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奇將這些日子聽到的各類八卦一一道來,從八阿哥失蹤,到他剪了鄂倫岱的辮子,到時常發狂咬人,還吃人肉喝人血,事無巨細,全說了。
胤禔斥道,“你這說的能叫人相信嗎?”
“大家可都這麼說,五阿哥親眼所見,他都嚇得幾天不上朝了。”
胤禛和胤禔對視一眼,道:“之後呢?”
“之後聽說八阿哥去寺廟當了和尚,似乎還傷了皇上和太子……皇上之前去過八爺府上。”
胤禔嘖嘖不止,“老八當真是……好好一個人,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胤禛摩挲著手上的扳指,沉靜道:“此事還得親自看一眼才知。”什麼吃人肉喝人血,真是好笑!
普奇連忙勸說道:“四阿哥還是不要去,萬一八阿哥發狂傷了你,那可如何是好?”
胤禛頷首,懷著疑惑回到了府上,第一件事便是問福晉,“老八的事兒你可都聽說了?”
四福晉坐下,頷首,蹙著秀眉道:“自然,八阿哥就在咱們邊兒上,想不知道也難。”
“到底怎麼回事?”
“老八自春日裡跌下馬後便摔著了頭,昏迷了四五日便在咱們屋頂上徘徊奔走,一點也不似平日,之後便失蹤了十多日,也不知怎的,先是剪了鄂倫岱的頭發,之後又去了保泰府上,之後聽說又去了寺廟裡頭。”
“你可有去登門探望?”
四福晉赧然道:“去陪過八弟妹,八弟回來後便沒有去過,我聽說八弟症狀似狂疾一般。”
胤禛頷首,四福晉連忙關懷道:“四爺身上的傷可好了?”
胤禛麵色不痛快,微微頷首,好是好了,但當日受的罪還有丟的人,回每每想起來便令他難堪,由其是那賊匪居然逃走了,著實叫他氣惱,這一路上,老大幾次三番的嘲諷奚落,實在不痛快的緊。
“我明日去趟老九府上,問問他老八的情形。”老八成了如今這幅模樣,那跟隨在他身邊的那些大臣們,此番不知會做何打算。
他眼中閃過思忖。
四福晉道:“八阿哥被削爵的事四爺怕是還不知吧。”
“我已聽說了,隻是不知為何?”
“汗阿瑪此前曾去八阿哥府,八阿哥似發了狂,傷了汗阿瑪……”
胤禛道:“此事確定嗎?”
四福晉頷首道:“我叫咱們府上的下人去打聽了,這消息正是從他們府上打聽出來的。”
胤禛沉默,迅速分析如今的情形。
與太子相爭最為有力的,莫過於老大和老八,他曾被太子踢暈過,並不受太子看重,汗阿瑪那兒也認為他平庸,並不看好他,故而他隻能一麵請十三為他在太子麵前周旋,一麵與老八一眾人等抱團。
他不可能倒向老大,就他那個脾性,他若上位,他寧願去死。
如今老八倒了,他一時竟不知該怎麼走下一步,想必其餘大臣也焦灼不已吧。
安王府的那一乾人,還有阿靈阿等人必要重做打算,不知佟家人怎麼打算的。
他眼中閃過晦澀,他與老八曾一同被佟皇後撫養,他的姨母嫁給了阿靈阿,妹妹嫁給了佟國維的孫子舜安顏,可偏偏無論是鈕祜祿家也好,還是佟家也好,均紛紛倒向老八未曾看過他一眼。
他自負有才乾,可有太子、老大還有老八在前,他沒有絲毫出頭的餘地,想想都覺得鬱悶難當。
接下來他要怎麼走?
就在老四思索前程的時候,隔壁府上一拍安寧祥和,隻有後院時不時傳來敲敲打打的聲音。
一間甚為空曠的屋子裡,胤禩正帶著一群工匠在做東西。
他被削了爵位,自然也就沒了俸祿,這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像十三那樣沉寂十多年,過得乞乞索索,可不是他要的。
他能叫許多人圍在他身邊,有很大一個因素便是不差錢,但他不差錢,主要是因為有胤禟這個錢簍子。
胤禟發財的手段層出不窮,很多上不得台麵,主要是挖康熙的人參倒賣、災年囤積居奇,還有勒索大臣,以及敲詐女婿。
他的三女婿正是明珠的孫子,明珠家財甚多,被老九敲了有十萬之巨。
還是早點修正他這些作風為好。
他正做的津津有味,外麵傳來腳步聲,是管家齊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