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外天高任鳥飛的日子,大概是不會再有了。那個馳騁九天縱橫捭闔的蔣教主,日後變成一隻籠中之鳥,隻能困在那四方的高牆中。
蔣子文看到他搖晃躲避的眼神,一捏他的下巴,半拖著他:“狗東西,又在想什麼?”
——李雁的籠鳥深深刺痛了他。
身為帝王,就是一隻永遠被囚禁在深宮中的鳥,永遠沒有飛出籠的那一日!
“恭喜蔣教主,攀上了登雲梯。”李雁口吃不清,哼哼唧唧地說。
“好你個李雁,真是長了一張顛倒黑白的嘴!”蔣子文冷笑,“壞事也能說成好事。”
“本,本來是壞事,可誰讓蔣教主遇見了我呢?”李雁說,“那自然變成了好事。”
蔣子文鬆手:“怎麼說。”
李雁靠在他腳邊,哼哼唧唧,不著痕跡把血往他腳上抹:“您要去九重天,還不是好事?紅蓮滅教之仇,指日可報。”
蔣子文掌心化出一柄剔骨尖刀:“我現在抹了你的脖子,就能報!”
李雁:這個人,動不動就喊打喊殺,一定沒人喜歡,所以才如此扭曲!
話說他為什麼要回來?
李雁想,要來,也得是小侯爺帶著一群人,烏壓壓地來。
——蔣子文聽出他的心聲,心中冷笑,更加不解,為什麼我要回來呢?
按理說,那日圍剿的眾人都死了,他們的門派也被自己下了徹查令,算是出了一口惡氣,三重天的事情應該了了,可自己心裡始終有一塊心病。
大概是因為李慶密報,說李雁在北邙山腳下找到了紅蓮教的秘寶。
他不放心彆人,一定要自己親自來看一眼。
“我紅蓮教的秘寶,怎能被他人奪走?”蔣子文眯起眼,去聽他內心的小九九。
李雁心中哼了一聲:我知道你在詐我。你肯定不知道那裡麵有什麼!
蔣子文本不好奇。
九重天之主,想要什麼沒有?
可李雁心中的得意,是怎麼都掩蓋不住的。
“你說說看,盜走我什麼東西?”蔣子文問。
“沒盜走。”李雁說,“還在地底下。”
蔣子文知道他又在撒謊,裡麵被卷席一空,什麼好東西都不剩下。
若真有這麼個值錢的東西,一定在李雁身上。他伸手去拉李雁的衣服。
“流氓啊!”
李雁護著胸。他現在正脫力,反倒像是欲拒還迎。
蔣子文被他這一嗓門吼得腦袋疼:“閉嘴!”
李雁深吸一口氣,準備再來一下,就見蔣子文手一伸,吸血藤成片從懸崖上剝落下來,落到地上還在不斷掙紮著,被蔣子文一腳踩上去,攤在地上裝死了。
然後李雁就被丟到吸血藤上!
“還叫嗎?”蔣子文問。
李雁瘋狂搖頭。
蔣子文這才收了吸血藤。
“你要吸血藤做什麼?”李雁好奇地問。
“這東西可以看家護院。”蔣子文淡淡地回答。
李雁到抽一口涼氣,這人是多歹毒?才會用吸血藤來看家護院?
在蔣子文的逼視下,他縮縮脖子:“我就單純好奇,好奇,這東西看家護院,也不怕把自己人傷到。”
“他們不守規矩,被傷到也是活該。”蔣子文冷哼一聲。
李雁分明從他的眼中看到了蔑視,仿佛在說,不過是一群狗。
“你好像很喜歡養狗誒。”李雁感歎一句,“我還以為魔頭都有幾個忠心於自己的下屬呢。”
那日你身邊的幾人,到死可都是在拚命守護你。
這話要是彆人聽去,不知得多心寒。
“紅蓮教存在幾百年。”蔣子文淡淡地說,“教中的長老,有的我都不認識。”
不認識,自然,也談不上忠心不忠心。
李雁恍然大悟,難怪這紅蓮教圍攻這樣容易,
李雁忍不住懷疑,蔣子文真的是紅蓮教教主?
莫不是被推出來的替死鬼吧。
他心裡的話,蔣子文聽得清清楚楚。
難怪李雁會有這樣的懷疑,就連蔣子文自己,也探不清紅蓮教的底細。
他當年父母死於巫蠱之禍,自然是想著怎麼複仇,在暗地裡反對繼承了大統的小叔父,自然是拉攏一切勢力。
紅蓮教就是其中之一。
教裡有人特彆賞識,最後他不斷安插皇家暗探,居然真的坐上了教主之位!
雖不能指使那些長老,號令普通教主,卻也沒有太大問題,整個紅蓮教,幾乎都掌握在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