不出來。而且,那個克隆體的老大也說了就算是再親的人都不可能分辨出我和克隆體的區彆。”
“克隆體像你,但模仿不出你對我的感情。你看我時,眼裡格外溫柔,隻有我。”
所以,克隆體第一次出現在鐘禦琛的視野裡,鐘禦琛就知道那不是他了。
鐘禦琛脫了外套掛在衣架上,白色襯衫束在腰帶裡,勾勒出窄窄的腰線。
“你一直在陪克隆體演戲?為什麼又不演了啊?”
鐘禦琛輕笑:“婚禮那麼重要,還是本人來比較好。”
顧宴深蹭一下站起身,又磨磨蹭蹭道:“可是我們的婚紗照還沒拍。喜糖也沒送,喜帖也沒發,好多東西都沒準備,我不想我們的婚禮那麼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