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近 “你要走上的路,注定與他背道而……(1 / 2)

仵作在趕來的路上,地牢裡寂靜如死,都在等顧長思的定奪。

顧長思身形微微一動,眾目睽睽下直接蹲下了身子,看上去是要在仵作來之前自己先驗一遍屍。

“王爺——”

霍塵和祈安齊齊出言,顧長思頓了一下,撩起眼皮看了眼站在他對麵的霍塵。

祈安也被他嚇了一跳,連自己要說什麼都忘了。

霍塵卻隻是從身上翻翻找找,拿出了一雙手套,蹲在顧長思身邊遞給了他。

“王爺,奸佞之人的屍身臟汙,彆臟了您的手,帶著吧。”

顧長思疑惑地看著他,目光淺淺點了下霍塵挨過來的手肘,他倆蹲著的距離著實有些過分的近,近到親切如祈安都不敢這麼近定北王的身。

幽幽燭火下,霍塵那一雙桃花眼帶著些魅惑的誘勸,看顧長思遲疑,他猛地伸手,竟要給顧長思直接戴上。

“多謝。”顧長思在他手指碰到自己手腕前劈手奪下了那一雙手套,三下五除二地戴在了自己的手上,順帶把霍塵往一邊撥了撥,拉開了距離。

祈安被攝住的呼吸這才爭先恐後地鑽入肺腑,不由自主地想,他服侍顧長思的時候,怎麼從來沒覺得會這麼……曖昧呢?!

顧長思倒是神色自若,先撥弄了下張覺晰的眼皮,又沿著他的脖子一路按了下來,然後掀開他的上衣,看見他腹部淤青了一團,想必就是被霍塵敲的那一下。

他伸手按了按,傷是有,但說是致命傷倒太勉強了。

霍塵在一旁補充道:“他想跑,我就敲了一下,若是我們張大人這麼容易死,想必也不會挨到進了地牢之後才咽氣了。”

他短促地笑了聲,無儘的諷刺:“而且,如果他命這麼脆,應該也沒膽子乾這些事兒。”

“霍塵。”梁執生低喝道,“你話太多了。”

顧長思抬了抬手示意無礙:“的確,這點兒小傷還不如我那一下踩得重,張覺晰身上沒有什麼致命傷,但看眼睛倒是有些不尋常,瞳孔緊縮,怕是中毒所致。”

他站起身,腳步不由自主往後挪了下。他受傷的左腿不滿意主人天寒地凍下還這麼能折騰,非得鬨點兒動靜出來才能表達不滿,顧長思落腳的時候一股針紮似的痛瞬間鑽了上來。

他見怪不怪地調整了下站姿,動作很是細微,祈安心知肚明地迎上來撐了他一把。

顧長思根本沒當回事兒,摘下手套順手遞開,祈安本是想接的,結果被霍塵從善如流地接了過來。

祈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發現這次他倒沒盯著顧長思看,反而將目光沉沉地落在自己扶顧長思的那隻手上。

靈光一現,祈安瞬間反應過來,縱然顧長思方才不過是小小的一步不適,卻早就落在了霍塵眼裡。

這人眼睛怎麼這麼毒。

祈安腹誹,顧長思已經鬆開了他。

“等仵作來驗屍再定奪吧,那位如意樓青公子呢?”

梁執生回過神:“在那邊關著,早叫人堵了嘴,不許自儘也不許說話,安排了人看著,這會兒應該睡著了。”

“行,我去那邊看看,這邊辛苦梁捕頭看會兒。”

話音剛落,霍塵就伶俐地跟了上來。

顧長思掃了一眼梁執生,眼瞧著他麵上染了一絲恨鐵不成鋼的羞惱。

顧長思笑了,真心實意的,那略微上揚的眼尾都含了一絲神采飛揚的光,看起來也沒不再那麼冷傲:“霍捕快還有事兒?”

“我帶王爺過去。”霍塵吃不住他這種笑,垂著目光,在他那兩條腿上隱晦地逡巡,“地牢光線不好,王爺當心些。”

顧長思換了個姿勢站直了:“霍捕快,這可是我定北王府的地牢,想必該當心的人是我不是你吧?”

“你的腿——”

霍塵嘴比腦子快,說出來的時候瞬間覺得身上落了幾道視線,他敏銳地閉嘴,再抬眼時,顧長思那抹笑容已經收了起來,衝他勾了勾手指。

他帶著霍塵往角落裡挪了挪,避開了人群:“霍塵,你是個機靈人,本王也不跟你兜圈子。想要升官發財是人之常情,你人夠聰明、功夫也好,心思放在正路上,早晚有一天會功成名就的。但是有一條,阿諛奉承這一套在我這裡行不通,你不必在我身上費心思,跟我打交道,隻有一句話,有事說事。”

霍塵愣了愣,他本以為顧長思是介意自己方才提到他的傷痛,有的人是這樣,打碎了牙和血吞,粉身碎骨也不吭一聲,就是不想讓彆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他直覺顧長思是這種人,當即把關切的話咬了回去,還以為為時已晚,多少要受一頓罵,怪他多管閒事,卻沒想到,顧長思居然覺得……自己是在為了升官發財獻殷勤??

那雙桃花眼微微垂了下,像是不知道如何分辨,隻能費力道:“王爺誤會了,卑職隻是想為王爺帶路而已。”

回給他的是顧長思意味不明的一笑,擺了擺手。

這是顯然沒信,讓他哪涼快哪待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