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鬨!”
不出所料,這話招來了老伯爵的斷然否定:“我為什麼要殺死自己的女兒?她那麼好!”
大衛有些悲哀的說道:“也許您覺得她還不夠好——”
喬納什:“我愛她!沒有一個父親不愛自己的女兒!”
傑克:“不,父親,您不愛她,您知道瑪麗喜歡什麼嗎?”
喬納什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她最喜歡的玩具是洋娃娃;最喜歡的食物是甜點泡芙塔;最喜歡作一些編織手工,喜歡彈鋼琴,還喜歡搜集各種珠寶首飾,我怎麼會不了解自己的女兒?她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女孩!”隨即補充了一句,“她死了,對我有什麼好處?”
塔塔黎妮抱著肩膀,點點頭:“是啊,傑克,你可以懷疑你父親但是沒有動機啊!萊因現在是全國排十的大富豪,喬納什家族已經衰落,他需要有一個女兒嫁給萊因家族的繼承人,通過聯姻獲得對方家族的財力支持,來阻止這種頹勢。瑪麗死了,這一切都化為了泡影!他不會做這種蠢事的!”
姑媽:“是啊,沒有父母會殺死自己的孩子。”
喬納什瞪了眼兩個兒子:“愚蠢!”
塔塔黎妮按住傑克的肩膀:“彆讓個人感情乾擾了理性判斷。”
傑克認同了塔塔黎妮的分析,扭臉詢問塔塔黎妮:“塔塔黎妮表姐,你懷疑誰?還懷疑我嗎?”
塔塔黎妮搖頭:“暫時先排除。”
鬣狗:“你有新的懷疑對象了?”
塔塔黎妮舀起一勺熱湯,吹了吹,喝完湯才慢悠悠地回答:“愛能生憂、生怒、生貪、生恨,伊凡愛著瑪麗毋庸置疑,知曉了愛人要嫁給彆的男人,他會善罷甘休嗎?”
“胡說!”大衛一向溫和,第一次發火,“瑪麗不可能和伊凡有私情的!她不是那樣的女孩!”
鬣狗終於碰到了自己的發言機會,積極插話:“哎哎!你可不了解自己的妹妹!我都看到她和伊凡往來的書信了,伊凡寫得那叫一個肉麻,什麼我愛你,親愛的,你是我的唯一,摯愛,沒了你我不行,我要跟你私奔,什麼巴拉巴拉的——”信的內容他忘得一乾二淨,添油加醋一頓輸出。
不止瑪麗的兩位哥哥變了臉色,卡羅索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塔塔黎妮說道:“彆以為你們的妹妹是一個純潔無暇的白蓮花,她可是很擅長四處跟男人散發女性魅力的——”
鬣狗聽出來她話裡有話,問道:“怎麼?她勾引過你老公嗎?”
塔塔黎妮僵硬地笑笑,機敏地轉移了話題:“費爾南子爵,我懷疑伊凡,你懷疑誰?”
鬣狗又猛拍了一下桌子,這次姑媽有準備,提前扶住了湯碗,他斬釘截鐵道:“我也懷疑伊凡!他一定是由愛生恨殺了瑪麗,又被薇薇安發現於是滅口,還乾掉了通靈師!動機很充分啊!”
兩人的分析讓眾人把目光轉向了金見誠,大家一致點頭:“嗯,伊凡的確嫌疑最大!”
而此時的金見誠正在找貓。
他從廚房順了一根香腸,掰成幾小瓣兒,攥在手裡,宅子太大,找了一圈沒看到小黑貓的影子,索性找個乾淨台階坐下。
可能是聞到了腸的香味,一個黑影悄悄靠近了金見誠。
金見誠餘光瞥過去,小黑貓正小心翼翼邁著步子朝他走來,他把手裡的腸往地上一扔。
小黑貓來到腸跟前,用爪子碰了碰腸,又聞了聞,然後扭臉瞪著金見誠,那個表情仿佛在說:你就給我吃這個?
不愛吃腸嗎?
小黑貓爪子一揮,拍開了香腸。
還是個挑食的小家夥。
沒想到小家夥叼著香腸放到了金見誠的麵前。
然後用鼻子把腸往金見誠腳邊推了推。
你想給我吃嗎?
金見誠大受震撼。
突然,小貓像是看到了什麼,弓起身子,毛豎起來,尾巴高高立起,嘴裡發出淒厲的叫聲:“喵嗚——”
不喜歡吃腸也不至於跟我發脾氣吧?
金見誠這麼想著,忽感脖子一涼,猛回過頭,隻見一個女人披頭散發的,卷發黏在臉頰兩側,頭上有一朵小雛菊,一襲白紗早已破爛不堪,身上沾滿了泥土,她伸出兩個被磨得隻剩白骨的手撲向了他。
她臉貼臉緊挨著金見誠臉側,一張嘴說話,嘴裡就往外噴土:“嘿嘿,陪我玩啊——”
金見誠抓住她兩隻手,往外一掰,她兩隻胳膊就從肩頭脫落了,掉在地上,她低頭瞧著自己的胳膊,露出困惑的神色,喃喃道:“怎麼掉了?”
他想了想,彎腰拾起胳膊,剛撿起來,皮肉就從胳膊上脫離,隻剩下兩條白骨,他把白骨接在女人的兩個胳膊上,可是這又不是粘貼模型,怎麼都粘不回去。
她歪著腦袋看向金見誠,一對漂亮的湖藍色眸子發出孩子般純真的疑問:“我怎麼了?”
你死了,死了很久很久——
這話他該這麼回答嗎?
金見誠伸出白皙的手,溫柔地摘掉了她頭頂上的小雛菊,剛拿下花,她臉上的皮就開始脫落,一塊一塊地往下掉,露出血肉,白色的蛆蟲在她的肉上來回湧動,好像會移動的米飯粒,這些蛆蟲忽的變成一堆蒼蠅,密密麻麻分布在她的身體上,呼啦一下飛了起來,隻剩下一具骨架,咚咚掉在地上,散落到各處。
他拿起手裡的小雛菊端詳,白色的花瓣,黃色的花蕊,花雖個頭小,但是每一瓣都是勃勃生機的,他看著看著,花漸漸枯萎,花瓣由白色轉為灰色,一點一點的乾枯萎縮了下去。
“伊凡!少爺叫你過去吃飯!”
管家的喊話把金見誠喚回到了現實裡,他再去看那堆白骨,已經不見了。
他跟隨著管家來到了大廳。
“少爺,伊凡來了。”
管家的聲音讓原本吵鬨的大廳安靜了下來,人們扭臉,一致瞧向了門口的金見誠。
卡羅索熱情的站起來,拉開身邊的椅子:“坐這兒吧。”
當金見誠坐在卡羅索身邊後,人們覬覦卡羅索複活卡的目光收斂了不少。
一名仆人給金見誠送來了餐具,他把刀叉一推,用手抓起一塊麵包填進了嘴巴裡,他就像餓了好幾天的野人一樣,根本不顧身邊人的異樣眼光,端起麵前的餐盤,什麼上等鵝肝直接就往嘴裡倒,牛排撕著吃,主打一個沒吃過好東西的下等人設。
他這種恐怖吃相驚呆了在場所有人,就算是仆人也不會這樣失禮。
大衛問道:“伊凡,你和瑪麗什麼關係?”
金見誠嘴巴被食物塞得滿滿登登,根本沒有回複的餘地,他頭也不抬,端湯就喝。
鬣狗:“你問他也不會回答,他是一個啞巴!”
大衛轉身,對著卡羅索說道:“我的妹妹是一個善良純真的女孩,她絕對不會作出勾三搭四的無恥行徑。”
塔塔黎妮撇嘴笑笑:“那是你不了解她。”
傑克:“塔塔黎妮表姐,我記得你和瑪麗是關係最好的,怎麼現在開始說她的壞話了?”
塔塔黎妮紅唇微啟,吐出幾個字:“作為女人,她是招人恨的。”她轉臉瞅了眼大衛和傑克,“難道你們就不恨她嗎?繼母不是說過麼,她搶走了父母所有的愛,尤其是你們的母親,瑞雅姨媽的愛,她是瑞雅姨媽唯一的女兒,掌上明珠。”她環視四周,“現場又有誰不是恨她的呢?”
她的發言讓所有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