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裡有人嘟囔句不是沒房間了嗎。
陸昭昭這人耳朵特好,立馬轉頭問經理怎麼回事。
經理如實回答。
“不是有個備用包廂嗎?讓她們過去吧。”
除了她老公季容禮的兩個固定包廂,倒是還有一個常年空著的包廂,用來接待突然造訪的大人物。
“香港其園集團的人過來了。”
經理解釋。
“傅延庭?他來了?“
陸昭昭問。
“沒來,不過打過電話。”
“那我老公那兩間包廂還是空的吧?帶她們去吧。”
陸昭昭看了她們一眼,最後把目光停留在林清意身上:“既然是恩慈的同事,那我也是要多多照顧的。”
不用白跑一趟,眾人終於輕鬆下來。
隻是林清意的表情僵住,好片刻才恢複慣有柔和表情:“我看我們還是不要給恩慈姐添麻煩吧,換一家怎麼樣?”
“意姐,就算最近的過去要一個小時呢。”
馬尾場務看完手機後對她說。
沈恩慈恰時側身看他們,和善道:“不麻煩,舉手之勞。”
大家為這事僵持這麼久,此刻終於有妥善處理,都不想再繼續折騰,紛紛應好。
沈恩慈沒加入他們,還是和陸昭昭一起去熟悉包廂。
陸昭昭進門就笑倒在沙發上:“那個女的表情笑死我了!叫她欺負你!不過她怎麼會有我們這裡的會員卡。”
“狗日的,又是陳羨。”
她氣得站起來在原地轉了幾圈:“我等下去把他會員卡注銷了!”
沈恩慈剛點完兩首鳳凰傳奇的歌,此刻包廂氣氛被激昂鼓點帶動得活絡起來,她拍陸昭昭的肩膀:“冷靜點,彆斷我財路。“
“等賺外快了給你買包!”
最近徐妍沒在國內,她倒是少了很多賺錢的機會。
真是日思夜想都盼著陳羨他媽早點回來。
兩人在包廂鬼哭狼嚎,途中陸昭昭接了個電話,跑過來跟沈恩慈說有場好戲,等結束了帶她去看。
沈恩慈切到荷塘月色,沒在意陸昭昭這句話。
五分鐘後,有人來敲他們包房,沈恩慈去開的門。
是劇組的攝影大哥。這大哥十幾歲就出來混社會了,閱曆豐富辦事靠譜,遇到什麼大事都寵辱不驚的態度,平時大家有什麼困難都愛找他幫忙。
可他現在卻滿臉著急,一時間連話都抖不清楚。
沈恩慈安慰他不著急,他才深呼吸兩口氣:“林清意被帶走了。”
“隔壁包廂幾個壯漢衝進來,原話是“請林小姐過去喝杯酒。””
年輕美貌的女明星被請進有一群陌生男人的娛樂場所裡,會發生什麼不言而喻。
而且就算什麼都沒發生,也會有大批不懷好意妄加揣測的人。
名聲也算完了。
攝像大哥說話都在抖:“我們去前台找了剛才那個經理,經理說包廂裡是香港傅家的人,他們不敢管。”
也不想管吧,沈恩慈無可奈何地回頭看了陸昭昭一眼。
這小姑娘實在太過護短。
說實話,她不想管。
但不可能不管,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被陳羨知道她在場不作為,真的有可能一氣之下跟她解除婚約。
未經世事的愣頭青,英雄主義泛濫起來是很可怕的。
在香港隻手遮天的傅家,沈恩慈心裡忐忑,隻能試一試。她不想把陸昭昭拉下水,借口說自己去上廁所。
沒有選擇,她隻能破釜沉舟賭這一把。
賭她狐假虎威的本事駕輕就熟,毫無破綻。
站在門口沈恩慈深呼吸口氣,調整姿態後推門而入。
林清意被圍著,像隻兔子似的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領口全濕,看樣子已經被逼著喝了不少酒。
主控台就在身邊,沈恩慈順手關掉音樂,按亮照明燈。
寬闊的包廂房間瞬間變得安靜敞亮,所有人驟然停下正在做的事,向她投來驚詫或狠戾不悅的目光。
沈恩慈心裡在打鼓,麵上卻冷靜如常。
大理石地磚反光蹭亮,沈恩慈一步一步朝領頭人物走去,高跟鞋聲音尤為明晰脆響。
她神情從眼底冷到眉梢,嘴角沒半分弧度,說話語氣倒是十足地客氣:“我知道傅家在香港說話頗有份量。”
“可這是大陸。”
氣定神閒的語氣。
“所以呢?”
“她,我要帶走。”
沈恩慈手指林清意。
為首的男人笑了一下:“那請問您是?”
“我未婚夫姓陳。”
瞬間,所有人倒吸一口氣,那男人讓身邊手下把林清意鬆開。林清意立馬逃似地躲到沈恩慈身後,手裡攥著手機的手緊得骨節發白。
沈恩慈暗鬆口氣,正要帶林清意出去。
突然有人伸手攔她,叼著煙吊兒郎當:“好久沒跟陳總敘舊了,既然今天嫂子在,不如打電話說兩句吧。”
這個陳總自然指的陳泊寧,陳羨才沒這個麵子。
他們不信她。
“可以。”
沈恩慈平靜冷言道。
“不過後果自負。”
最後一句狠話。
穿花襯衫的背後男子挑眉笑:“當然。”
“如果是我誤會嫂夫人,改日我自當負荊請罪。”
門口站滿了人,照這個架勢,她不打電話證明肯定走不出這個包廂。
可陳泊寧會接她的電話嗎?
沈恩慈心跳極快,麵紅缺氧,隱約有風雨欲來的趨勢。
撥通那個前不久才放進備忘錄的電話,沒想到瞬間被接通。
“什麼事?”
電話那邊傳來陳泊寧沉穩清潤的聲音,竟意外給她踏實感。
沈恩慈握緊手機,硬著頭皮:“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