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子文說:“你可以試試。”
李雁咂咂嘴,一不留神說了心裡話:“在下可不敢跟貴妃娘娘吃對食呐。”
蔣子文用力,李雁整個骨頭生疼,不由得張開嘴,一截粉紅色的小舌頭若隱若現。
“舌頭不錯。”蔣子文說。
李雁驚悚:你這不會是想吃烤舌頭吧。聽說魔教的人最喜歡吃人了!
我這舌頭味道一點都不好吃的,椒鹽嫌齁,燒烤嫌老,水煮又沒味道。
蔣子文一陣惱羞成怒,把李雁推到樹上。
李雁居然戳中了他的心事,他差點就對著李雁的舌頭來上了一口。
李雁被突然一推到樹上,差點頂著鄧通,他眼疾手快,最後硬是拐了個方向,硬生生把自己的側腰對著樹乾撞。
砰的一聲,樹冠上的葉子掉了好幾篇,李雁兩眼發黑,疼得倒抽氣。
蔣子文背著手,看著他撐著樹,半天都回不過氣,眼眸越發暗淡:“你倒是情深意切,寧可護著他。”
李雁把鄧通放下來,捂著自己的腰,翹著蘭花指:“我,我要是廢了,做鬼都不放過你!”
蔣子文指尖夾出一片柳葉刀:“本座不介意現在就廢了你。”
李雁立刻慫慫地夾住了雙腿,兩股戰戰,跟隻鴨子似的:“要不咱們還是走吧。”
蔣子文看他哼哼唧唧還要強硬把人拉起來,越發生氣:“好啊。”
他大步流星,這會兒李雁跟不上了,背著人皺著眉頭,伸著舌頭跟條死狗似的,硬逼出八分真氣,一溜小跑跟在他身後。
天光漸明。
頭頂上的枝葉漸漸稀疏,地勢更加平坦,李雁的腳踝可算能歇歇。
終於得救了。李雁在心中抹了把頭上不存在的汗,下次可彆再讓我見到這個蔣子文了。
照舊是黃沙古道,李雁抬眼,找著那方石碑,小灰驢那牲口煩勞懂點事,彆在這關鍵時候漫山遍野瞎溜達,駁了他這主人的麵子。
果然,他不詳的預感再次應驗——小灰驢不見了!
那塊石碑邊,一匹通體銀發的馬,背上的鬃毛垂到腹下,立在路邊,隱隱發著光,一看就知道,混上了不知道什麼神獸的血統,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見他們過來,那馬立刻抬頭,擺了擺頭,顯然是見著主人了。
“好馬好馬。”李雁知道,這便是蔣子文的馬了,心裡一陣惋惜,這麼好的馬,怎麼沒趁主人不在時跑掉呢?前方自在的山野生活等著你們呢。
哪怕是被人順手牽羊走了也好啊。
蔣子文跨馬的動作一頓:“你以為所有東西都和你一樣沒眼力見?”
李雁被他這句罵得沒頭沒腦,才不管許多,直接回嘴:“你才是東西!”
蔣子文根本不理會他,坐在馬上,李雁看著他垂在心口的腿,稍稍一抬,就能把他踹翻在地。
“李雁,你站到我後麵來。”蔣子文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看著他。
李雁:??
雖然不知道蔣子文想要乾什麼,但蔣教主都已經發話了,那就聽著唄。
他麻溜地站到馬後麵。
那馬噴了個響鼻,甩了甩尾巴,邁了兩個小碎步。
李雁一臉驚恐,生怕馬大爺一個不滿意,蹄子一抬,就踹到自己身上。
“李雁,你這麼會拍馬屁,拍。”蔣子文比了個“請”的動作。
李雁:!感覺自己危!
他咽了咽口水。
咕咚好大一聲。
蔣子文聽得一清二楚,哼了一聲。
李雁覺得,這簡直就是落在自己腦袋上的催命符。
他挽起了袖子,伸出了自己完好無傷的右手,微微湊上前一小步。
馬微微側頭,用和蔣子文一模一樣的眼睛斜著他。
李雁立刻對著馬大爺露出一個極為諂媚的笑。
蔣子文依舊冷著一張臉,若是李雁此刻微微抬一抬頭,立刻能看到他眼中的笑意。
可李雁壓根沒敢瞧他,隻敢盯著眼前這匹馬,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挨這麼一下。
蔣子文拎了一下韁繩,馬蹄子又抖了一下,重重在李雁麵前落下。
李雁渾身一哆嗦,揚起手,如掠過水麵的燕子,輕拍了一下。
啪地一聲。
十分清脆響亮。
在場的一人一馬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