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端來一個盤子,盤子裡裝著八個精致的小杯子,杯子裡放著冰激淩奶球。
管家把冰激淩分給每一個人,拿給塔塔黎妮的時候,被她拒絕了:“不,謝謝,這幾天我都不能吃涼的。”
鬣狗吃了一口冰激淩,冰涼的爽·感讓他一下子精神不少,又把塔塔黎妮的那份拿走了:“她不吃給我吧。”
人們紛紛吃起冰激淩,它的涼爽把塔塔黎妮帶來的火氣消減了一半。
鬣狗注意到卡羅索沒動冰激淩,關心道:“怎麼不吃?挺好吃的,很爽利,尤其是這個草莓味的——”
卡羅索把冰激淩推到了鬣狗跟前:“你把我這份吃了吧。”
鬣狗咧嘴,苦兮兮道:“我已經吃了兩份,不能再吃了。”
塔塔黎妮兩手托著精致的下巴,視線移到了卡羅索那裡,臉上掛著飽含深意的笑容:“萊因男爵,現在我也是孤家寡人,你也失去了妻子,倒不如我們湊成一對——”
傑克立即製止了她的話:“彆的,你不怕他家的詛咒嗎?”
“我膽子大,不怕詛咒,就是怕男爵大人不接受我這個小寡婦。”塔塔黎妮笑吟吟道。
卡羅索喝了一口熱牛奶,嘴邊粘上了牛奶印,他自己渾然不知,說道:“這個世界上,能接受我的人,隻有瑪麗。”
塔塔黎妮拿出手帕為他輕輕擦去牛奶印記,挑起細長的眉毛,眼睛盯著卡羅索的嘴巴,說道:“我也可以接受。”
大衛不滿:“哼!剛死了老公就來挖牆腳了!”
塔塔黎妮收起手帕,聳聳肩:“這麼英俊又有實力的男人,誰不想要呢!”
“英俊麼——”傑克歪頭打量卡羅索,眼角從卡羅索這張清秀額度臉上掃過,不屑道,“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像個女人——”
大衛按著傑克的肩頭說道:“還沒我二弟帥氣呢!”
蘿拉姑媽當然是要護著自己唯一的侄子:“萊因的長相在女孩子裡可是很吃香的!放心吧,明天鎮子裡有頭有臉的貴族們肯定就要把我們家的門檻踏破了。”
塔塔黎妮:“姑媽這是要做什麼?新婚妻子還沒下葬,您就要給侄子說媒了?”
姑媽翻個白眼:“那也比某人麵上和表妹相親相愛,背地裡勾搭人家鰥夫強。”
塔塔黎妮站起來,挺起傲人的胸圍,凹了一個玲瓏有致的造型,一撩頭發:“怎麼,我不如瑪麗漂亮嗎?”
大衛:“瑪麗她純真溫柔,是一個乖巧的文靜女孩,你怎麼和她比?”
鬣狗困惑:“不是吧,你嘴裡的瑪麗怎麼和我見到的有些不同?”
老伯爵:“哪裡不同?瑪麗是名副其實的淑女。”
鬣狗:“她是個活潑開朗的人,喜歡挑戰一些連男人都不敢挑戰的項目,比如狩獵豪豬——”
老伯爵矢口否認:“不可能!她絕對不會做這種冒冒失失的事!她很矜持,也很溫順。”
鬣狗扭臉詢問卡羅索:“我們說的是一個人嗎?萊因,你認識的瑪麗什麼樣?”
卡羅索淡漠地端起酒杯,灌了一口,可能是喝得太急,他感到一陣灼熱從腳底竄上來,低頭一瞧,一個戴著貝雷帽的小男孩正抱著他的腳踝嘿嘿地笑著。
“啊!”卡羅索驚叫一聲,從椅子裡跳了起來。
鬣狗:“怎麼了?”
卡羅索指了指下方:“下麵,有個戴著貝雷帽的小男孩——”
姑媽激動的跑過來:“那是南迪!我的孩子!他在哪兒?”
她掀開桌布,往下麵看去,桌子底下一個人都沒有,童謠再次響起。
“瑪麗瑪麗你在哪兒?”
“桌子下?椅子後?櫥櫃裡?還是藏在媽媽的裙底下?”
“瑪麗瑪麗你在哪兒?”
“大床下?窗簾後?草叢裡?還是藏在爸爸的皮箱裡?”
“瑪麗瑪麗你在哪兒?”
“大門後?亭子前?榕樹裡?還是藏在新郎的身子後?”
“又來了!”大衛捂住了耳朵。
五個孩子同時出現在了眾人麵前,他們一邊唱著童謠,一邊往門口跑去,蘿拉姑媽失魂落魄的喊道:“孩子!我的孩子們!你們去哪兒了?”她呼喊著,欲去追尋孩子,被卡羅索拉住了,“姑媽!那是鬼魂!不是真人!”
姑媽淚眼婆娑的啜泣著:“他們一定有話要告訴我!”說完,她掙脫開卡羅索,跟著孩子們跑出了大門。
大衛第一個站起身:“走!看看去,可能有凶手的指示呢!”
上次他根據童謠找到了瑪麗的屍體,這一次,他也同樣相信這些小孩是幫助自己的。
傑克放下酒杯和大衛一起跑了出去,其他人緊隨其後,唯獨金見誠和塔塔黎妮沒有動地方,她雙手捧著熱湯,說道:“我穿著裙子不方便,你們去吧。”
金見誠悶頭乾飯,根本不理睬任何人和事。
就在他們跑出莊園的時候,鬣狗故意放慢了速度,他回身,攔下了卡羅索:“把複活卡放在我這裡吧,你這小身板子帶著它會成為眾矢之的,所有人都虎視眈眈地盯著你,很危險。”
卡羅索猶豫了一下,皺眉問道:“給你,那你不就危險了嗎?”
鬣狗:“笨蛋!我比你強壯啊!”說這話時,他看到了傑克和大衛伯爵他們已經跑出了很遠,心裡著急,一揮手,“哎!算了!你要注意安全!保護好自己!”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五個小孩在前麵又蹦又跳,嘴裡叫著:“捉迷藏!捉迷藏!你們跟我們玩捉迷藏嗎?”
蘿拉姑媽泣不成聲,邊跑邊哭:“孩子們!我的孩子們!等等媽媽!等等我!”
戴著貝雷帽的南迪突然停下腳步,他愣愣地瞪著姑媽和她身後的追兵們,忽然神色大變,大聲喊著:“他們是追殺我們的!快跑!”
他這麼一喊,其他四個小孩跟著一齊呼應,全部加快了腳步,往林子深處跑去。
“誰要追殺你們?”姑媽一頭霧水,她穿著裙子本來就施展不開,跑得也慢,夜色下四周黑漆漆的,看不清道路,她就那麼跌跌撞撞的往前跑,高跟鞋跑丟了一隻也不在乎,腳心與石子狠戾地摩擦著,很快破了皮。
“孩子們,告訴媽媽,誰要傷害你們!”她大聲呼喊著,可是孩子們跑得太快了,她怎麼都追不上,穿過一片密林後,她被一根蔓藤絆住了腳,身子往前栽倒,一隻強有力的手摟住了她的腰。
“小心!”
她一回頭,正是鬣狗。
“再往前就是斷崖了。”鬣狗說著,舉起了手電筒,光亮往前一晃,麵前的景物清晰了,直到這時,姑媽才看清楚,要是再多走一步,她就差點掉進了斷崖下了,這斷崖有十幾米高,下麵就是斜坡,掉下去不摔死也會在滾動時撞到石頭磕死。
“你們找到什麼了?”傑克和大衛氣喘籲籲的跑過來,兩人早已上氣不接下氣。
“嗬,看來伯爵的素質教育,隻教育了腦子沒教育到身體。”鬣狗嘲諷道。
大衛沒搭理鬣狗的挑釁,詢問姑媽:“小孩呢?”
姑媽站在斷崖邊往下看:“他們到這兒就消失了。”
“他們在這兒!”崖底突然傳來了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