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夜 教她隱瞞爸媽的第一個秘密。……(1 / 2)

今夜偏航 上官賞花 5311 字 9個月前

陸西嶺做了鮑魚粉絲煲,就衝這個菜色池夢鯉也不敢說他做鹹了。

為了讓食材的色澤看起來晶瑩油潤,調味料就會下手偏重,陸西嶺喜歡好看的東西,包括手底下的菜。

池夢鯉吃完喝了兩杯水,轉頭看陸西嶺把碗碟收進洗碗機,她說:“明天我再布置一下廚房,有些簡陋。”

“需要砸了重新裝修麼?”

他自然問出這番話的時候,池夢鯉被水嗆得猛咳了好幾下,像有水汽進了聲帶,咳得她整個身子顫了起來,臉都憋紅了。

廚房的牆壁上落著男人高挺的影子,池夢鯉手扶著門框,看到影子裡陸西嶺抬起又收回的手。

久彆重逢那晚,他抬手碰了下她的頭,被她避開了,那晚池夢鯉一直在想,為什麼要避開,讓他碰一下怎麼了,她是後悔的。

“不用……”

她艱難吐出兩個字,生怕明天陸西嶺真讓人來砸牆。

吃過飯池夢鯉回到臥室,“吧嗒”一聲,房門被反鎖。

相機的數據線插進電腦卡槽裡,筆記本屏幕放大視頻畫麵,這並不是一個專業的攝影棚,但陸西嶺在住進來後應該讓人來清理過,灶台的邊角縫隙乾淨潔白。

但比牆壁更乾淨的,是陸西嶺的手。

被龍蝦紮過的食指沒有貼創可貼,依然去沾水,池夢鯉認真看著視頻裡的手,仿佛要從裡麵看出一些異樣,又怕看出異樣。

就算他紮到手又如何呢,還像以前那樣給他處理麼。

妹妹的身份是理所應當,但他們身上沒有流過相同的血液,似乎應該比一般男女更避嫌才對。

視頻被她保存在了一個文件夾裡,為了保密起見,她還設置了密碼,文件名就叫:臘梅炒菜教程。

聽著像個菜名。

第二天清早,池夢鯉的臥室被罕見地敲響了。

以前陸西嶺不管她睡到幾點,畢竟他也看不起她的工作,愛上不上。

池夢鯉撐起意識迷迷糊糊地應了聲:“乾嘛?”

“還錄不錄了?”

池夢鯉意誌力脆弱,艱難地從床上坐起身,回了句:“等我一下。”

萬事開頭難,可開頭之後,還要業精於勤,否則荒於嬉。

池夢鯉換了身牛仔加絨外套,套了條白色的A字裙出來,手裡拎著圍巾,長卷發半紮著堆在脖頸和身前,說:“我去洗漱一下。”

陸西嶺看她在臥室裡穿戴整齊出來已花去二十分鐘,此刻又要進浴室洗漱,昨日她積極起得早,今天就開始拖延,雙手環胸倚在桌邊冷眼旁觀:“就不能吃好了再換衣服?等你的時間我已經做好飯了。”

池夢鯉昨晚弄視頻有些晚,剛想解釋來著,又怕陸西嶺找她要來看,以前他去比賽就是這樣,中途還過來翻相機看拍攝的成片。

“我認為公共場合,大家都應該穿戴整齊。”

池夢鯉這句話也是暗示陸西嶺,雖然他的家居服一看就舒適度和品質上乘,但同居總是免不了萬一。

然而話落,陸西嶺在她闔上浴室門的時候說了句:“講究什麼,我又不是沒見過。”

“嘩啦”

浴室門緊緊關上。

這個早上的視頻沒錄成,等池夢鯉洗漱出來,陸西嶺也已經做完早餐了,因為很簡單:燉燕窩。

“天天這樣大魚大肉,是不是太補?”

“你現在就不虛嗎?”

池夢鯉被質疑身體,忍不住道:“我覺得我還是挺有勁的。”

“一周運動幾次?”

陸西嶺在喝咖啡,問出來的話令上班族心裡發苦。

她越沉默,陸西嶺就越冷笑,池夢鯉忍不住嘴硬:“我有辦健身卡,雖然跟你們專業運動員不能比,但也是有規律生活的。”

陸西嶺眉梢微挑,不信鬼話,說:“改天先做三分鐘平板支撐看看。”

池夢鯉:“……”

她運不運動關他屁事,男人果然到了年紀就愛指導彆人的生活習慣。

吃過早餐池夢鯉站起身雙手落在桌麵,冷漠道:“我今晚不回來吃飯。”

陸西嶺神色淡定地滑動手機屏幕,略微點頭,再抬眼看她:“知道了,這氣勢說得好像今晚不回來。”

他話一落,池夢鯉心思微動,說:“如果太晚就不回來了。”

陸西嶺滑動手機屏幕的指腹微頓,她拿起燉盅進廚房,對他說:“以後你晚上不回來,也說一聲,我好提前鎖門。”

算是同居的第一條契約。

陸西嶺微扯了下唇,道:“房租多少,我把錢打你賬號上。”

就這樣順著她的話往上爬了。

一開始池夢鯉根本沒打算讓他住進來,可他又答應拍視頻,又是一日三餐地做……

“總租金三千八,我住的主臥交兩千塊,還有一些水電燃氣的雜費,一月一結。至於你買的這些家電,因為未經我同意,所以我概不平攤。”

“嘟~”

手機一震,微信收款上被打了兩萬。

“不、不用這麼多……”

“算上三個月押金,還有這個月和下個月的房租,以及你口中的水電燃氣,你以為兩萬很多?”

陸西嶺總有道理。

池夢鯉抿了抿唇,道:“等出賬單了我給你回執。”

陸西嶺淡“嗯”了聲,見她穿鞋要出門,忽然又問了句:“你一個月工資多少?”

作為兄長,他的問題理所應當,但池夢鯉卻陡然有些囊中羞澀的踟躕:“有底薪,然後按照業績提成,所以不太固定。”

很委婉地表達她的收入有上升空間。

男人起身,單手插兜,另一道手拿了個長嘴的黑銅澆花壺,慢條斯理地朝臘梅花根澆去:“早和你說過,外麵的世界殘忍,非要遊出去,碰了壁也不知道喊疼。”

臨杭市的冬季街道肅冷荒蕪,池夢鯉往公司走去的路上,步子凍得越走越僵。

她開始生氣既然陸西嶺要拿哥哥的身份壓她,為什麼不送她來上班。

又生氣他為什麼要回來找她。

緊接著靴子尖踢到一根枯枝,她冷澀的眼眶一下就酸了起來。

從前到現在,他都知道她疼。

這種感覺就像以前高中時背的那篇《送東陽馬生序》裡寫的:負篋曳屣行深山巨穀中,窮冬烈風,大雪深數尺,足膚皸裂而不知。至舍,四支僵勁不能動,媵人持湯沃灌,以衾擁覆,久而乃和。

她為了得到一點於彆人而言唾手可得的機會,長途跋涉於深雪中,而陸西嶺是那個持湯沃灌她的人。