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上柬議大夫就參了昨日幾人的荒唐行徑。
“聽聞昨日泠月閣中,太子殿下與三皇子多位世家公子,當眾羞辱平承候家清河郡主,還有寧尚書之女,身為太子,不學無術,舉止輕浮,三皇子同諸位公子不加以規勸,反而助紂為虐,讓事情愈演愈烈,此事一夜之間便從泠月閣傳遍祁都,百姓都在議論,實屬有辱皇家顏麵。”
“這讓日後太子殿下繼承了正統,如何讓天下人信服,雖說是年少輕狂,血氣方剛也無妨,可是當庭以太子身份向朝臣之女施壓,要其當眾起舞,如此荒唐行徑,豈不是寒了朝臣之心。若不加以改正,讓臣等屬實自慚形穢。”諫議大夫陳衝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道。
封顯雲怒氣上頭:“太子,朕剛解了你的足不到一個月,又給朕闖出禍事來,此事你怎麼解釋。”
封景陽慌亂眼睛瞟著兩邊的三皇子和封九川,想著兩人能幫他解釋一二。可這種情景,皇上不發話,誰敢說。
封顯雲大掌拍案:“朕問你話,你瞧彆人做什麼。”
“兒,兒臣,兒臣昨日確實與諸位公子在泠月閣聽戲,一時興起,多,多喝了幾杯。恰巧遇到清河郡主和寧小姐二人,想,想著大家平日都是好友,又,又聽聞寧小姐舞姿了得,這,這才失了分寸,做了荒唐事。”他自知逃不過隻能磕巴的解釋著,說完立刻俯身跪地。
“父皇,兒臣知錯,請父皇責罰。”
旁邊的三皇子和封九川也連忙跪下一同說道:“臣有罪,請皇上責罰。”
“兒臣知錯,請父皇責罰。”
平承候看戲般說道:“陛下,昨日小女回家後氣不順,臣問了才得知此事,皇子公子們年輕,酒意上來了,一時收不住也不見怪,老臣年輕時那做的荒唐事才多了,太子殿下生性純良,本性不壞,年紀小愛貪玩了些。隻要加以管教,日後定能成大器。三皇子素日智勇雙全,深明大義,兄友弟恭,也不可太縱容太子殿下,理應要做好規勸。”
“此事也不是太子殿下一人之錯,一同陪駕的公子們都不曾勸解,既然要罰都應受到相應的責罰。”
他知道此事是三皇子挑的,但是殿前他不會明說。既給了皇上和太子殿下台階,小懲即可,以儆效尤。
寧尚書也明理的說道:“臣也認為平承候說的在理。”
“既然二位愛卿都這麼說了,便罰太子和三皇子禁足一月,閉門思過,罰抄禮教準則三百遍,罰俸半年,由鐘元輔監察。”
“其餘人一同禁足府內半月,有官職在身的罰俸祿三月,無官職在身的罰二十大板,內監禮官一同監察。”
好嘛,果然,和蕭嶼料想的一樣。罰俸三月倒沒什麼,禁足半月那可真是要命,生性愛玩的他讓他一日不出府就已是極限了,還要禁足半月。
下了朝,他緊跟著封九川抱怨著:“禁足半月呢,你說說這怎麼過。”
封九川沒看他隻管走自己的:“哼,昨晚是誰說的,禁足打板子都且受著,這會兒就開始怕了?”
“我倒不是怕,就是我那府裡太小了,要是半月不出門,我得憋死啊。”
“那怎麼辦?要不我著人給你府裡送點兵書?”
蕭嶼湊近他耳旁些許戲謔:“我要那玩意兒乾什麼,要不讓人給我送點春宮圖啥的?”
封九川沒忍住嗤笑:“咳咳,我說阿嶼,你都禁足了,窩在家裡看著春宮圖,看的你心癢癢的又出不去,誰給你泄火啊?”
蕭嶼也是說著玩:“我不能出去,又不代表彆人進不來,我讓塵起找靈蘭姑娘悄悄給我送些人進來不就好了,總的大家都知道我在禁足,誰會想那麼多。”
封九川也不管他了:“你隨意,但是春宮圖我沒有,你找彆人吧。”
他說沒有那定是沒有了,蕭嶼也不再說什麼,拍了拍他後背:“那我可找彆人了啊,兵書也給我送來。”
次日蕭府內來了兩波人,一波是安成王府的人來送兵書策論的,一波是高西宏帶來了好多大箱子。
蕭嶼晨起剛練完劍,渾身流淌著汗珠,隻穿著一件單衣,胸前衣襟敞開著,露出線條飽滿,結實的胸肌,那汗珠沿著胸上的線條慢慢滲出,一直往下到腹部,一副懶散浪蕩樣很是刺目。他手臂一抬,沒讓人碰他的劍,而是順手拿起一旁架子上的劍鞘,邊走邊看著來人,手起刀落,劍鋒收回劍鞘中,才一把丟給旁邊的塵起。
“我當是誰,高兄啊。我昨日與你就那麼一說,這麼利索就辦妥了。”他手臂搭在高西宏肩上,高出半個頭。
“長淩兄,昨日不是你找我要的嘛,我立刻馬上就讓人給你弄來了,有當下最時興的圖,還有前朝宮廷裡貴人們看的,都給弄來了。”高西宏諂媚一笑,貼在他耳旁小聲說。
“這滿滿八個箱子呢,還有些是我的藏品,要不是你開了口,我定是舍不得拿出來的。”
蕭嶼在他胸口輕錘了一拳,一打開箱子書卷都快溢出來了,最上麵幾本散落一地,書冊上麵的春光乍泄,好一個活色生香。
他似乎很滿意說道:“這是好東西啊,好兄弟,夠義氣,等我解了禁足,請你吃酒。”
“成,成成成,那你好好看著,我送完東西就得走了,再約。”說罷高西宏欲要走,畢竟蕭嶼在禁足,他不能久留。可當轉身時就差點撞上成安府的人,又是提了兩大箱子。
他手指著那沉甸甸的箱子詫異著:“這,這又是哪出?不是,長淩,我這都給你弄來了,還有這麼多,我知你身體健壯,體魄好,可也遭不住這樣啊,你受的了麼?”
沒等蕭嶼說話,成安王府的管事行禮說道:“蕭將軍,我家世子說怕您禁足期間煩悶,給您找了些兵書策論給您解悶兒,要是不夠府裡還有。”
蕭嶼彬彬有禮的點頭道:“辭安有心了,替我謝過世子,有勞大人,時七看茶。”
管事的俯首行禮:“不勞煩蕭將軍了,將軍在禁足我等不宜久留,屬下辦完差事就回去複命了。”
蕭嶼也不再客氣:“時七,替我送送。”
一旁的高西宏忍住沒笑出聲,蕭嶼看著他無耐擺擺手,咬字清晰的說道:“兵書策論,高兄要不要拿幾本回去看看?”
高西宏一眼也不多看,隻留下一句話:“不了不了,長淩兄請便。”說完人也沒了影。
隻留蕭嶼,時七,塵起三人立在原地。蕭嶼歎氣轉頭看了看兩人:“杵在那乾嘛,搬我屋裡去。”
時七摸不著頭腦,他家公子真要看那麼多春宮圖,這半個月都怕是看不完吧。還有那麼兩大箱子的兵書。
“公子,搬哪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