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都的秋意漸襲,入秋時節,高西宏在泠月閣組了酒局,說書先生在台上戲說著畫本子,閣樓的封九川,太子,三皇子,蕭嶼,徐少言等人喝著酒,吃著肉。
蕭嶼在獵場裡闖了封景陽的帳篷,原以為他要記恨了,沒成想他還不算太蠢,見著蕭嶼便熱情上前與他問好,蕭嶼原先還有些不自在,見他心誠也鬆下防備,或許是鐘元輔給他分析了整件事的利弊,總之不算壞事。
這席上喝酒的男子皆是年輕氣盛的少年郎,許是喝的有些多了,酒意上頭,三皇子也沒了素日的端莊,越發放肆,他使喚著掌櫃。
“我說掌櫃,整個祁都城的貴公子都在這,還有我們的太子殿下,怎麼就隻讓我等乾喝?也不安排幾個美人陪一陪?”
掌櫃頷首不敢直視,彎腰應著:“太子殿下,三皇子,咱們茶樓沒有女子呀,這這這…”他結巴的不知所措。
“要不小的著人去隔壁藏香閣請幾個美人過來陪殿下和諸位公子們喝喝酒解解悶兒。”說完看著三皇子和太子都不說話,轉而再看看封九川,幾人裡就封九川看著好說話一點。
那邊上坐著的蕭嶼就算不言,也能讓人滲出冷汗。
封九川擺手示意他就按照這麼辦。
三皇子刁難著:“這藏香閣的都是些妖豔貨色,庸脂俗粉,本殿看都看膩了,要是衝著那些角去的,還來你泠月閣做什麼。”
他聲音高起,茶盞摔在地上,怒意不減反增。
掌櫃也不知道這一時半會兒去哪給他們弄這些女子,隻好跪地連連求饒
“三皇子息怒,小的愚笨,小的該死。”
蕭嶼在一旁看著他作妖,又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封九川,像是在示意著什麼。
封九川開口解圍道:“今日我等請太子殿下一同作陪,聽戲飲茶的,泠月閣的戲唱的不錯,就是茶太淡了,便多飲了幾杯酒助興。適才三皇子在和掌櫃開玩笑,莫要當真。”說著讓自己的侍從去扶掌櫃起來。
“三皇子酒喝的也不少,今日要不就到此為止,讓辭安送您回府。”
三皇子不依不饒:“辭安啊,你還是不懂皇兄,兄長憐香惜玉,現下氣氛正好,我說安排幾個美人,不好嗎?大家都是男子,血氣方剛的,藏著掖著做什麼,是吧長淩。”
蕭嶼靠在椅背,耷拉著長腿,茶盞在手心裡轉動,勾起笑點了點頭。
“若說風月事,皇兄與長淩兄可有得說道,這才正在興頭,怎的就不繼續了,這就要下逐客令了啊,辭安?”
高西宏見氣氛焦灼不開,便上前笑道:“三殿下哪裡的話,高某組的局,自然是有求必應。”
他給掌櫃使了眼色人他下去,掌櫃眼尖,忙叨地退下。
隔壁房間的寧昭然和隨同的清河郡主聽書聽得起勁兒,卻聽聞外邊的吵鬨聲,侍女人告知了屋外發生的事情,得知是皇子與諸位世家公子在此宴飲,清河郡主的侍女道:“郡主,三殿下和太子殿下喝了酒,揚言要掌櫃的去找女子,僵持難下。”
寧昭然尋思著:“太子殿下剛解禁沒多久,此刻又在茶樓鬨起來,這怕是要出事的。”
清河郡主端倪著她,“昭然,你不會想去勸吧?那邊可是祁都城世家公子們都在的。三皇子同太子也都在呢。”
“我去做什麼?可告知家父,讓家父想法子。”
侍女對著清河道:“郡主,咱們府裡的二公子也在。”
“二哥?”
清河郡主這邊掛不住了,這林素容是平承候府的庶子,慣來是個混吃等死的,自個兒身上沒有本事,便學著溜須拍馬那點事。素日也沒少給府裡惹禍。
清河郡主可不能讓他連累了平承候府,一時急道:“昭然,我怕是得去一趟了,不若你同我去吧,總歸大家你也認識的。”
寧昭然拗不過,隻好應下。
兩人在侍女的陪同下到了高西宏定的廂房,寧昭然讓人與裡邊的小廝打了聲招呼。
小廝進去湊近高西宏說:“房外有兩位小姐自稱是清河郡主求見。”
“林素婉?”高西宏想了一會兒。
“請人進來。”
小廝忙著退到門外傳話,將人領進去。
寧昭然和清河郡主一同行禮道:“見過太子殿下,三皇子。”說完再朝兩邊的公子們點頭。
“清河方才在隔壁屋內聽著這外邊好似有些熱鬨,便出來瞧瞧,不曾想竟是二位殿下和諸位公子在此宴飲。”她看了一眼旁邊出挑的蕭嶼,饒有交情道:“阿嶼也在。”
蕭嶼朝她點了點頭。
清河郡主對著掌櫃示意:“看來是茶樓的說書先生戲講的不夠好,還得勞殿下飲酒吟詩作賦消遣時間。既然殿下們不愛聽這出戲,那便讓掌櫃的去換一出吧。”
三皇子挪開酒杯去接話:“喲,這不是清河郡主嘛。”眼睛卻死死盯著一旁風姿綽約的寧昭然。
“昭然也在呀,上次一見還是在長淩入祁的宴會上呢,是吧長淩。”
蕭嶼往椅子上一靠,抻了抻那雙長腿,一手拖著後腦,一手把玩著桌上的酒杯,沒有看她們,而是側過頭俯視著樓下戲台慵懶道:“許是吧,那日人太多,我也不大記得了。”
他漫不經心的說著,突然在這一瞬眼神卻好似捕到獵物一般,定睛一瞧樓下一層的女子,那人專注的聽著戲,時而歪頭思考,時而側身與旁邊的婢女說話,笑的好不自在。
這不是沈三小姐嘛?
她也在這?
“看來是一般女子入不了長淩的眼了,你可是喜歡疆北那樣性子烈的女子,這些嬌豔欲滴的貴女們,該不會是招架不住吧?”三皇子笑道,過了會見他沒接話,便側身打量蕭嶼。
“嗯?長淩?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