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殘了 阿翎好恨,恨自己的愚蠢。……(2 / 2)

阿翎卻是感受到了那股子師清淺身上特有的,令她十分厭惡的氣味。

她撐著最後一口氣微微掀開了一絲眼皮,看見麵前站著的,果然是師清淺。

師清淺的目光一直落在了阿翎肩頭的傷口上,那洞穿了身體的傷口四周,一圈圈紅紋如同著了妖道的斂魂赤藤,在她的肩頭蔓延開來。

師清淺知道,這是霍振的本命法器,除了能傷人□□,還能震攝靈魂,那疼痛是靈魂深處的痛,那是真的能叫人活生生疼死過去的疼痛。

她的眼眶猝然紅了,眼裡眸光劇烈震顫。

“看什麼...白眼狼...”

師清淺聽到一陣虛弱的聲音,驚得抬起頭看去,對上了阿翎的眼睛。

她的眼睛全是暗紅的血絲,望向她的眼神透著厭惡濃鬱,她說完這一句話後就猛地吐出了一口猩紅的鮮血。

師清淺想將她放下來,伸出手卻發現手抖得厲害,她實在不知道她能扶著阿翎哪兒。

霍振剛剛見人闖進來甚是不開心,正要教訓來人,發現是師清淺,才勉強壓下了心頭的不悅。

剛才師清淺破了食聲陣,叫裡頭的聲音傳了出去,外頭好些個人尋著聲音就要探頭往裡瞧。

他趕緊又封了門,重新多放了兩隻食聲鳥。

“清淺回來了啊,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你看,我已經替你出了氣了,日後她必然不敢再傷你。”

師清淺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猛然轉身,看霍振的眼裡全然是不可思議。

“她是你女兒啊!”師清淺不明白他怎麼能下得去這麼狠的手。

霍振瞧了眼阿翎,似是有些過了,他這一見血就容易收不住也不是故意的。

他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我這不是為你了嗎?”

阿翎聽著他們的對話,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含著滿嘴的血腥味,阿翎望著師清淺:“你說錯了,在他心裡,你才是她女兒,我算個什麼東西。”

霍振聞言心頭不悅,覺著阿翎這是還不知錯,還恨上他了。

“胡說什麼,爹這是為著叫你改過這偏執的性子來,以後同清淺好好相處,姐妹間守望相助。”

師清淺眉心緊蹙,眼裡的厭惡第一次沒藏好的蔓延開來。

阿翎冷笑,一邊惡心霍振的虛偽,一邊唾棄師清淺的假模假樣,狠狠吐掉嘴裡又畜起的血水

“我可沒有這種姐姐。”

霍振見阿翎竟然還沒被打服,頓覺臉上過不去,就又要召喚出紅蓮獄火鞭

師清淺一個冷如裂虛寒潭裡的冰石般的眼風帶著警告掃了過去。

霍振身子一頓,不知道怎麼的,他如今總是會被師清淺給震懾到,這難道就是精粹仙體的威力,想到日後還需要她,霍振退了一步。

“逆子,記住今日的教訓,日後同清淺好好相處,這些靈石你拿著,自己找個醫修瞧瞧。”

說完,他就從兩個宅子相連的門回了另一邊的霍家大宅,又重新布上了結界。

他走的時候一聲不吭撤走了炎咒蛛網,阿翎猝不及防險些摔倒在地,是師清淺第一時間接住了她。

被師清淺碰著,阿翎一陣惡心,她用力拍開了師清淺。

“滾開,彆碰我!”

阿翎撲倒在地,撲在了師清淺的腳步,發現她雙腳踩地站的穩當。

果然,什麼叫腿斷了,那都是騙她的,誆她背她下山,又誣陷她打她。

現在是什麼情況,同霍振一個紅臉,一個白臉,師清淺還想做什麼,她還要害自己什麼?

阿翎覺著她真的辜負了這好不容易有的重生機會,她竟然會輕信師清淺這頭白眼狼,害的自己如今成了這幅模樣。

阿翎好恨,恨自己的愚蠢。

她沒想到師清淺如今的年紀已經比魔域最惡毒的鬼修還要不折手段,陰狠毒辣。

阿翎顫抖著手攥起地上霍振扔下的錢袋子,想要爬起來,卻發現兩條腿一點力也使不上,她低頭看了眼,她的兩條腿正以一種猙獰的模樣絞在了一起。

她才真的是那個腿斷了的人。

阿翎怒極反笑,這就是愚蠢的代價。

師清淺見她似要起來,伸手要去抱她,被阿翎一根根手指頭給掰開了。

阿翎倔強地抬起頭,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滾。”

“我就算腿斷了也會爬。”

她不需要師清淺虛偽的假好心,她如今隻想遠離這些惡心的人,儘快找個醫修治傷,她不想死,也不想就此殘了,

阿翎一點點,一點點往外爬,她不能死,絕不能死,她要治好傷,今日她不死,日後她要笑著瞧著他們所有人死。

她爬過滿是碎瓦的庭院,爬過冰冷的石階,爬過仰起頭才能夠著的門檻,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推開了那扇緊閉的大門。

師清淺目光似碎裂的琉璃,追隨著地上的身影,看見她每爬過一處,鮮血就侵染一處,那一道道血漬如同九天神罰敲在了她的心裡。

她的膝蓋驟然一彎,跪倒在地,地上還未凝結的鮮血浸染了她的衣裙。

素白的料子染上了道道鮮紅,刺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