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像。”顧長思慢慢抽出破金刀,“還打麼?”
“怎麼辦,我還是挺想把東西帶走的。”哥舒骨誓也抽出長刀,聲音變成了一種瘋狂的嘶啞,“連帶著你的命!!”
他猛地暴起,衝著那貨物撲去,身後的狼族兵跟點燃了火油一樣,對顧長思他們一行人視若無睹,紛紛跟著哥舒骨誓去衝散守護貨物的北境軍。
韓恩高喝:“穩住陣腳!保護貨物!還有兩位大人!”
場麵霎時亂成一片,霍塵剛想提槍入場,被顧長思一把攥住了手腕:“去給我找個東西。”
他極快地耳語了幾句,霍塵眼中劃過一絲詫異,旋即明白:“好,你保護好自己,彆硬拚。”
顧長思反手用刀柄抽在他屁股上:“就知道你話多,快去!”
下一刻刀身倒轉,他握著兩把破金刀,盯緊了哥舒骨誓高大的背影,一腳蹬了過去。
狼族兵和北境軍這下誰都不再留著後手,廝殺得紅了眼眶,顧長思長刀一挑迫使哥舒骨誓直麵自己,在混亂的團戰中硬生生開辟了一片單獨戰場,留給兩個人一對一較量。
方才哥舒骨誓就受了不輕的傷,但那樣的傷口對他來說仿若不覺,他比剛剛還要拚命,而那種拚命並不是知道自己進退兩難、落入死地而迸發出的求生,他隻是不演了,剛剛還在演,現在一點都不演了。
哥舒骨誓狠狠壓下破金刀,用那雙淬了恨意的眼睛盯死了顧長思:“顧淮,你三番五次壞本王好事,老子真恨不得剁了你。”
“那你是真沒那個本事。”顧長思嘴角扯出了個極度諷刺的笑容,“你,和你老子,都沒這個本事。”
哥舒骨誓驟然暴怒,雙刀如同剁餡兒一樣哐哐哐連聲砸下來,顧長思左右相抗,被他逼退了好幾步,雙手發力一繳鎖住他的雙腕,隨即一個掃堂腿將他的節奏打散。
“顧淮!你該和那個姓霍的一起死!”
話音未落,哥舒骨誓驟然回頭,口中發出一聲狼一樣的嚎叫,那像是什麼古老的咒語,隻見被壓在一邊的小販忽然開始渾身抽搐,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之時,十幾個小販的身體忽然爆裂,如同火炮一樣將那一片北境軍炸了個片甲不留。
變故在瞬時發生,北境軍堅如鐵桶的防守驟然豁了個口,顧長思短刀逼住要趁機抽身的哥舒骨誓,冷聲道:“你用了什麼陰毒法子?”
哥舒骨誓陰惻惻一笑:“一些南疆的小玩意兒,定北王喜歡嗎?你也有。”
他嘴中一道黑影,顧長思下意識一閃,被他趁機推開了破金刀,搶過了一旁飛馳而來的駿馬,翻身騎上,顧長思回頭,才發現那不過是一塊匆忙中被哥舒骨誓藏在齒間的小石子。
“兵不厭詐,你們大魏教我的。”哥舒骨誓挑釁一笑,一馬當先,將還未來得及修複豁口的北境軍衝得愈發七零八落,他從後腰摸出長鞭,在那些老牛身上一抽,牛發了狂,驟然揚起前蹄不管不顧地衝向城門!
溫知急得躥了起來:“不能讓他走了!!”
顧長思大喊:“霍塵——!!”
一匹白馬自他身邊一躍而過。
霍塵單手扯著韁繩,右手赫然是三支熊熊燃燒的火把,在哥舒骨誓回頭的那一瞬,三支火把破空而來,準確無誤地落在了裝著火藥的箱子上。
哥舒骨誓悚然一驚,匆忙跳車,可也隻稍稍快了一步——隻聽“轟”地一聲,爆炸聲在他身後炸開,熱浪一把推在他的腰上,將他狠狠拍在了地表,與此同時,所有的火.藥、糧草都在那一聲爆炸之下化作滾滾濃煙,再也帶不走也拎不出了。
堅壁清野。
“城中糧草、火.藥、金銀等一切物資悉數帶走,帶不走的,燒也好、毀也罷,一個子兒也不要給狼族留下。”
熊熊烈火麵前,顧長思怔怔地看著被烈火灼燒的略有扭曲的空氣,忽然想到夢裡那個人說的話。
五年過去,原來在麵對狼族的時候,他永遠有這招後手,是那個人告訴他的,燒也好、毀也罷,決不能讓他們帶走任何東西。
哪怕他已經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了。
霍塵如釋重負地呼了一口氣,他跳下馬,輕快地向顧長思走過去:“還好趕上了,小王爺,做的還不錯吧。”
顧長思回過神,點點頭:“很好。”
“那——”霍塵眸色一緊,“王爺當心!”
顧長思一驚,回頭一看,濃煙太大,不知那狼崽子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來到了他們身後,他手裡舉著長刀,牙根上都帶著被爆炸撞出來的血跡,可他什麼都感覺不到,眼中隻有即將複仇的快意和瘋狂。
霍塵一把將顧長思推開,長刀一轉,順著霍塵的左胸就釘了個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