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白正要動作,就聽遠處一聲喝來:“抓到了!”
“啊?”
銀欒轉身望去,又回頭來看。
這才發現眼前站著的不是賊人,而是借他們房間的小公子。
銀欒麵露尷尬,僵硬的抱了抱拳,“對不住啊,打錯人了……”說完,就立馬向著袁鴻和金欒的方向跑去。
衛夏煙看了景元白一眼,二人也跟著走上前。
待到近處,衛夏煙便看到,花娘身形狼狽,正被金欒不客氣的踩在腳下。
一隻秀氣的劍輕薄如翼,劍尖正橫在花娘細白的脖頸上。
衛夏煙看著梨花帶雨的花娘,對方哭成個淚人,此刻一下一下哽咽著,仿佛要昏厥過去。
“裝什麼蒜啊你,我問你,雇凶殺得何人?”
銀欒不屑的瞥她一眼,一副公堂審問的口氣。
花娘眼底閃爍,身形微顫,咽著口水囁嚅:“什麼、什麼雇凶……我聽不太懂。”
她這樣子,任誰看了都不可信。
見她不說,金欒劍尖逼近。
銀欒再次開口:“我們已經查到,你日前雇了兩個專接刺殺生意的家夥,你與何人結仇,到底想要誰的命,說!”
衛夏煙越聽越不對,就偷偷看了景元白一眼。
花娘聽罷又哭,使勁搖了搖頭。
銀欒“嘶”出一聲,嗓音提高:“你找的兩個草包,已經被狗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還在這兒隱瞞什麼呢?”
此話一出,衛夏煙頓時明白了。
原來那晚來殺她和景元白的人,是這花娘雇的。
她還以為和殺小桃的,是同一個人。
不過這花娘看著手無縛雞之力,宋詢的下屬也說了,殺完人還要抽乾血,怎麼看這花娘也不像有這種本事的人。
可這女人為什麼要殺他們?
花娘被劍尖紮破點皮膚,洇出的血順著脖頸流下,景元白嫌棄的往後退開,似是很討厭這場麵。
那花娘叫喊著吃痛,目光閃爍不定,不時抬頭看他們一眼。
景元白和花娘對上視線,似是輕輕笑了下:“老板娘,我也很想知道,你雇凶殺得是何人?”
他明知故問,花娘便更不敢言了。
眼見天快要亮了,未免動靜太大引起鎮裡注意,幾人一商議,打算先把花娘綁在小館中,他們剛好也能在此落腳。
衛夏煙和景元白有客棧住,自然不會留下。
二人和袁鴻道彆,順著來時路回返。
銀欒、金欒把花娘嘴裡塞了布,暫且丟去二樓的房間,就下來和袁鴻彙合。
金欒:“這女人嘴硬的很,也不知在隱瞞什麼。”
銀欒:“真是懶得管她和誰有過節,我隻想找到把那二人喂狗的人。”
金欒低聲問:“兄長,公子為什麼要找那個人?”
“因為香。”
袁鴻恰在此時開口。
二人驚惶:“什麼?那殘屍不是被刀砍的?”
袁鴻搖頭。
偏眼向二樓瞧去,他輕歎道:“再等等吧,儘力尋到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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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衛夏煙和景元白已回了客棧洗漱,早飯的香氣從下方飄來,二人便打算先下去用膳,之後在上來小歇。
衛夏煙有滿腹疑問,卻礙於飯廳人多口雜,所以一直忍著沒問。
直到大家吃的差不多離席,她才小聲說:“那個花娘為什麼要殺我們?難不成,就因為看出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不好說。”
景元白低頭喝粥,若有所思道。
衛夏煙注意到他剛剛回去直接丟了那雙新靴,又沐了個浴,這會兒連衣衫也換了新的,心情看著總算好些。
她聰明的沒敢問景元白為何這麼厭惡血,隻是隨口換了個話題。
“那個袁公子,為什麼要……找我們啊?”
景元白沒說話,喝完粥便坐在椅子上發怔。
食物的香氣在一樓間來回遊竄,飄著蒸騰熱霧。
有人抬頭喊店老板:“有沒有鴨血湯給我來一碗?多放鴨血,湯少點,不用加鹽巴。”
不多時,腥氣森森的一碗湯被端去,路過衛夏煙桌旁,景元白極輕的蹙了下眉。
衛夏煙看出他的厭惡,忙抓著他的手商量:“不如我們先回樓上?”
“嗯。”
少年緩緩起身,偏去一眼,視線正盯在喝鴨血湯的人麵上。
衛夏煙知道他想做什麼。
頓時手上用力,就把景元白帶回了房間。
景元白平日被血濺上,都會立刻沐浴清洗,所以剛剛和銀欒動手,他不喜繼續用匕首。
可能是起先那滴血停留在靴上太久,景元白甚是嫌惡。
此時此刻,少年麵上戾氣都重了幾分。
他坐在榻邊,目光沉冷。
瞳孔的顏色在逐漸加深。
衛夏煙可不想景元白一個不高興把這裡滅了,想著剛剛遇險時景元白如此護她……
少女款步走來,一伸手,將少年從榻上拉起。
“嗯?”
景元白神色懨懨。
仿佛乾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衛夏煙也不知該怎麼安撫眼前人,就想著要他高興,便一咬牙,伸手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