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偷加糖了? 苦的你喝不下去(1 / 2)

將軍府比起雍王府算得上是清貧,平日巫湫潼兩三年不會回來一次,東西都搬回了夔州,凡是賣得出價的全部都賣去養軍隊。

這富貴窩裡麵養出來的金鳳凰聞著這股子窮味沒多會就有要醒的跡象。

江繹醒來頭痛欲裂,後頸像是被劈開了般,環顧四周,隻覺得王府是不是被洗劫一空。

“醒了?”巫湫潼一直抱著淩雲坐在角落,嘴上戲謔,“沒想到你有朝一日也會被趕出來。”

江繹睡了整整六個時辰,外麵都翻了天,不相信他真的被趕出來見他如此爛醉如泥借酒消愁也信了,畢竟這江繹被巫湫潼帶走羊入虎口,雍王府半點動靜沒有,像是不關心江繹死活,可見老天開眼,這作威作福的祖宗被掃地出門板上釘釘,短時間怕是回不去。

“你不問問為什麼嗎?”江繹那雙和江玄暉如出一轍的眼睛望著他,是濃重到泛黑的深棕,像晶瑩剔透的琥珀。

“你會告訴我嗎?”巫湫潼遞給他一碗醒酒湯,和雍王府一樣喂到他唇邊,“張口。”

見江繹乖順地喝了,巫湫潼淩厲的眼神軟和了些,“每個人都有秘密,你還是彆告訴我。”

“那算了。”江繹抿了口勺裡的醒酒湯砸吧砸吧嘴,是甜的。

“你加糖了?”

“苦的你喝不下去。”巫湫潼答道,看江繹像隻饞嘴狐狸端起碗小口小口喝完摻了糖的醒酒湯。

江繹雖知那隻是巫湫潼的教養,還是被那湯甜得心頭一顫。

“玉佩給你贖回來了,算你欠我的。”巫湫潼接過江繹遞過來的空碗,從腰間解下一隻玉佩,正是江繹當了的那隻,“這不是你哥哥從塞外求來親手打磨的嗎?那麼重要,就彆丟了。”

江繹不好意思的撇過頭去,這其實是江玄暉輸了賭局被迫賠給他的料子,是他自己打磨的。

他接過玉佩,摩挲已經圓滑的表麵,心中五味雜陳,在巫湫潼的注視下低著頭,過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謝謝。”

“彆忙著謝,小王爺那麼有錢,等你回去了,十倍還我。”巫湫潼奪回玉佩,拿在手中揚了揚,“這是欠條。”

“還有這段日子的食宿費,等你回去好好結賬。”看著江繹越來越青的臉,巫湫潼朗聲大笑,“沒辦法,夔州太窮了,我一個首領都窮得叮當響,彆說底下的兵了。”

“好。”簡直是從牙縫裡麵擠出來的,看在是合作對象的份上,江繹勉強吞了這口氣。

“那你哪來的錢去贖玉佩?”他這塊玉佩當了不少錢,當鋪至少提三成的價。

“這點錢還是有的。”周珩為報答他派兵護衛,大手一揮給了他不少錢糧,他現下手裡可不缺。

“窮光蛋一個,哄鬼呢!”江繹壓根不相信他的鬼話,有兵護著周府,還在江奎麵前過了明路,周珩為此不知道送了多少錢給巫湫潼,就這樣都沒填平之前朝廷欠下的賬。

“行了,這段時間你也沒地方去,留宿街頭還不如就安安心心待在將軍府,好好休息。”巫湫潼一出門,一直盤旋在頭頂的玄羽俯衝停在了樹乾上。

巫湫潼摸摸它油光水滑的羽毛,“走,帶你出去飛兩圈。”

唯一的人聲消失後,江繹再一次被孤獨侵蝕,想著父母兄長要用命給他鋪路,一切再無轉圜餘地,江繹抱膝坐在榻上,眉間是散不去的陰鬱。

忽然他看見被掛在窗欞上的玉佩,隨風晃動,他下床將它重新拿在手裡,想起巫湫潼剛剛像是討他開心的話,嘴角凝出一絲笑意。

“你們將軍的院子在哪?”他在門隨手抓了一個仆從問道。

“這就是將軍的院子。”那仆從不知緣何大著膽子瞧了江繹一眼,紅著臉低下頭去。

巫湫潼的院子,給他住?

江繹細細打量著布局,一件擺件都沒有,桌案上放著一套缺了口的茶具,矮榻上沒有被褥,隻放著一摞兵書,大歸大,當真是算得上家徒四壁。

也沒什麼好看的,不多時他就有些無聊,又想起從前和江玄暉玩鬨的時候。

也沒什麼好稀奇的,不過就是宗室中少有的如同平常百姓的兄弟關係。

他倒在榻上閉著眼睛,江玄暉在知道自己去赴一場必死之局的時候,會想什麼呢?

那玉佩鏤空,江繹太過用力,空隙邊緣緊緊勒著他的手掌,微微鈍痛。

他將玉佩放到了巫湫潼的那摞兵書旁,隨便拿起一本翻了翻,卻發現他早已看過,便放了回去。

巫湫潼遛鷹騎馬出了一身熱汗,回來帶著濕氣,這時已經過了近兩個時辰。

而江繹無所事事,早些時候沾了床很快就睡了過去,迷迷糊糊聽見聲響虛著眼睛,看見蜜色的肌肉就在眼前,他瞬間眼前清晰,甚至連巫湫潼背上的刀疤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回來了?”

江繹瞬間清醒,手指向玉佩,“欠你的就是欠你的,先押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