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撩開白紗 怎麼樣!(2 / 2)

抵債(女尊) 過雲驚鶴 6954 字 9個月前

蕭瀾朝那羅公子走近一步,他頓時花容失色,嚇得落荒而逃。

岑珠見狀,忍不住掩嘴笑了一聲,

那羅公子終於反應過來,羞惱得臉都紅了,指使一旁的侍者,“你們仙衣坊就是看他們這麼欺負人的嗎?!”

岑珠小臉得意,“你再多嘴,就不是嚇唬這麼簡單了。”

他歪頭看向蕭瀾,帷帽裡的眼眸亮晶晶的,“對吧? ”

罵人不會罵,狐假虎威倒是玩得很順手,蕭瀾心中好笑,微微頷首,又把他歪倒的帷帽按住。

那羅公子身份尊貴,又是仙衣坊的常客,過往都是受著最好的待遇的,因此就帶了一個護衛來,眼下那個護衛被卸了胳膊躺在蕭瀾腳底,一時也不敢囂張了,隻恨恨想到,等他回了羅家,一定要找人來好好教訓這兩個粗人!

蕭瀾和岑珠來也不是想鬨事的,見他怕了,也就走了,那侍者經過這麼一出,哪兒還敢怠慢二人,連忙跟上前去介紹。

岑珠一邊走還一邊笑,像隻活潑的小雀,“你看到他剛才的樣子了麼?”

“腿都發抖了。”

“好好笑呀。”

一旁的侍者低垂著臉,根本不敢有任何反應。

“哼,這樣的人可真討厭。”

話到這兒,蕭瀾瞥了小公子一眼,“你以前也這樣。”

岑珠頓時愣得站在原地,“不可能!”

他扭頭看蕭瀾,“我怎麼可能有這麼壞?!”

蕭瀾輕嗤一聲,“你不記得了。”

見岑珠不解,她給出了兩個關鍵詞,“戲樓,趕人。”

岑珠從前也霸道得很,自己去了戲樓,就不給彆人去了,非要把其他人趕走。蕭瀾之所以對這事印象深刻,是因為小公子還為這事扣了她的月錢。

她這麼一提醒,岑珠似乎也想了起來,一時間竟是無話可說。

自己從前……原來這麼討人厭……

怪不得府裡人人都怕他,他以為是自己胎記的緣故,現在這麼一想,才發覺性格也是很大原因。

“好吧……”岑珠抿唇,小聲道,“那我現在知道錯了。”

知錯就改,應該還算是好人……吧。

他正不高興呢,前頭的蕭瀾又補了一句話,“還行,因為笨,沒做出什麼太過分的事。”

把人從戲樓趕走,但是把人家該付的、不該付的錢都給付了,有些人看了戲沒花錢就算了,還倒拿了錢回去,當即高高興興地走了。此外,湘城的商鋪最喜歡岑珠去他們那兒買東西,要求是高了點,可出手是真的闊綽。若不是岑家業大,還真經不起小公子這麼折騰。

可恨小公子對誰都大方,偏偏喜歡扣蕭瀾的月錢。

想到這兒,蕭瀾冷颼颼刮了小公子一眼。

岑珠背後一涼。

聽了蕭瀾的話,他該高興才是,可又覺得羞惱,“我才不笨!”

蕭瀾總是說他笨,分明爹娘和大姐都說他聰明!

一旁聽二人聊天的侍者擦了擦心中的冷汗,無論是蕭瀾的身手還是岑珠就算穿著粗布麻衣都掩不住的嬌貴姿態,抑或是二人聊天的內容,都無法讓人把他們當作簡單的普通百姓。他忍不住在心裡叫苦,這是哪家的郎君喬裝出遊來了?

差一點,他的飯碗就砸了。

這麼想著,他的姿態越發恭敬。方才路過的那些衣物,蕭瀾和岑珠看都沒看一眼,侍者心知這些東西入不了他們的眼,帶著二人直奔坊內最華貴的地方。

他向著岑珠介紹起壁上的一襲錦衣,“公子請看,這是本店新到貨的蜀錦,赤丹木染色而成,金線勾花,裙擺繡有振翅鸞鳥,鸞鳥口銜南海珍珠,烈日下有熠熠生輝之效……”

岑珠隻瞥了一眼就移開了,“老氣。”

而且這麼熱烈的衣服,看上去像是大喜之日穿的,平日誰會沒事穿著這些呢。

侍者尷尬地停了嘴,向岑珠介紹起另一件,“公子,這件是……”

“太厚重。”

“這件……”

“太素。”

“這……”

“醜。”

侍者閉上了嘴。

岑珠看了一圈都沒看到喜歡的,蹙眉,“你們店就這些了麼?”

叫得這麼好聽,衣服卻都這麼普通?

雖說岑珠現在一件都買不起,可不妨礙他看不上眼。

在湘城時,他也喜歡去成衣店逛,可少有稱心如意的,他的衣物基本都是岑家請來的繡郎給他定做的,價值自不必說,最主要是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符合心意。可如今……唉,岑珠幽幽歎了口氣。

他剛想放棄,可一抬眼,忽而看見了不遠處掛在牆壁上的一件衣物,形製是簡單的窄袖窄袖,以淺綠為底色,銀絲所繡的花紋對稱而精致,對襟交領,領邊和袖口是顏色更深些的天青色,繡有竹枝嫩葉,整體簡單素雅,勝在清新活潑,方便和諧。

見岑珠的目光落在上麵,侍者機靈道,“公子可是看中了這件?可要小人取下給公子一試?”

岑珠扭頭看向蕭瀾,隔著一道白紗,烏潤清透的眼眸滿是粘人的請求,好像蕭瀾一不答應,他就要在這兒哭出來。

蕭瀾:“……”

她眯了眯眸子。

岑珠看懂了她的眼神,再次發送請求。

“……”蕭瀾擺了擺手。

岑珠頓時彎眉甜笑。

侍者對二人的眼神交流渾然不知,他取下衣裳,領著岑珠進到試衣間想伺候他更衣,誰知被轟了出來,隻好在外頭等待著。

蕭瀾同樣在外頭等待著。

不多時,一隻素白的手掀開了簾子,一道纖秀的身影自簾後移步而出。

岑珠自幼生得白淨,在辛守村曬了這麼久的太陽對他也沒什麼影響,眼下他穿著這身淺綠衣裳,清新得如同雨後新茶,又好像林間濯了水的練練青竹,輕盈靈動。銀絲所製花蔓徜徉,從領口和袖口攀爬至內裡雪白的肌膚,讓人忍不住順著這道藤蔓向裡探究。

往上看去,他仍是帶著帷帽的,雖叫人看不清麵容,可但看這半身已足夠了。

岑珠來到蕭瀾麵前,高興地給她轉了個圈,裙擺翩躚,像是開了一朵花。結束時,他收不住地趔趄了一下,蕭瀾抬手穩住他纖細的腰,他半靠在蕭瀾手臂上,卻不立時站好身子,反而借勢踮著腳湊近了蕭瀾,半擠到她懷裡。

岑珠仰起了頭。

二人近在咫尺,連呼吸都清晰可聞。

蕭瀾:“……”

岑珠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他一心遮掩好自己的模樣,又想給簫瀾看看,於是抬起手,青蔥指尖撩開了帷帽上的白紗。

白紗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掠過蕭瀾的臉龐,如同羽毛刮過,泛起細微的癢麻。

在僅有蕭瀾能看見的窄小視線裡,岑珠彎了彎烏潤的眉眼,仰頭笑盈盈地看著她,期待道,“怎麼樣怎麼樣?!”

“……”蕭瀾垂下眼,目光落到岑珠麵上。肌膚粉嫩,朱唇皓齒,眉眼分明,眼尾墜著一抹殘紅,是極漂亮極可愛的一張臉。

見蕭瀾不吭聲,岑珠不滿地鼓了鼓臉頰,“怎麼樣嘛。”

蕭瀾輕聲,“不錯。”

蕭瀾可不常誇人,儘管岑珠對她的敷衍有些不滿,但仍很高興,“我就說吧!肯定好看的!”

他放下白紗,又撤開身子,噔噔噔跑到了牆邊的等身銅鏡前欣賞自己。

蕭瀾掌心一空,緩緩收了回來。

侍者正在一旁絞儘腦汁誇讚岑珠,什麼天仙下凡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都蹦了出來。

岑珠驚:“你看得見我的臉?”

侍者搖頭,岑珠又道,“那你怎麼誇得這麼起勁。”

嚇得他,還以為自己不小心暴露了。

侍者一下子說不出話,半晌磕磕絆絆道,“公子的身姿就足以讓人見之忘俗,想也知道容貌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