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怎麼見她一口一個師父的,喊得可甜了。”
薄紅玉這語氣聽起來就像是在吃醋似的。
不是吧?不是吧?
他不會看上塵雪眠了吧?
塵雪眠在這書中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絕色,況且還是清冷道長人設,這種最招合歡宗的喜歡了。
而薄紅玉又是個海王,在這修仙界,長得好看的大多都和她有點關係。
“郡主天性單純,認定了我是她的師父,便就那樣喊了。”
薄紅玉向他走近一步,纖纖玉指放在他胸膛上輕點了一下,嬌媚地說:“那我認定你是我的夫君,是不是也可以喊了?”
塵雪眠往後大退一步,鬆雪般的袍子翩翩晃動,“薄宗主!請自重!”
薄紅玉水袖掩麵,如夜鶯般地淺笑:“雪眠道長還是這麼的不解風情。”
“如今魔丸失蹤,各門派人心惶惶,薄宗主不去關心宗門大事,卻還有心思在這裡取笑在下,是想像雲家一樣被滅門麼?”
此話一出,虞洛芽與雲雁皆是一怔。
“塵雪眠,你在咒我?!”
“我是在提醒你。”
“哼!”薄紅玉一甩長袖,“彆提雲家,晦氣!”
話落,便大步離去。
他說完“晦氣”二字的時候,虞洛芽明顯感覺身邊的雲雁氣息變冷了許多,仿佛想要衝上去扇薄紅玉兩巴掌。
她立即抱住了他的手臂,想要攔住他,雲雁沒有任何行動,隻是垂下眼簾看她。
等到塵雪眠也離開後,他才問她:“做什麼?”
虞洛芽假裝很擔憂地說:“雲師哥,我們快回去吧,要是被發現了,他們肯定會……”
她的話還沒說完,雲雁就拉著她往另一邊的走廊走了去。
虞洛芽以為他是吹夠風了,要帶她回去了,但卻看到他走的方向不是明正堂,而是海棠苑。
去那裡做什麼?
她目光沉下,不知道那隻貓現在可還好?
雲雁將她帶進了海棠苑內,裡麵海棠花未眠,紅豔如白天,兩人在海棠樹間穿梭,虞洛芽問:“雲師哥,我們現在又到了哪裡?”
“噓!”雲雁貼近她的耳,食指放在唇邊,低聲道:“偷貓。”
“啊?”虞洛芽張開唇,將所有的驚訝都包含在了這聲“啊”中。
這時,前麵屋子裡出現了兩道人聲。
蘇芷棠將身邊的人推開,煩悶地道:“你煩不煩?我肚子裡有孩子!”
封嬴石從後麵抱住美人兒,吻了吻她的秀發,“不怕,我問過大夫,有喜期間也是可以的。”
“封嬴石,你走開,彆來挨著我!”蘇芷棠的情緒很是暴躁,就如白天出現在明正堂時一樣,看來即使是捉住了那隻貓,也依舊沒有讓她心情變好。
“夫人,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親熱了,自從你有了喜,又被那隻野貓驚嚇到,現在貓好不容易除了,你就滿足滿足為夫吧。”
“封嬴石,你給我吃的到底是什麼奇奇怪怪的藥?為什麼我感覺這肚子裡的東西老是踢我?”
“沒有啊,夫人,我給你吃的都是延綿子嗣的靈丹妙藥,你看你幾十年都沒有身孕,現在終於有了,多虧了這些藥,改日我定要去廟裡再拜拜。”
“拜什麼拜,生完這個我是再也不會生了。”
“好好好,都依夫人,那我們就寢吧。”封嬴石抱著她上了床榻。
“滾開!”
“夫人……”
蘇芷棠半推半就,最後還是從了,兩人的聲音從窗戶內傳出,時不時還夾雜著一聲嗔罵,全都飄入海棠園裡。
虞洛芽麵上一紅,抬手扯了扯雲雁的衣袖:“師兄,非禮勿聽。”
雲雁這才拉著她離開了此處,兩人在海棠花開滿的園子裡行走,一直走到了後院。
他忽然頓住了腳步,虞洛芽抬頭看去,在那不遠處的院子裡,有一木架,在架子上用鐵鉤掛著一隻狸花貓,那根彎月型的鐵鉤直接穿進了貓的身體裡,纖瘦的身體倒垂著,腦袋朝下,渾身血淋淋的,七八條劍痕躺在上麵,毛發被血水凝固成了好幾團,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虞洛芽即使在心裡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但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她的心還是忍不住揪了一下。
這也……太殘忍了吧。
它隻是一隻小貓而已,為什麼要遭受這樣殘忍的虐待?
地上淌了一圈的血,那些全是從貓身上流下來的,它如此瘦小的一隻身體,怕是身上的血早已流儘了吧。
雲雁停了一瞬,然後拉著她轉身走了。
怎麼走了?
她問:“雲師哥,找到那隻貓了嗎?”
然而雲雁卻答:“沒找到。”
他接著又道了一句:“估計已經被趕出府了。”
他怎麼這樣說?
他剛剛不是已經看見了嗎?
他拉著她原路返回,說:“回去了。”
虞洛芽垂著腦袋,眼裡就像進了沙子一樣,眼淚滾滾往外冒,那隻貓的慘狀還停留在她的麵前,她一閉上眼就能看到。
雲雁聽到她的小聲啜泣,停了下來,濃墨的眉峰攢起,低頭問:“你哭什麼?”
“雲師哥,你騙我的對不對?”
她仰起首來,粉頰上淚痕點點,櫻口微張,“雲師哥,我眼睛雖然看不見,但你不要騙我,那隻貓被棠夫人殺了對不對?”
雲雁沉默不語。
虞洛芽聳了聳肩,抽泣了一下,又說:“如果它死了,你幫我把它救出來,帶去葬了好不好?”
雲雁眉頭越皺越緊,轉身拉著她往回走,小聲嘀咕:“麻煩。”
他一直走到了那個木架旁,取下了鐵鉤,貓的身體已經僵硬,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彌散開來。
“走。”他拎著鐵鉤轉身就走,可就在這時,後麵的小路上走來了一個婢女,驚訝地盯著他們兩個。
雲雁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慌不亂地繼續前行,反倒是那個婢女嚇得連連後退。
奇怪,她後退什麼?
她不是應該大喊“你們怎麼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